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再见,不败的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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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再见,不败的恋人(2)

“嘿嘿嘿……英美啊……”爸爸笑嘻嘻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只剩你了……只有你不会离开我……”

前不久英美的妈妈跟了私奔了,原本完整的家一下子支离破碎。爸爸每天都会出来喝酒,喝得烂醉再回家,实在让人感觉到担忧。

“好了,好了,爸爸,我们回家吧!”

“爸爸?我的爸爸他死了!”醉得好像睡死过去的延承熙忽然大叫了起来,“我没有爸爸,没有爸爸了!”

英美定神看着延承熙,他端起爸爸喝剩的酒,正准备喝的时候,被英美抢下了酒杯。

巨大的悲伤刻在他的脸上。

“走开!把酒还给我!”他想抢过她手里的酒杯,往前一扑摔倒在了地上。

看着他很久都没有爬起来,英美蹲下来推了推他,“喂!你有没有事?”

……

“不要可怜我!”延承熙抱着痛得要死的头,避开英美。

“我才没有可怜你,一个酒鬼,有什么值得可怜的。是因为昨天晚上你醉了,没有办法回家,我才收留你一晚的。你醒了,就回家吧!”

回家……

回到那个一个人都没有的,冷冰冰的家吗?

……还是要去青少年收容所……

显然刚刚他们的对话被成爸爸听到了,他刮着胡子,从洗手间里走出来,对英美说:“英美,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无论怎么说,这学生还是我的酒友!”

酒友?英美瞪大的眼睛,正要反驳的时候,房子里响起一阵空洞的响声,大家把目光都聚到了延承熙的肚子上。就是那里面发出来的,啊,真是够丢脸的。延承熙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

……

回忆在的脑海里盘旋,在往后的时光里,很多次都停在静默的定格上。

定格。无限的空间,零的时间,静止在时光机的控制盘上,没有人前行,也没有人能够后退。

延承熙已经忘了自己在英美的家里蹭过多少顿饭,不过,那个时候,确确实实是她渐渐精湛起来的厨艺,还有她微笑起来很温柔的唇齿,慢慢的溶解了他内心的冰块。

墙壁上的时钟嘀嗒嘀嗒的行走,将近凌晨时段,整个城市陷入沉睡。

叮咚。叮咚。

按了很久才打开的大门,延承熙疲惫的抬起眼皮,看了看全身都湿透了的成英美,她展开笑脸,拎起手里的袋子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这是什么?”

“你让我进去,我就告诉你。”

“你回家吧……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根本就不管延承熙的拒绝,英美从延承熙的臂弯下钻进了他的房子,随手把袋子放在了桌子上,对承熙说:“小气鬼,你怎么忍心让我一个人湿淋淋的回家呢?我感冒了你不心疼吗?”

“那你洗个热水澡之后就回家吧。”延承熙没有多看英美一眼,连说话的语调都不带有任何感情。他坐在沙发上,自顾自的看着电视,在不断的转台,也不管英美到底来这里找他做什么,无非是想复合吧,之前他也料到过,所以就算英美有这样的行为也并不觉得奇怪。分手的前期都是这样,一开始痛苦得要死要活,但时间还是会慢慢治疗这种伤口。

内心涌起的波涛,汹涌的翻滚上脖颈,英美失望的站在延承熙的身后,目光像是一望泉井,深深的埋藏着她的悲伤。

“承熙,你记得这个吗?”英美从袋子里拿出一个戒指,举到延承熙的面前,“恋爱一周年纪念****送给我的。”

“唔……”延承熙扫了一眼,目光重新凝聚到电视屏幕上,心口一阵闷热。他在酝酿着该说什么话才能让英美对自己彻底死心。

“还记得那时候你说过什么吗?”英美继续说,“你说英美啊,我们要一直很好,我们永远都不吵架,不分手,也不……”

英美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延承熙猛地站起来,说:“你先洗澡吧,我饿了,去楼下的7-11买点东西。”

“我给你做啊!你想吃什么?”

