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萧若云却将长剑调转了方向,剑尖朝自己,剑柄递向段锦初,面无表情的道:“锦儿,倘若你真是如此认定我的,那么,你便杀了我给你报仇吧!”
“呃……”段锦初凌乱了,看萧若云的举动,她也以为他要杀她,谁知,他竟是……惊愕之际,她不禁蹙眉道:“别以为你用这种欲擒故纵的方法,就能让我相信,不是你要杀我的!”
李承风抿唇不语,只是一眼盯着萧若云,暗暗思忖着。
闻言,萧若云脸色一分一分的冷下去,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锦儿,若我说,我的雁翎箭,在你遇刺之前,便已丢了一支,你信么?今日听你一说,我恍然才明白,原来偷我雁翎箭之人,真是居心叵测,如此大费周章,无非想一石二鸟,既杀了你,又能嫁祸在我身上,让你恨我,让我们之间产生误会,而这人,该是我们同门中人,更该是路飞扬或者何玲中的一人,因为,我到京城后,能知道我雁翎箭放在何地的,只有他们二人!”
“你……此言当真?”段锦初半信半疑,轻咬了嘴唇。
“我证明给你看!”萧若云眉峰一挑,将剑一扔,抓起雁翎箭便朝自己颈下三寸处刺去,这动作,快捷无比,令段锦初和李承风皆大吃一惊,段锦初已忘了反应,李承风则一楞回神,迅速拍出一掌,震掉了那支险些刺进萧若云身体的雁翎箭,并道:“大师兄,你这是何苦?”
看着掉落的雁翎箭,萧若云身躯颤了颤,苦苦的一笑,“我不愿锦儿误会我,被自己心爱的女人反目成仇,这个中滋味,如噬心剔骨!”
段锦初呆滞的看着萧若云,一时之间,脑中乱哄哄的,没想到,这个男人,也是个铮铮血性男儿,对她,不,对她这具身体的主人,真是爱入骨髓,只可惜,他们之间的情缘,早已被老天爷所拆散了……
“锦儿,这件事情,我定会查清的,不论是路飞扬还是何玲,一旦真相明了,我绝不手软!若是路飞扬所为,连带着媚香之仇,他,死定了!”萧若云豁然又震怒不已,墨眸中迸发着彻骨的冰寒,十指紧捏,骨节泛白。
一听到媚香,段锦初立刻嫣红了俏脸,不自然的瘪瘪嘴,有些疑惑的嘀咕道:“路飞扬不是喜欢何玲吗?要是路飞扬放的媚香,那他怎么拉我进你房里?那媚香发作后,他怎么又跑人了?好像……好像和何玲那什么什么去了,我似乎还听到何玲叫他找我解毒,而他说不能毁了我什么的。”
“嗯?锦儿,你说在媚香之前,路飞扬完全不知情吗?”萧若云凝重了脸色,眼底闪烁着精光。
“看样子是啊,身体出现异常时,我们俩人都感到奇怪,还是他先找到媚香所在的,然后一脚踩灭了媚香,丢下我跌撞着走了。”段锦初想了想,肯定的说道。
“该死的!是何玲,一定是何玲!”萧若云倏的腥红了双目,浓浓的恨意全部凝聚在了掌心,只听“啪!”的一声,桌子便被震碎,木头散落在了地上,飞溅起的木屑吓的段锦初一跳,奔到了床边,惊恐的看着暴怒中的萧若云,同时心下暗惊不已,竟是何玲!竟是何玲!
何玲目的何在?脑子稍一动,便不难想像,何玲喜欢萧若云,萧若云却喜欢她,何玲便先杀她不遂,后又设计她与路飞扬,想让路飞扬与她做出那种事,萧若云知晓后必然大怒,然后她便趁机而入……然而,世事难料,不曾想到的是,何玲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挖下的坑,把自己给埋进去了!
李承风的脑子转的更快,脸色亦难看的紧,“何师妹心机竟如此歹毒,当真该死!”
“那日,路飞扬竟替何玲顶罪,说是他下的媚香,让我杀了他泄恨,真是,真是为爱迷昏了头!”萧若云气怒难平,只恨不得何玲就在眼前,让他一剑劈了她!
段锦初一时难以承受这么多的尔虞我诈,倒在床上,两眼大瞪着,脑中更加的凌乱不堪。
屋里,陷入了死寂,萧若云原地挺立着,一会儿闭眼,一会儿睁眼,胸膛剧烈地起伏不定,李承风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三人如此沉默了好一会儿,萧若云突然想到了什么,箭步过来,在床边坐下,盯着段锦初,极力隐忍着激动的情绪,轻声问道:“锦儿,你中的媚香之毒,是……是谁给你解的?”
闻言,李承风眼眸动了动,踱步过来,倚在床头,抿唇看向段锦初,静等着她的答案。
“……这,这是我的事。”段锦初迟疑稍许,偏过了脸,避开两人的视线,讷讷的低声道。
“告诉我!”萧若云陡然提高了音调,且一把扣住了段锦初的皓腕,眼中又充了血,“他是,是八王爷楚云赫,对不对?你把身子给他了,对不对?”
“……”段锦初红唇张了张,终是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李承风敛下的眸子,倏的睁开,看向萧若云,“锦初中媚香,可是你从宫中将她掳去的第二日?”
“嗯。”萧若云点头,目光却依然紧盯着段锦初,眼神甚是骇人。
“呵,大师兄,给就给吧,若非如此,锦初现在还能活吗?你是在乎她性命多一些,还是在乎她清白多一些呢?”李承风唇边勾起一抹冷笑,语带嘲弄的问道。
“我自然是更在乎她的性命,只是有些……不甘心!”萧若云深深的闭上了眸子,身躯隐隐的在颤动,长睫湿润,“若是师父没有命锦儿去皇宫执行任务,此刻,我们已经成亲了,她便不会失忆,不会移情别恋,什么也不会……”
段锦初无措,更觉心痛与不忍,“云……云哥哥,你别这样,我,我……这世上比我好的姑娘多的是,你,你不要执念着我,我可以把你当哥哥,但肯定不会当你是爱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