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文防线与赫顿玛尔市郊接壤,两人要步行半个小时才能抵达市郊,也只有在市郊才有直达市中心的马车。
告别林纳斯,两人整装待发。
路上,绮里沙看着面色稍显沉重的苏,一副想问又有所顾忌的样子,不停歪着脑袋看她。
苏看着绮里沙抓耳挠腮的样子,忍俊不禁,“你干嘛啊?”
“苏,赛丽亚为什么那么晚了还一个人待在洛兰?”绮里沙一直很好奇,赛丽亚一直生活在防线,本身又是一个普通人,不可能不知道洛兰的凶险啊。
苏露出苦笑,“为什么?还不是为了那群兽人呗……”
“兽人?”
“没错,兽人就是成年后可以幻化成人形的兽族。”苏看着一脸狐疑的绮里沙,“你在魔界接触最多的应该就是精灵和魔兽吧?”
“是啊,但也有魔兽是人形的啊。”
“那不一样,首先兽人和魔兽的定义就被你混淆了。”苏解释道:“魔兽是指可以释放魔法的野兽,他们都是被异变所影响的生物,本身嗜血残忍。而兽人并不会魔法,但他们有着人类无法匹敌的力量和速度,可他们没有人类的头脑和生育能力。”
“你的意思是洛兰有兽人?”
“只要是森林就一定有的。”苏很肯定,“我几年前穿越洛兰的时候就曾遇到过……”说到这里,苏的脸色很不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兽人强过普通人和动物,但却赢不了冒险家和魔兽,而在森林里……”
“最多的就是冒险者跟魔兽。”绮里沙立即接口。
“对。”苏点头,“而且兽人跟人类的关系很不好,这就注定了了兽人这一脉要被永无休止地打压,现在的他们,可以说是时刻挣扎在死亡线上。没有固定的食物,又危机四伏。”
“可这跟你姐姐有什么关系?”绮里沙还是没有听明白。
苏摇了摇头,直视前方的目光恍惚起来,“每年的这个时候,是兽人最困难的季节。树不结果,动物也开始迁徙。而大部分母兽人的生育期,偏偏又到了……所以,每当这个时候……”
绮里沙眯起眼睛,不好的预感和猜测浮上心头。
“兽人一生只能怀孕一次,一次两到三胎多则五胎。然而,一家只能有一到两个幼崽活下来……剩下体弱多病的都得扔掉。让健康的留下来,不然都养不活。”
绮里沙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捂着嘴,一股寒气从脚底直逼心脏。
苏别过头,声线开始轻微的颤抖,“我那时候在洛兰,亲眼看见一个猫族的兽人母亲抱着三只小猫幼崽坐在山涧旁边跟他们说话,像在安慰他们一样,但是我知道小猫听不见,因为他们的眼睛和耳朵都是闭合的。
那个母亲把小猫放在山涧旁边,一边流泪一边看着它们四肢并用往前慢慢爬着,三只毛茸茸的小东西距离山涧就半米远……他们爬一下就扑在原地休息一下……直到三只都掉进山涧……一转眼什么也没有了……”
“别说了苏。”绮里沙感觉眼睛涩涩的。
“赛丽亚每年这个时候就会去洛兰的外围的山涧看看能不能救到兽人幼崽。”苏按了按眉心,“洛兰外围是相对安全的,因为那里驻扎了很多冒险家,所以我和林纳斯叔叔并没有经常跟赛丽亚一起去。”
绮里沙恍然大悟,对那个善良的少女打从心眼里喜欢。
“其实这样的事每天每时每刻都在上演,这就是生存,是物竞天择,是弱肉强食的阿拉德。”苏扒起刘海,“好了不说了,已经到了。”
绮里沙这才注意到,不知不觉身边的人已经越来越多,道路两旁灰白色的建筑拔地而起。阿拉德的房屋建设跟魔界很类似,大多是蓝色的门窗和流线型的屋顶,最高大的建筑也就只有三层。
拉着四处张望的绮里沙,苏径直走向停驻在路边的单马车,驾车的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用草帽盖着半张脸靠在驾驶座上闭目养神。
“去赫顿玛尔中央广场多少钱?”苏抬头直视着驾车人。
年轻人一听有生意立马坐了起来,他一看是两个半大的小女孩,立马摇摇手指,“两百金币,不二价。”
价格还算合理,苏点了点头,直接拉着拉着绮里沙跳了上去。
单马车不如双马车速度快,但相对平稳没有过多的颠簸。车厢内也是很简朴的陈设,半米宽的实心木围了车厢三面当坐凳,上面铺着棉绒垫。
苏上车后直接跟绮里沙讨论起了来去,“等会儿下车后我们直接去月光酒馆吧,现在大白天店里没什么生意,正好找老板谈谈打工的事。”
“行,你跟老板熟么?”
苏摇了摇头,“帮林纳斯叔叔买酒的时候打过几个照面而已,只知道她叫索西雅,貌似背景挺大。”
酒馆啊……
绮里沙在心底盘算起来,也不知道阿拉德的酒馆到什么级别了。不过一想这跟魔界差不多的建设,她也释然了,酒馆再好也多不出什么花样,顶多酒的品种会多一些。
“苏,你有打过工吗?”
苏怪异地看了绮里沙一眼,“当然打过。”
“都干些什么?”
“每个地方不一样,不就是打扫打扫,端个盘具什么的呗,我现在这种实力还当不成保镖。”苏耸耸肩。
“那……你们这有没有顾问这一职业?”绮里沙试探着问。
“顾问?什么玩意?”
“好吧,我知道了。”绮里沙伸了个懒腰,阿拉德还没有顾问这一说法,代表这里所有的商铺几乎都是家庭或个体经营,没有所谓的连锁、品牌和法律,顶多每个月向国家纳纳税,给人们提供些需求。
在商务方面,阿拉德并不怎么发达。
所以,她完全可以朝顾问这方面努力,给餐饮业的商家提供赚钱的点子。服饰方面的市场她还没有调查,没有办法下定论,但食物方面,虽说众口难调,但也不会相差太远。
有了一定的方向,绮里沙一路上闭目养神开始思索有关酒馆方面的事儿。
虽说她也不排斥干粗活,但是有头脑为什么不用?
绮里沙侧头看着正在看车窗外的苏,其实,她觉得这世界上最愉快的事就是不论你在哪、在做什么,都有人陪着你,给你目标和方向,甚至你的人生都在不知不觉调整和改变。
绮里沙笑了笑,挨着苏闭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