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下意识地嘟囔，却没有逃过秦弘扬的耳朵。
他本来就因为在李钱海这受得气憋了一肚子的火，现在见居然连个小小的服务生都敢跟自己呛声，哪还忍得住，直接一个茶杯就扔了过去：“滚出去。谁让你狡辩的？再不滚就把你们经理找来。”
服务生吓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那个茶杯直接擦着她的耳朵飞过去，如果不是她稍微躲了一下的话，直接就砸她脸上了。要说她之前对这个客人还有那么点好感的话，现在是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她现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不该贪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乐颠颠地跑到这个包厢来服务。
服务生人缩成一团，抖得跟筛子一样。
“对不起，对不起，我现在马上就出去。对不起……”她低着头，不停地鞠躬道歉，眼泪啪啦啦地往下掉。
秦弘扬的火气却根本没消去半点，他怒视着服务生，恨不得做点什么来发泄下现在满肚子的火气。
李钱海像看戏一样看着，见那服务生真的吓得快晕过去一样，才大发善心地开口：“好了好了，一点小事而已。她还是个孩子呢，跟你女儿差不多，你也不用这么对人家吧。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弘扬啊，你的火气实在是大了点。”
服务生听到有人帮忙说话，快速抬头看了下，发现说话的是个胖脸塌鼻长得非常普通甚至还有点丑的中年男人。
她记得，这位先生刚才好像在楼上的包厢的。本来她还想着，长得这么丑就算有钱也没什么好的，现在却不这么认为了。长得帅的，脾气差成那样，还不如找个长得普通点的呢。
秦弘扬被李钱海的话弄得一噎，只觉得一口浊气闷在胸口出不来。
刚才在他面前那样，现在又来做好人了。李钱海这个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虚伪。
“好了，你先出去吧。等会有需要会叫你的。”
服务生两眼带泪，被吓得浑身哆嗦可怜兮兮的样子，再配上那张清秀动人的脸，让李钱海心头一动。他舔了舔唇，放软音调说道。
服务生哪还顾得上其他，对着李钱海鞠了一躬就跟受惊的兔子一样窜了出去。
“你啊，这脾气真得改。不过想想你对你自己女儿都那态度，今天这样，也挺正常的。”
李钱海端着茶抿了口，一副我懂你的表情。
秦弘扬又被他这意有所指的话气得手直抖，不过他知道小不忍乱大谋的道理，只暗暗告诉自己，记住今天的耻辱，等来日东山再起之日，一定要千百倍地偿还今天受到的屈辱。
“钱海，我们都认识十几年了，我一直把你当朋友。而且我觉得，你跟他们是不一样的。不然的话，今天我也不会找你。”
秦弘扬情深意切地说道。
“哦？”李钱海挑眉：“你把我当朋友？我还以为你一直把我当笑话呢。呵呵，看来是我误会了。”
这呵呵的两声笑，浓浓的嘲讽味扑面而来。
秦弘扬一张脸又是青又是白的，很是精彩。
“好了，我知道你现在刚刚丢了工作，很闲。不过我不一样，我时间很紧张的，公司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你这次有什么事就赶紧说吧。”
李钱海本来就只是想来看看秦弘扬现在的落魄样的，现在心愿已了，也觉得继续待下去没什么意思，主动说道。
秦弘扬本来还因为李钱海说的话气红了一张脸，一听这话立刻就恢复正常了，甚至还挤出了满脸笑容。那样子，跟变脸差不多，真是难为他练就这一手变脸的好本事。
“我的事情你也听说一些啦？这个我就不说了。其实吧，这些年我一直都想转行做点事情。只是以前太忙了，公司又没人管放不下心，也没那个精力。现在好了，所以我打算开个公司。这不，来找你一起商量下吗？”
“开公司啊，可以啊，那我这里就提前祝你万事顺利，马到成功啊。等到你飞黄腾达的那一天，可千万别忘了我们这些朋友啊。”
李钱海抱歉，一脸真挚。
秦弘扬又被噎住，半天才终于回过神来：“钱海你这话说得，我就羞愧了。其实你也知道的，我对管理公司还有些经验，但开公司就是门外汉了。在这方面，你是专家，所以就想跟你请教一下。你看这样好不好？咱们一起合伙来开这个公司，到时候利益分成，你也不需要操心，只要前期投入一些资金，其他的事情我来负责就好了。”
“哈哈哈哈哈哈。”
