宾客们看着那瘦瘦小小的身形,听着那软软糯糯的声音,眼珠子差点儿没瞪掉了!
这……
这多大啊?
八岁?
九岁?
世子能下口吗?
王妃瞠目结舌地看着已经把盖头扯得七零八落的上官灵:“呃……这……灵儿……你……”
上官灵丢了盖头,扬起被画得面目全非的小脸,笑眯眯地做了个揖:“王爷!王妃!舅舅!我母亲让我问你们好!”
她母亲上官莲,是诸葛夜的表姐,因着并未出嫁,而是在家招了上门女婿,故而她的孩子依旧随她姓了上官。
诸葛夜几年才回喀什庆一次,与这个外甥女儿打的照面并不多,最后一次见到她还是在她五岁的时候,诸葛夜只记得他抓了个虫子,吓得她跳到他身上,尿了他一身。
有了这段惨痛的经历,诸葛夜见到上官灵,基本上是绕道走了。
上官灵看向一袭嫁衣的楚芊芊,杏眼一瞪,“呀!你是我舅母?”
“咳咳!”贴身嬷嬷清了清嗓子,冲她挤眉弄眼。
她恍然大悟,“啊”了一声,黑白分明的眼睛眯成两道月牙儿:“知道了知道了,你现在是我姐姐了,世子表舅也不是舅舅了,是我夫君了。”
盖头下,楚芊芊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听声音,上官灵的年纪比嫣儿也大不了多少吧?
诸葛夜,你外公给你送了个娃娃新娘!
诸葛夜的脸瞬间黑成了炭!
宾客们面面相觑,都有种被雷劈了的感觉,外甥配舅舅,历史上也不是没出过这样的事儿,汉惠帝刘盈娶的便是自己的外甥女儿张嫣,但……但历史毕竟是历史,真正发生在自个儿身边,还是让人不由地目瞪口呆了一下。
摄政王表情不变:“夜儿,还不快谢主隆恩?”
诸葛夜哼了哼,没接旨,就那么抱着楚芊芊走掉了,留下一院子人,全都尴尬得不敢吱声。
上官灵扶了扶头顶上的帽子:“咝!重死我了,不是要拜堂吗?快拜呀!”
王妃扶额,为难地啧了一声,打发婢女去请诸葛夜。
不多时,婢女回来了,手中多了一只公鸡:“世子说,他只拜一次堂,如果上官小姐执意要拜的话,就与这只公鸡拜吧。”
上官灵瞬间暴走了:“我赶了一个月的路,赶得多辛苦啊!一路颠簸来,肠子都快颠断了!不给好吃好喝的就算了,还叫我跟一只公鸡拜堂!诸葛夜你这个禽兽!我一辈子都不要跟你说话了!”
贴身嬷嬷忙递过一方帕子:“侧妃,别忘了身份。”
“呜呜……”上官灵委屈地哭了起来,“我不跟公鸡拜堂,换!”
贴身嬷嬷下意识地问:“换……换啥?”
上官灵吸了吸鼻子:“鸭。”
新房内,诸葛夜拉着楚芊芊的手,气呼呼地坐在了床上。
楚芊芊摸了摸盖头上的流苏,轻轻地问:“板着脸,做给谁看?”
诸葛夜一噎,难为情地捏紧了楚芊芊的手:“我……”
不知该说些什么。这种情况,说实话他不是完全没考虑过,但当时存了一丝侥幸心理,觉得外公那么疼他,应该不会跳出来坏他的好事才对。谁料,那老头儿不仅坏了,还送来一个最让他厌恶的上官灵!
一想到上官灵尿在他身上的那泡尿,他就恨不得一辈子都别见到她!
相较于他的暴躁,楚芊芊则冷静多了。从她被钦定为世子妃,一直到大婚,虽民间有不少不堪入耳的传闻,可朝堂上无一人提出反对。这未免,太不寻常了些。
往往越是大的风浪,来临之前便越是平静。
楚芊芊一直在等喀什庆的反应,而今等到了,她悬着的心,反而稍稍落下了。
不怕对方刁难,就怕对方不出招,出招了才能有破绽。
不过,对方既不想她独占诸葛夜,却又只送来一个九岁、十岁几乎不能争宠的孩子,这其中的意思,不得不有些耐人寻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