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多亲几回?你,你流氓!”莫香琪羞嗔一句,便要爬起身来,然而纤腰却被那双大手箍的很紧,不禁又气道:“你右肩上还有伤,你用力干嘛?”
“我不用力,你不是跑了么?”楚云泽脸色有些发白,那股疼痛令他忍不住蹙眉,却也坚持不松手。
莫香琪气结,“我不跑行了吧?就没见过像你这么无赖的男人,又胆大又放肆!”
“呵呵,不豁出命的无赖,香儿公主能喜欢我么?”楚云泽松了松手,轻笑道:“我这都已经付出代价了,不是么?”
“哼!你就是师婆与师公吵架时,骂师公的那一句:美人裙下死,做鬼也风流!”莫香琪数落几句,扭了扭身子,“你好歹先让我起来啊,这么趴着难受死我了!”
楚云泽松手,在莫香琪站起时,道:“拉我起来!”莫香琪嫣红着脸,将柔荑搭上他的大掌,拉他坐起身,他便顺势搂她坐在他身边,邪笑道:“香儿,能在你这个小美人裙下死,本公子也欢喜的很呢!”
挣了两下,挣不开他,莫香琪囧囧的偏过脸去,翻着白眼道:“你想的倒美!你想死就死吧,我还要选一个百里挑一的驸马呢!”
“嗯?本公子不出众吗?”楚云泽生气扳过她的脸,迫使她看向他,俊脸微沉道:“别把本公子看扁了,你这公主的身份,在旁的男人眼里或许是高高在上的,可在我眼里,你只是个让我心仪的姑娘,哪怕你是平常百姓家的女儿,我也娶定了你!”
被楚云泽的气势震慑到,莫香琪一时怔楞,呆呆的看着他,在他身上,她能明显的看到“尊贵”二字,他相貌俊美,气质出众,穿戴不俗,出门带近二十人的护卫,还说她嫁给他就得去天溯国,身份也得改变,敢让她嫁出大明,又改变身份的,绝非普通百姓!那么他……“你是天溯国当官的?”
“也对,也不对!”楚云泽紧绷的俊脸放松,笑言道。
“切,神经兮兮的,爱说不说!”莫香琪不悦的厥起小嘴,停了一下,猛的想到了什么,立刻问道:“你见我父皇还有别的企图,对不对?”
“香儿……”楚云泽迟疑一瞬,点点头,“对,我本身就是要去京城拜见大明皇帝的,有国事与大明皇帝相商。”
“你……那你说喜欢我,就是在利用我!你知道我是父皇的掌上明珠,要是你当了我的驸马,你要办的事,父皇就肯定会答应你!你,你真卑鄙!”莫香琪陡然想到了这一点,立刻又气又怒的低吼道。
闻言,楚云泽深深的蹙眉,制住她乱动的双手,眼神一冷,道:“莫香琪,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告诉你,这趟去京城,你根本就不在我的计划之内,我喜欢你,想娶你,与我要和你父皇相商的事无关,一码是一码,我还不至于为了一已私利,欺骗一个小丫头!”
“呃……那,那你要和我父皇商议什么事?”莫香琪眨着眼,木讷的问道。
“国家大事!”楚云泽简单回道,依然沉着一张脸,表情很不悦。
莫香琪愕然,立刻又惊问道:“你是天溯皇帝派遣的使臣吗?”
“算是。”又是简单的两个字,楚云泽扳着脸,多一个字也不愿说。
“切,你那一码归一码,到了父皇那里恐怕不行,要是父皇与你国事谈不拢,肯定也不会答应你的求亲,你还是娶不到我!”莫香琪也不理他,自顾自的哼鼻道。
楚云泽心中一紧,的确,假若大明皇帝不相帮天溯,那么天溯危矣,大明皇帝又怎么可能把女儿嫁给一个亡国皇子为妃呢?他是天溯皇室子孙,定要与国家共存亡的,家国天下若失,纵然,他喜欢的姑娘尚在,他还有何面目独活于天地之间?
“喂,怕啦?”莫香琪歪着脑袋瞅向楚云泽,瞧着他凝重的脸色,忍不住揶揄道:“早告诉你,想娶本公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这下知道了吧?”