李钱海本来还想着，自己之前说了那么多话，秦弘扬怎么着也不会说那些话了。没想到，他还是低估了这个男人厚脸皮的程度。
“秦弘扬啊，也不知道是你傻，还是当我傻呢。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地方值得我跟你合作的？只要你能说出那么一两点，我就好好考虑下你刚才说的话怎么样？”
“你什么意思？合作这种事本来就是一个双赢的事情，而且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还不相信我妈？”
“对啊，就是因为认识了你这么多年，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我宁愿把钱捐出去做公益，也不会给你。做公益好歹还会有人记得我的好，给你，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你从背后捅刀了。你这种人，我可不敢跟你合作。”
李钱海看够了戏，觉得没必要再继续假惺惺地寒暄了。
“你……李钱海，你不要以为自己有点钱就可以胡说八道。”
“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不是最清楚的吗？整个S市谁不知道，你秦弘扬当年不过就是个农村来的穷大学生，因为被顾家的小姐看上，才会被顾老爷子带在身边手把手地教做生意的事。也正是这样，等顾老爷子去世以后，你才能进顾家的公司。你所有的一切，都是顾家人给的，都是你那个老婆给的。哦，不对，忘了你们已经离婚了，现在应该叫前妻了。”
“说到底啊，你就是个吃软饭的。其实吧，现在这个社会，吃软饭并不可耻，但做成你这样的，就有些让人瞧不起的。顾家人对你那么好，你老婆对你那么好，看看你背地里做的那些事，简直就是禽兽不如。为了钱，你连对自己恩重如山的更加都能背叛，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陷害，更何况其他人。你以为你的这些情况，还会有人敢跟你合作吗？那都不是傻，是蠢了。”
李钱海说着，悠然站起身，俯视着坐在椅子上面白如纸的男人：“秦弘扬啊，如果我是你，还真的没脸在S市混了。真的，这是我做为你所谓的朋友，给你的最后一个忠告。”
“哦，对了，知道你现在可能经济可能比较紧张。好歹咱们也是相识一场，这些，就当是送你的吧。”
李钱海走到门口，又想起什么似的走回来。他一边说着一边朝保镖伸过手，保镖很配合，从随身的大包里拿出两摞钱，看厚度，五位数是有了。
“这里是六万块钱，祝你事业顺利，马到成功。”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甚至，连包厢的门都没关上。
秦弘扬胀红了一张脸坐在那，看着桌子上那六匝钱，猛地回过神来，一把将东西扫落在地：“李钱海，你欺人太甚。”
门外，李钱海听到了房间里传来的怒骂声。脚步顿了顿，然后回头对着某个方向啐了口：“什么东西。”
不过他心情倒是大好，这些年他在秦弘扬那可是受了不少气，这次算是报了仇了。
记忆回归，秦弘扬一张脸又是青白地变换。
许久之后，他才站起来，身上咯吱咯吱的响声让他连走路都有点困难。他昨天是酒吧喝了酒，有点喝懵了，别说发生的事情，连自己怎么回来的都不记得。
“阿珊，阿珊？”
他一边往房间走一边叫着。
身上的肌肉酸痛得厉害，得找人好好按一按才是。他还有些恼怒，阿珊这是怎么了，怎么能让他在沙发上睡一晚呢？要是好好地在床上睡了，哪会有这么多事。
他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应。直到推开门，看到床上躺着的人，才嘟囔道：“你是聋了吗？叫你那么多声都不吭一下。”
他因为昨天的事情，虽然喝了酒，过了夜，但借酒消愁愁更愁，那口气还憋在胸口呢。心情不好的情况下，说话难免地有些呛了。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好似完全没听到他说的话一样。
秦弘扬更不舒服了，他在外面每天忙前忙后的，回到家连口热水都没上，还在沙发睡了一晚。这个当人老婆的倒是好，不管自家男人，一个人睡得美美的。
这样一比较，顿时心里就不平衡了。
“喂，我跟你说话呢？都什么点了还睡觉？你这一天到晚的，除了吃吃睡睡，还会做什么？”
秦弘扬越想越气，大步走到林珊面前，怒气冲冲地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