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寂寞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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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羞女之恋

有一首在海内外流行了几十年的歌叫做《桃花江是美人窝》,而桃花江的美女缘于羞女山。羞女山座落于资江河畔的桃花江境内,如果你坐船沿资水顺流而下,远远地你就能看见那斜依如眠的羞女满身的锦绣,映山红姹紫嫣红,如火如茶,漫山遍野成片成群。面对这羞女三月的盛妆,你会不会怀疑这是羞女昨夜撕下的一片霞云做成的衣裳以掩裸身的风寒?河岸依依垂柳亦如脉脉含情的少女,见了远客羞答答地垂下了头。

下了船,踏着石级,走在暮阳里,一步一步临近羞女,柳条儿如温柔的手轻抚你的脸颊,似乎闻见一股淡淡的馨香,有一种甜美的气息带着你进入,你会看见一个古老而又年青的小镇如一个温柔的港湾迎候着你的停泊,清新的空气洗尽你一脸的尘埃,一碗辣乎乎柔软的羞女面驱尽春天的丝丝寒意,于是你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走进了羞山三月……

羞山三月是美丽的三月,羞山三月也是忙碌的三月。背着相机,拎着饮具,气喘吁吁爬羞女山是游人们的浪漫。羞山三月的田野里,带着黄锈的犁正在黄牛的牵引下耕作,小雨流成小溪时涨时落,山花长在姑娘们的发梢……

走逃羞山三月之初的你,会伫立良久,张着嘴,看着这成群结队欢迎你的大束大片的映山红,你的视线模糊了,你不能不为羞女三月时装的设计者的精妙构思而惊叹……站在万花丛中,你恍然如在梦中,你看见羞女似乎要站起来,你不由自主一把按住她柔如凝脂的肩,内心一阵颤抖,这是一个多么坚强而圣洁的女子啊!仅仅由于别人看见了她赤裸的身驱,她宁肯化作这不朽的山脉!

日落日升,花开花谢,她就这么静静地倚在这里,看资水流走千般恩怨、情仇,似乎永远无怨无悔……。羞女,你这执拗的小女子,是否有过后悔?有过痛苦?有过迷茫?羞女无声。自山下望去,只见漫山遍野的野花,正在灼灼而开,姹紫嫣红;清冽的河水正悠悠而流,忽然有唱一首什么歌的欲望。却只听见鸟儿的清唱飘荡在三月的情绪里……世界是那般旷远,思绪是如此的不可捉摸,人生又是这样的无常,只有羞女依然守候在这里,是等着她的白马王子呢?还是厌倦了无穷无尽的飘泊?一切都在改变,只有你的芳容依旧,你的坚贞不变!心中忽然涌过一种疑惑:或许有一天;羞女就这么突然站起来走了,那一定是三月,羞女定会穿上这三月的盛装去做永远的新娘!

茫然四顾,顿觉一片苍茫,怅然昔失。羞女啊!你听见我心底的声音了吗?走下山来,忙碌的还在忙碌,有谁在哼唱着一首旧日的流行歌曲,如一支软软的箭射在我孤独的心上,竟然让我禁不住旧流满面。回头仰视羞女秀美的丰姿,我似乎才发现,我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羞女才不会象我辈匆匆忙忙地为这人世间的功名利禄而老去,她披着这年复一年的永不褪色的三月的盛装,如何会去做那易老的新娘?何况,羞女,你并不孤独!

确切的说,桃花扛起初只是一条小溪。

那时候碧绿的溪水里鱼儿游来游去,两岸桃林掩映,鸟声锐耳,一到春夏之季,桃红柳绿万紫干红。清风徐来,落英缤纷,惹得鱼儿们跳跃争食,追遂嬉戏,好不热闹。有一天,多情的桃花仙子在云端里看见了这美丽的一幕,便私自来到溪边,竟乐而忘返。

