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无双得意地扬了扬眉,牵着温婉的手,眉开眼笑地说道:“婉儿,我们进屋吧!朕烹炉暖酒为你暖暖身子。”
温婉柔柔笑着答道:“好!”
她临去前,抬眸瞧了一眼花著雨,剪水双眸中隐含着一丝冰冷的怒意。
这一眼看得花著雨心中寒意陡生。
上一次,在北朝,她擒了温婉,将她带到了两军阵前。她还用枪尖刺入到她的胸膛,以此来要挟萧胤放过锦色。虽然,枪尖在之前已经被她故意掰弯了,虽然她是手下留情,故意没有伤她性命。可是,她又如何能知道,就算是知道了,恐怕还是恨她的,毕竟,她的确实实在在是伤了她。
她一定是恨她的,这毋庸置疑。
花著雨忍不住苦笑,她似乎得罪的人,越来越多了。尤其今日在朝堂上,恐怕把姬凤离一党得罪全了,那些在战场上和她同生共死的虎啸营的弟兄,恐怕此时都会恨她的。
“这不是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宝统领吗,宝统领当日在军前的悍勇风姿,婉儿如今还铭记在心刻骨难忘啊!”温婉慢慢地一字一句说道。
“哦?”皇甫无双兴味盎然地扬眉,一边携着温婉的手漫步向殿内走去,一边问道,“小宝儿在战场上有多么悍勇,婉儿你同我说说!”
温婉嫣然一笑,“好啊,皇上想听,婉儿就给你说!”
花著雨随着两人进到殿内,扑面的暖意迎面而立,暖和的和屋外简直不是一个世界。一冷一热猛然交替,花著雨的身子忍不住一阵战栗。她替皇甫无双解下狐裘,一侧小宫女接过去,挂屏风后的衣架上。
皇甫无双漫步走到炉火边的软榻上坐下,温婉也缓步走了过去,两人靠着炉火絮絮交谈,小宫女们捧着茶水糕点在一侧随侍。
花著雨站立在屏风一侧卓然凝立。
眼前的情景,总让她感觉到不真实。
她可以肯定温婉以前是喜欢姬凤离的。这从当日在康王府的夜宴上,她和姬凤离琴笛合奏的曲子里,便可以听出来。况且,她为了姬凤离,曾经多次拒绝了身为太子的皇甫无双的求亲。
如若,不是被萧胤掳到了北朝,估计温婉十有八九会嫁给姬凤离的。可是,现在,温婉却从北朝带回来锦色的挂坠,将姬凤离推入到刑部天牢之中。
花著雨很明白,自己对姬凤离的恨,已经深入骨髓,她一心一意想要扳倒他。但是,温婉不同,她毕竟是喜欢姬凤离的,怎么会故意陷害他?
要知道,谋反,那可是惊天大罪,是必死无疑的。虽然说,如今姬凤离还没有被定罪,但皇甫无双如何会放过他?就算温婉再不爱姬凤离,难道就忍心曾经深爱之人,身陷囹圄,身首异处?
花著雨感觉到胸臆间一股寒意慢慢升腾出来,渐渐弥漫到四肢百骸,纵然屋内温暖如春,她却冷得彻骨!
“啊?这是真的?”皇甫无双的声音乍然拔高,显然极是惊诧。
花著雨心中一惊,挑眉望去,只见皇甫无双神色肃穆问道:“婉儿,那你的伤好了没有?”
温婉黛眉轻颦,淡淡说道:“早就无碍了,劳皇上费心了。不过,当日,宝总管也真是狠心啊,一点也不留情,那杆银枪刺到婉儿心口处,疼得婉儿当时就晕了过去。宝总管到了战场,就像一头嗜血的狼,一点都不手软的,当时,她以为婉儿投靠了北朝,命人用脏布塞到婉儿嘴里,害的婉儿后来好几日都吃不下饭。”
花著雨忍不住挑了挑眉头,神色淡定地听着温婉诉说着她的暴行。温婉,这是要整她啊!
皇甫无双的剑眉慢慢地纠结了起来,他挑眉看了看花著雨,几分惊诧几分不信地问道:“小宝儿,婉儿说得可是真的?”
花著雨蹙了蹙眉,缓缓走到皇甫无双面前,“是真的,奴才确实伤了温小姐。”
皇甫无双眨着一双浓密的睫毛,目不转睛地看着花著雨,眸色黯沉,带着沉沉暮霭,充满了慑人的压迫感。
花著雨被他的目光看得心中发寒,她犹记得,当初,她在醉仙坊做琴师,温婉无意间听了她的琴曲,回去练琴将手指练得流血了。皇甫无双便为此将她抓到了东宫,并且残忍地让扮成男子的她做了太监。而这一次,她将枪尖刺在温婉的心尖上,真不知,这个小魔王会不会一气之下,要了她的命?毕竟,温婉可是他心尖尖上的人。
花著雨并不怕皇甫无双,但,她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和皇甫无双闹翻。
她抬眸迎视着皇甫无双,目光幽邃静逸,“不过,皇上可能并不知当时形势,奴才实在是因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奴才知道温小姐是皇上的意中人,所以奴才并没想要温小姐性命!”过了良久,皇甫无双才重重地叹息一声,眯眼道:“小宝儿,若非你立了大功,朕绝不会轻易饶你。现在,你退下吧,朕和婉儿都不想见到你。”
花著雨闻言,唇角一勾,脸上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皇甫无双果然成长了,不再像以前那般暴虐和嗜杀了。
“还不快滚!”看到花著雨还没走,皇甫无双忽然冷喝一声。
花著雨忙施了一礼,躬身便要退出。刚退到屏风处,便听到皇甫无双的话悠悠传了过来,“最近几日,你都不用来当差了,朕这几日都不想见到你!记住,日后,你若再动婉儿,朕便不会再留情!”
花著雨唇角轻勾起一抹苦笑,淡淡说道:“奴才遵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