“香儿,进京后,你独自先回皇宫吧,不要向任何人提起你我相识,若我和皇上谈成了,再向皇上求亲,反之……”到了嘴边的话,却再也说不下去,想说让她另嫁他人,却心里瞬间像堵上了大石,难受的心痛,楚云泽渐渐松了手,偏过了脸去。
感觉到了他的落寞,莫香琪心里亦不是滋味,她也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是不想利用与她的关系,求得父皇成事,这样子严肃的他,令她……红唇轻抿,突然笑起来,并一拍他的手臂道:“楚云泽,你真是个大笨蛋!”
“嗯?”楚云泽扭过头来,茫然的问,“什么意思?我怎么笨了?”
“哈哈,我不说,反正你就是笨!”莫香琪摇晃着脑袋,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小小的车厢里。
楚云泽黑眸一挑,“喂,你说清楚!”
“不说不说,就不说!”莫香琪朝他一吐舌头,机灵的一跳坐到了对面,唇边的笑灿若春颜。
楚云泽狭长的眸子微眯,邪气的扬眉,警告道:“不说的话,我可又亲你了!”
“不许!我不要被憋死,不要!”莫香琪一听,吓得忙双手乱摆,并道:“你过来,我告诉你!”
楚云泽不疑有诈,只迟疑了一秒,便坐到了莫香琪跟前,她笑的纯净清澈,一手握住了他的大掌,一手轻抚到他胸前,却冷不防双指一点!
“香儿!”楚云泽身子一僵,倏的黑了俊脸,“你竟敢点我穴道,跟我使诈?”
“嘻嘻,云泽哥哥,被人点穴的滋味不好受吧?你肩上有伤,这瓶药留给你,我要先回皇宫去了,梨山关以后再去吧,说你是笨蛋,你就是笨蛋嘛!对了哦,要是你说不动我父皇,就想办法讨好我母后吧,只要我母后点头了,父皇是拗不过的!”
莫香琪从锦袋里拿出药瓶,放在楚云泽手中,然后又瞧着他,有些不甘心的道:“凭什么只准你把我亲的呼吸不上憋死啊!我也要憋死你!”说完,便真就身子一倾,小嘴吻住了楚云泽的唇,不会吻人,就死死的贴着他的唇,这样还有些不甘心,干脆贝齿在他唇上乱咬了一通,这才饶过了他,满意的直起身子,却见楚云泽俊脸发绿,正喘息不定的盯着她,可怜他的唇上,还明显的留下了她的一排牙印!
“那个,那什么,我先走了啊,你保重!”莫香琪惶恐,结结巴巴的甩下一句话,忙打开车门,在侍卫们惊愕的眼神中,那抹白衣足尖一点,凌空而去……
“死丫头,你等着,本王饶不了你!”
骆良觉出不对,自马上一跃跳进马车,便看到了正僵坐着身子,一动不动,脸黑如炭正咬牙切齿低咒的自家主子!
…………………………….
船靠了岸,再转乘马车走陆路,直奔京城方向。
“相公,还有多久能到?”段锦初从床榻上坐起,伸手拍拍正侧目望着车外的楚云赫,询问道。
楚云赫闻声回头,一笑说道:“再走三天就到京畿地界了,然后再行一天就可到达慕氏山庄。”
“哦,那便快了。”段锦初点点头,将头倚靠在楚云赫腿上,轻问道:“相公,你现在心里很紧张是不是?”
“紧张?为什么?你哪里看出我紧张了?”楚云赫笑问道。
段锦初咧唇,“呵呵,不紧张便好。”
“主子!”
马车外,传来聂风的声音,“禀主子,探子来报,前方百里处有埋伏!”
“哦?京畿之外,竟有人敢拦慕氏的马车?活的不耐烦了么?”楚云赫冷笑一声,有些意外的挑眉,稍顿,懒懒的道:“凡是敢挡道者,杀无赦!”
“是,主子!”
聂风的声音消失,段锦初紧张的抓住了楚云赫的手,“相公,你要杀人了吗?”