“不用了。”说完之后,延承熙朝着门口走去,双手插在口袋里,根本就不顾英美沮丧的心情。过去爸爸妈妈不在家的时候,他曾饿着肚子等着英美从家里赶来给他做饭,每一次都会吃很多,好像这是全世界最美味的东西。过去他也说过整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够胜过成英美,什么美酒佳肴他都不稀罕,他只吃成英美做的食物……过去。过去。过去是多么讽刺的一个词汇。就好像是一记耳光打在自己的脸上,应该被忘记的,却怎么都没有办法割舍。

当手伸出来转动门把的时候,延承熙忽然停在那儿。

“想到吃什么了吗?”英美急切的问。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分手的理由吗?”

“……”

“我……喜欢上了别人……我……不喜欢你了,成英美……”

“……是智美吗?”她以尽可能平静的声音说,但是音调还是抖了好几下。

是的,她想听他解释,她想听到理由,但是她想听的绝对不是这句话,不相信,打死她都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现在,她像是从地球来到了火星,无法适应内心的落差。

哐当。

英美拿着戒指扔向延承熙的脑门,“延承熙,你这个混蛋!你明明说过你能喜欢的人只有我一个!你说过的!!”

过往甜蜜得在心里化开了水,愣愣的看着延承熙关上门,然后离开的身影,什么都没有说。

吧嗒。霎时间关闭的大门就像她内心沉淀的集尘,一下子飞扬起来,搅乱了回忆,视线模糊的停在日历上……铃铃铃。

闹钟忽然响了起来,延承熙睁开眼睛,愣了几秒钟之后,环视着整个房间,清晨暖暖的阳光穿透纱帘充满了视线,房间里没有任何改变,原来只是一个梦,他舒了一口气之后,却发现桌子上有自己昨天晚上买的咖啡以及速食面。

那么,昨晚成英美真的来过吗?可是后来她是怎么走掉的?自己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延承熙从床上弹了起来,一张便条贴在床头,上面写着:睁开眼睛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是……刷牙?错!喝水?错!刮胡渣?错!应该是想成英美。

记忆是不会说话的记事本,延承熙盯着便条,那熟悉的自己像是一双温柔的手,把他的回忆牵回了旧时光——英美曾跟延承熙拿了他家的钥匙,那次为了去他家,她激动得一个晚上都睡不着。在恋人整天生活的地方待一秒钟都让英美觉得幸福的快要窒息,仿佛相互呼吸着相同的空气,也能了解到对方生活的环境,她再也想不到比这更甜蜜的事情了。

趁着延承熙还没有回家的时候,成英美把一张张事先写好的便条贴满延承熙的房间。

“睁开眼睛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是……刷牙?错!喝水?错!刮胡渣?错!应该是想成英美。”这个贴在床头!这样承熙一起床就可以看到了。

“每天喝一杯咖啡有益于预防肝脏硬化,但是也不能贪杯哦!还是多喝开水比较好。”英美记得承熙的肝脏不太好,就把这张贴在了咖啡机上。

“天气冷了要记得多穿件衣服,英美不喜欢要风度不要温度的男朋友!”这张就贴在衣橱上吧。

……

直到他家的门铃响起来,英美从猫眼里确定是延承熙回家了,在打开门的时候,延承熙扫了房间一眼,还没有发应过来,英美就跑了出去。

承熙站在窗口一直看着她像欢快的小鹿一路小跑,大喊道:“英美,成英美,我爱你!”

幸福还有很多类似的画面,像一道西洋景,你可以观望,却无法回返。延承熙叹了一口气,注意力被电话铃声打散。

或许自己不应该对英美那么残忍……

是英美的电话号码,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可不可以……”绝情的话才只是开了头,延承熙忽然说不下去了,那句“别打电话给我”卡在了喉咙里,电话不是英美打的,而是她的家人。

对方放下电话的时候,延承熙愣愣的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无法动弹。

“英美昨晚出了车祸……刚刚脱离了危险期……”对方的声音哽咽的组织着语言,“也许会成为植物人……我知道你们已经分手了,但能不能帮一下英美……求求你,好吗?”

昨晚?他记得英美明明来找过他,难道是回家的时候出了车祸?千百万个疑问一下子在脑海里盘旋,他不相信这是真的,这些戏剧化的场景只会在蹩脚的韩剧里才会出现,怎么可能会发生在自己的身边呢?也许英美是为了与他和好而与家人串通起来的,可是怎么连剧情都那么真切。等到延承熙赶到医院的时候,他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隔离房里的英美静静地闭着双眼,脸上还有没有擦拭干净的血迹,她就如同没有打扮得漂漂亮亮就匆匆睡着的睡美人。

英美啊,是因为太悲伤,太痛苦了,才会迫不及待的睡着吗?

