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雁进来时,显然是戒备十足,未料到还是遭了暗算,一张脸早已红透,更何况,身后还跟着我。这一次,她倒是没气哭,而是恼羞成怒了。她从头上拔下来一支珠钗,便用力向那人身上刺去。
“扑哧”一声,珠钗刺入到血肉中的声音。
邪魅的笑声不仅没有停,反而愈发高了。
“姑娘太过心急了,一进来就投怀送抱将自己奉了上来,然后又送上了定情信物。你说,我怎么好拒绝你呢,那样你多没有面子。更何况,像姑娘这样的尤物,我可是求之不得,既如此,信物我收下了,一定会好生保管的。”邪魅的声音在车厢内低低萦绕。
登徒子我见过不少,像这样无耻的是首次见。
明明是自己下流,却说是别人投怀送抱。
明明是反抗他刺向他的珠钗,却说成是送给他的定情信物。
蓝雁从那人身上爬了起来,羞怒地站到一侧,刺入到那人肩头上的珠钗,她也忘了拔。
我冷冷地哼了一声,邪魅的笑声一敛,那人似乎终于注意到了我,转首向我望来。
幽暗的车厢内,顿觉戾气暗生。
我眯眼盯着那人,只见他乱蓬蓬的头发胡子一大堆,看不清面貌。不过,从百草丛中露出来的一双眼睛,倒是清光潋滟,锐气无双。
这人手脚都被精钢所制的链子锁了起来,让他一动也不能动。都这样了,还如此猖狂,也不知他方才到底是怎么让蓝雁扑倒在他身上的。
“我还以为你又找了位姑娘过来,却原来是个老婆婆,我对老的没兴趣。”那人斜斜瞥了我一眼,言语愈发轻佻地说道。
“呵呵呵……”我嗤笑了几声,嘶声道,“你对老身没兴趣,但老身对你可是有兴趣的紧。你知道老身我今年多大岁数了吗?”我伸出一根手指在他身前晃了晃,“一百了。能活这么大岁数,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老身最惯用的就是采阳补阴,你虽然容貌丑了些,但是身材还是很不错的,老身我……看上你了,你就等着洗刷洗刷伺候老身吧!”
对付无耻之人,就要用更无耻的办法,我一贯是这么认为的。
我说完便“色迷迷”上上下下打量着此人。
说实话,刚才我只是随口说他身材不错。这一打量,我发现,可不仅仅是不错啊,简直是—太好了。
这句“尤物”明显让那人黑了脸,他眯着眼,透过散落在额前的凌乱发丝打量着我。那目光,森然而冷冽。良久冷然道:“原来还是一位老妖婆!”
我拄着拐杖走到他近前,婉然一笑道:“美人,就等着好生伺候我这老妖婆吧!”
“哦!只怕你消受不起!”那人冷然笑道,其话语里的寒意凛然,很显然是极为恼怒。
我笑吟吟地说道:“怎么,这就怕了吗?”
我伸手将蓝雁刺在他肩头上的珠钗拔了下来,握在手中,回身递到蓝雁手中,叹息一声,颇为遗憾地说道:“我们家雁子你还是配不上的!”
那人冷哼了一声,忽长长叹息一声。这一瞬间,一股淡香从他口中吐了出来,朝着我扑面而来。我来不及屏息,吸入鼻端少许。这香气我并不识得,但是吸入鼻端那一瞬,顿觉头脑有些混沌。倘若我不擅使毒,此时说不定就已经被迷晕了。
我拿起龙头拐杖,朝着他身上狠狠戳了一下,又伸掌在他脸上掴了一下,同时伸指将他的穴道点了。
都全身受制了,还如此算计别人,往日里不知怎生兴风作浪呢!
我打量了一下四周,只见车厢内摆设极为考究。卧榻上更是铺着华贵的锦缎,一侧的几案上,摆放着酒壶和酒盏。看来是之前对此人太过礼遇了,让他忘记了自己眼下是囚犯的身份。
“雁子,派人搬个铁箱子过来!”我回身吩咐蓝雁。
蓝雁闻言,忙出去传话,不一会儿便派人搬了一口铁箱子过来。
我望着铁箱子,面上笑意愈盛,伸掌拍了拍他的肩头,好似亲人一般温言道:“这卧榻又冷又硬,这几日委屈你了,既然老身我看上了你,断不能让你再受委屈。”言罢,使了个眼色,令人将他搬到箱子里,再将他身上的锁链和箱子上的铁环锁在一起。
“这里面应该比卧榻要舒服多了,好生享受吧!”我笑吟吟说道。
那人眸中有寒意一闪而逝,俄顷,闭上眼睛冷笑道:“婆婆真是够体贴,这箱子不错,多谢了。”
我温柔一笑,“啪”地一声合上了箱子。
“婆婆,这样合适吗?”蓝雁笑得眉眼弯弯,显然觉得终于出了一口气,只是,她还是有些担忧地问道,“那雇主可是千叮咛万嘱托,除了把他安然押送到肃州外,万不能委屈了他的。”
我瞥她一眼,笑语道:“雁子啊,谁说老身委屈他了?你不看这箱子比卧榻更舒服吗?”
蓝雁连连点头道:“那倒是!没有委屈,这箱子舒适,最主要在里面安全,什么刀枪剑戟的,都伤不着他!”
“是啊!安全的很!”我笑吟吟地从马车里钻了出来,对守在马车一侧的护卫道,“把我们的旗子,换上出殡的白幡。”
人都躺到铁棺材里了,白幡自然是要挂出来的。
自从挂上了白幡,这一路向北,倒是平安无事。不管是商队还是镖行,见到我们这队伍,都是避而远之,也无人打听到底押送的是什么人。
十日后抵达安镇,说是镇,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