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这眼红后面还有污水泼起来,福妞莫名对着凌墨一笑,说了多少俺和小凌的坏话。福妞脾气都上来了,偏要租给小凌,会做的一手好菜,还能贡献房钱,只是……要学会倒酒才行,过年在家里没有事情,就天天训练小凌倒酒。福妞一个人窃笑。
最应该注意的是这个时代的社会制度和社会现象才是,有强豪也有恶吏,福妞就看过县里衙门里出来的公差,在村里傲气十足,能把别人菜地的菜都拔了的村长见到这些公差只有点头哈腰的份儿。
走这一路上,凌墨和福妞并没有说太多的话,各人各自想自己的事情。一早出门到近中午的时候,才到那个村子。一路上过的不是田地就是村庄,只到看到前面有一个小山丘出现,这山丘上有一片枯黄树叶的树林,凌墨手指一下道:“过了山丘就是了。”总算是要到了,福妞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山丘的树林里流出来一股泉水,凌墨擦一擦头上的汗,回身对福妞道:“把吃的拿出来,咱们吃过再去,这会儿是中午了,人家也在吃饭。”早上带出来的是白煮猪肉切片,做了些油辣椒在上面沾好了,然后就是饭团子。
坐在这泉水边的石头上,福妞掬一捧水喝了:“真凉。”此时暴露在地表外面的水都是冰冷的。凌墨在泉水里洗洗手,也是冷沁入骨。洗过手后把福妞递给自己拿着的包袱打开来,下面是银子,上面是吃的。
接过一个饭团子再拈了两片猪肉的福妞大口吃起来,再拿第二个饭团子的时候才看到树林里走出来一个人,身上负着一堆柴禾,手里拿着一个菜团子正在啃。这是一个敦厚的少年,看着很是壮实,只是福妞看上一眼,总觉得有些面熟。
吃菜团子的少年看到了泉水边坐着的凌墨和福妞,脸上露出笑容走过来打招呼:“有栓在家呢?”福妞这才想起来,这是有栓学里的同学,那天打架时,他站在一旁很是气愤的样子。这个时候凌墨也介绍道:“这是有栓学里认识的周大全,他来咱们家里教过有栓。”
周大全也笑着道:“俺认识你,你去有栓俺看到了。”走过来的周大全在凌墨身边坐下来,继续吃着自己的菜团子。凌墨把一包猪肉递过去,看着他放下来的柴禾和手里的菜团子,又把饭团子也递过去,和气地道:“带的多,你吃吧。”
“你们是来看牛的吧,要是相中了又有钱就赶快买了吧,天天有人看,象是他有要涨价的意思。”周大全推辞不要,还是吃着自己手里的菜团子。
福妞看的有几分心酸,今天是学里放假的日子,这个少年还要打柴禾,此时就是干馒头也没得啃,只是一个黑乎乎的菜团子。福妞一向胃口好也吃不下去了,看着凌墨也只吃了一个饭团子就不吃了,对着剩下的有十几个饭团子和一包猪肉看一眼,再看看福妞,一起站起来:“就是去买他家的牛的,这就去了。”
站起来的凌墨没有动放在石头上的吃的,福妞也心领神会没有动。周大全又喊住了福妞:“有栓他姐,还让有栓来上学吧。有栓是为了我才和他们打架的。”
福妞今天听了一个完整版的有栓打架,有栓回来也只是说欺负人,没有细说。听着周大全道:“他们天天欺负的是我们几个家里穷的,看到有栓给我们带吃的,先是冷嘲热讽,我们都没有理他们。那天有栓把吃的给我们,他们过来就打飞了,有栓就跟他们打起来的。”
听到这里,福妞只问了一句:“谁先动的手?”周大全嘴唇嚅动几下,低声道:“是有栓。”有栓回过身来看到吕家的少爷把吃的从周大全等三个人手上打飞,就扑了上去。周大全说出来又加上一句:“这不怪有栓,是怪咱们不好。不吃有栓的就没事了。”福妞却是心花怒放,俺家有栓是个仗义的小英雄,福妞笑眯眯乐陶陶心花放,拿起本来是想丢在石头上装不带走的吃的往周大全手里塞:“你吃你吃,俺们都吃饱了。”
看着大步走远的有栓她姐和有栓她哥,握着吃食的周大全很是纳闷,有栓她姐这是在高兴吗?听到有栓先动手,一下子就咧开了嘴笑。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福妞对凌墨笑着解释一句,其实凌墨也不用福妞来解释,想想有栓平时在村里对着人话不少,可是不是一个有棱角的孩子,居然一个人对着两个大孩子出手,凌墨是没有见过打人的两个孩子,可是从福妞说出来,就是人高马大的绝对是压倒性的两个坏大孩。
当然,这妞话里也许出入很大,可是凌墨也为有栓高兴,一个人对两个人动手,换来自己脸上一块青,可是这孩子有胆量。但是凌墨得声明一句:“我,没吃饱。”
跟在凌墨身后踏入往村里去的路,福妞不客气地揭了凌墨的底:“你也想省着给他,对不对?”看着凌墨的宽厚的后背和他传来的清朗笑声,福妞突然觉得这男人的后背象是很有看头,有什么看头呢?很宽很厚,如果家里没有切面擀面的案板,可以嘻,福妞捂着嘴偷笑,可以在凌墨的后背上擀面片儿。
福妞用这个想法解释了自己对一个男人后背的好奇心。紧一紧腰带对凌墨道:“你把腰带系紧一下就不饿了。”
卖牛的那一家是在村子中间,看着就是一个傲气的老汉,这样的天气并不下地,只是搬一个竹椅子坐在门前晒太阳,手里抽着旱烟袋。没有走到近前的福妞先被熏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