延承熙双手支撑在隔离房外的玻璃上,仿佛听到了英美的声音,空洞的从记忆里传来——“无论生老病死,你都愿意陪着我一辈子吗?”英美的脑袋靠在承熙的肩线上,伤感地说。

“当然。”那时候他的声音应该是斩钉截铁的吧。

“别骗我哦!不然我会生气的,后果可是会很严重!”英美笑笑说。

“有什么后果啊?”

“我会假扮成睡美人,不理你,不张开嘴巴和你说话,不睁开眼睛看你!”

“那可没有用,我是王子,嘿嘿!”说完之后,承熙侧过脸轻吻英美的额头,“那样你就会醒来的!为了成英美小姐,我可以变成永远不败的恋人,不管是刀山火海,还是狂猛野兽,都没有办法阻挡我来保护你!”

……

“是在昨晚入夜下大雨的时候,发生车祸的……”成爸爸用力的吸了几口烟,把警察交给他的在事发地点发现的东西递给延承熙,“这些都是你过去送给她的吗……前天晚上英美收拾到很晚……看来是想拿给你……”

透明的塑料袋里装着小玩具都被污水弄脏了,延承熙接过袋子,转过头去,滚烫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涌出了眼眶。

可是,刚刚伯父说英美是入夜的时候才出了车祸,延承熙明明记得在将近午夜的时候英美来找过他,对,她的手里好像还拿着一个袋子!戒指!她还把一个戒指举到了他的面前!后来还拿戒指砸他的脑门!这些都不像是幻觉。

“可是昨天半夜的时候,她明明来找过我!”延承熙肯定地说,成爸爸惊讶的看着他。

被翻得像狗窝一样的房间,延承熙颓败的坐在地上,喃喃地说:“在的,一定在的,那时候她明明拿戒指砸我了!”

他已经找了一整天,再也没有力气低下头看戒指是不是落在柜子下面的哪一个角落。抬起头,房间的墙壁上贴着很多他为英美拍的照片,每一张照片都是一段回忆,镌刻在幸福时光的记忆板上。延承熙的目光停留在一张照片上,定定的看着,看着——“笑啊!”成英美踩了延承熙一脚,低声说,“做点表情好不好?你很僵硬哎!”

“那样很傻诶,周围那么多人……”延承熙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四周,一个个孩子睁大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他们两个。

“只要我觉得你不傻就可以了啊,你比较在乎我,还是别人?”

“当然是你啊!”

“那好,你跟我做表情!”延承熙按照着成英美比划的表情做,可是怎么看都让人觉得不自然,两个人在照相机前面摆弄了很久,直到为他们拍照的幼稚园领队老师郁闷的放下举了相机很久的手,无奈地说:“你们到底还要多久……”

“好了,好了,马上就好!我数一二三,你就按快门哦!麻烦你啦!”

“那我不做表情可以吗?”

成英美无视他的反抗,数道:“一、二、三!”她猝不及防的伸出手捏着延承熙的脸,牵强拉出的表情,还有瞬时的惊讶,全部都记录了下来。

游乐场里,旋转木马是他们浪漫的背景。

咔嚓。

胶片上留下了他们的第一张合影。

他还是不愿意相信事实,活灵活现的英美似乎还在他的面前活蹦乱跳,还会满脸期待的跟他说,承熙,我们毕业旅行去哪里玩呢,海边,海边好不好,要一起看日出看日落,浪漫吧?呵呵。

现在多么后悔说出要分手的话……

……可是,如果不那么说的话,又能怎么样……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如果无法给对方幸福的话,就应该趁早离开,不是吗?

但是,并没有想过离开会换来这样的结果,如果英美因此无法醒来的话,延承熙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时光的倒流。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照片上的每一个成英美都在笑,而看着她的延承熙却忍不住泪流满面。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失声痛哭,只要想到英美的身体被汽车重重的撞击一下,心就会像刀绞那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