“初儿,我不杀人,人就要杀我,难道……我们站着不动,任人砍杀吗?”楚云赫抿唇,轻声说道。
“这……”段锦初身子抖了抖,是的,在无忧谷时,她还骂李承风是杀人魔头,事实上,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若是不反抗,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初儿,别怕,有我在,就有你在!”楚云赫拥住了段锦初的肩膀,笑容清晰,声音里透着安稳。
段锦初点点头,“嗯,我不怕。”
“主子!”
不多久,聂风又策马靠了过来,“主子,对方身份不清,身着清一色的黑衣劲装,我们的探子一名被杀,一名受伤回来了!”
“哦?如此狂妄?”楚云赫眼神倏的森冷,“刺客在百里外东坡还是北坡?”
“两处都有。”聂风回道。
“东坡靠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楚云赫蹙眉,思忖稍许,便道:“聂风,将千名玄衣卫,拨出五百人打头阵,注意警戒!”
“是,主子!”
百里之地,在行了两个时辰后,终于到达,此时,太阳已西沉,近黄昏。
段锦初睡梦中被一阵刀剑相交声惊醒,醒来身边坐着楚云赫,正握着她的手,朝她轻轻的笑,“你醒了?饿么?先吃块点心填填肚子,待前面麻烦解决后,我们再用膳。”
“相公,外面在打架是不是?情况怎么样了?刺客多不多?”段锦初全然无心想着肚子饿不饿,激动的一下子坐起,便去撩车帘,楚云赫忙拿下她的手,风吹起的瞬间,她已看到马车外,里三层外三层站的全是肃穆凛冽的玄衣卫,重重包围,令她看不到那方战场。
楚云赫拿起一块芙蓉糕,送到她嘴边,“初儿,你把心放宽,别吓着宝宝了,先吃点心。”
“相公,我现在吃不下。”段锦初摆摆手,心情浮躁的很。
“初儿,你现在有身孕,你不吃,不是饿着孩子了吗?”楚云赫蹙眉,摸摸段锦初的脸颊,“你担心有什么用?我这千名手下,个个可以一当十,都是经过严格训练挑选出来的,武功身手皆不赖,所以,我们不会有事的。”
“嗯嗯,我不担心,我吃。”段锦初胡乱的点头,接过点心用力的咬着,嘴上这么说,心却“突突”的狂跳不止。
楚云赫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的笑,“你呀,胆子怎么这么小?”
“我,我胆子本来就不大嘛!”段锦初抬眸回呛一句,看到楚云赫镇定自若的表情,扑一口气,心情真的放松下来,“好了,我真不怕了!”
“呵呵,那便好。”
“禀主子,刺客区区百人,已无一活口,奴才在一人身上,搜出了这个东西!”聂风的声音自马车外传来,打斗声全部消弭,外面静悄悄的。
楚云赫勾唇,冷然道:“递进来!”
“是!”
一块铜制牌子从车窗递进来,楚云赫接过,定睛看去,正面赫然刻着一个“禁”字,薄唇冷冷的勾起,“禁卫军?倒是肯下血本啊,连禁卫军都出动了!”语罢,朝外吩咐道:“继续赶路!”
“是,主子!”
马车重新驶动,楚云赫脸色凝重与冷冽,深邃的墨眸微眯起,瞳孔中泛着丝丝寒光,段锦初坐在一边,不敢打扰他的沉思,却脑中不断翻腾着,禁卫军是什么?是朝廷的军队吗?能调动朝廷军队来杀他们的,难道是……是皇上?想到此,不禁打了个冷颤,缩抱成了一团,艰难的咽着唾沫。
“初儿,不是父皇,父皇不可能对慕天擎痛下杀手,他还需要借助慕天擎的力量,来剿灭天英会。”仿若看出了段锦初的心思,楚云赫侧目,缓缓说道。
“那,那是谁?谁还有这么大的权利呢?”段锦初立刻问道。
“是……二哥!”楚云赫迟疑一瞬,重重的吐出,眸中森冷狠戾,“他已知晓你没有死,并且还知道你是天英会的段锦初,煽动大臣联名上奏父皇,欲以通敌卖国的罪名置我于死地!”
“什么?安静王他……他好狠毒的手段!”段锦初豁然睁大了眼睛,如遭雷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