谁知,溪边的一个蛤蟆精由于嫉恨桃花仙子的快乐和她带给人们的幸福生活,到天庭告了一黑状,写了一封控告桃花女私自下凡的检举信。桃花仙子被召回天庭的那天,蛤蟆精幸灾乐祸地用妖法化作一座山峰截住溪水,使村民们无法生活。行至半路的桃花仙子回头一看急坏了,连忙抛下护身的桃花宝带,顿时,山崩地裂,宝带化作一线美丽的水流,而桃花仙子却从此消失了。人们为了纪念美丽善良的桃花仙子,把宝带化成的水流叫做桃花江。说也奇怪,从此以后,两岸的桃花比以前开得更美更娇艳了。

溪里的水变得沁甜可口,生活在两岸的女孩子们越发的娇嫩若水,艳丽如花了。后来,一个好色的县令在江边追逐一位村姑,追至江边,扯脱了女子的裙衫,女孩羞愤不已,化成了一座山脉,酷似裸身的女子,人们把它叫做羞山。每到春夏之季,杜鹃花开,漫山遍野,成为桃花江畔一道绝美的风景。羞女山脚下流出一线清泉,泉水汇人桃花江使江水更加清澈甜美。岸边的人们饮用后,变得更加健美。少女更是肤如凝脂,脸若桃花。

许多年以后的一个春日,一名叫做黎锦晖的人来到桃花江,看到这里的美人美景之后,激动不已。写了一首歌叫做《桃花江是美人窝》。从此桃花江享誉海内外。又过了许多年,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由于在生活中受了一些委屈和挫折,落落寡欢地来到心中神仪已久的桃花江,企图寻求人生的答案。

那是一个春日,阳光温柔甜美,水波潋滟。两岸柳絮纷飞若雪,桃花灿烂如霞。这个孤独的少年神情木然地爬上一只小木船,顺流而下。似乎要把自己的命运扔给这只漂流的木船,交给这条温柔的小江……在漫漫的河水上,他进人了一个甜密而奇怪美丽的梦境里……

他漫步在茂密的桃林里,沉醉于潺潺流水和鸟语花香的优美意境中,在花丛中流连往返,放声而歌。正当他忘情于山水之中时,他身边出现了一位女子,女子是那般优美绝伦,了无俗气,又好似似曾相似。于是少年和她结伴同游……少年吟唱着古人留下的词曲,心中竟有飘然欲飞的感觉。

谁知,他刚想到飞,他就和那女子一同飞了起来,他正感到惊奇,他们一起落在一片桃叶之上,那树叶正在江面上飘荡,两个人落上去,那叶儿却变成了一叶小舟。女子柔若无骨的手牵着少年,少年好象手里握着刚刚开放的花蕊,细腻而光滑,柔软丰润。心中喝多了酒般有些迷糊,面前出现了一位放歌的老者,只听老者歌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从上下而求索。少年大喜,这不是那位忧国忧民最后被奸人所逼投江而去的老人吗?桃花江畔的人们为了纪念他除了每年端五往江里抛粽子还在江边修了一坐屈子祠。

他老人家怎会在这里出现?少年敬慕的邀请老人一起漂流,老人爽快地降落在他们用叶片做成的小舟上。他们一行唱起了一首古老的民歌……从他们的歌声外传来悠扬的钟声,钟声是那般优美锐耳,有如仙乐。少年不知这声音从何处传来。浮邱仙山。那女子说完他们便朝音乐响起的地方飞去。山上香烟萦绕,白雾弥漫,向山下望去,群山依依,绿水长流。桃花江宛如一条玉带,令人心旷神怡,让人不禁想放声而歌。

却听见何处传来凤凰的呜叫声,那般清悠曼妙。他们一行三人沿着声音寻去,却见江畔的一坐小山上古木参天,百鸟齐呜,那披着彩衣的凤凰正在引吭而歌……少年受到感染,不禁唱道:桃花尽日随流水,江月何年初照人?那凤凰或许是受到惊吓,扑哧一声飞走了,少年追寻那飞逝的凤凰,不觉落入一道深渊,惊叫一声,却发现载着自己的船正漂到凤凰山下,繁华的县城就在眼前,哪里有什么女子和老人?少年不禁想道:如果那桃花仙子和屈原老人尚在,看到如今人们安居乐业的太平景象,感想又将如何?而我,生在这美好的盛世,遇到点点挫折又算得了什么呢?想到这里,拿起船篙,掉转船头,掌起船柁,迎浪而上,开始了新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