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水滑洗凝脂,三千青丝散落,白瓷般的玉肌在氤氲的水汽中,透着盈亮的光泽,因热气所蒸,因裸呈相对,那张嫣红的小脸,娇羞中,更显妩媚万千,更加撩人心弦……
楚云赫心神激荡,****高涨,气息有些粗喘,段锦初不经意间扭过头,对上楚云赫的浑浊暗沉的眸,体内迅速蹿起一股电流,心底那股从一进来内室就若有若无的渴望灼烧着她,令她有些不由自主的想靠近他,虽然,是她一再坚持要自己洗浴,要离他远远的洗浴……
“初儿……”
一声沙哑的低喃,楚云赫张开了双臂,似是猜透了她的心思,等待着她的投怀送抱,这令她顿时羞愧,死撑着面子不肯过去,并低了头,以忙碌的擦洗身子来掩饰她的心虚。
“初儿,我冷。”楚云赫黯然,涩声道。
“呃……那,那你把热水撩在身上啊,那样就不冷了。”段锦初一楞,立刻抬头说道。
“我要你用身子给我取暖,不然……我宁可冷死!”楚云赫固执的摇头,坚定的说道。
段锦初一口气血涌上,差点儿没背过气去,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厥着小嘴移过去,玉臂将他一抱,没好气的道:“这下行了吧!”
“嘿嘿,当然……不够!”楚云赫眸中荡起柔光,唇边邪笑溢出,反手将段锦初紧揽住,低头埋在她胸前,含住了她的娇乳,她立刻捶他,娇嗔连连,“我就知道,就知道你是居心不良的!”
“初儿,洗了大半个时辰了,可以回卧房了吧!”楚云赫眼帘抬起,含糊不清的低喃道。
“……”无语,段锦初抿紧了唇。
身子在意料之中被腾空抱起,耳边响起楚云赫愉悦的低笑声,伴着他轻佻得意的话语,“初儿,说了要十倍补偿我的,可不能反悔哦!”
段锦初更加无语……目瞪着上方这一张俊美邪肆的脸,忍不住的小脸抽搐,好像饿了几年似的,这么迫不及待,还欲求不满……事实上也是,汗,他就是饿了很久嘛……
两具炽热的身子滚落进床,他的吻,如雨点般密密的落下,吸纳着她身体的每一处,他的大掌,游走进她的灵魂深处,与她缠绵刻骨……
帘落,芙蓉帐暖,春宵苦短……
然而,这一夜,亦是如此的惊天动地!
传言,敬事房那一场大火,火势太过凶猛,连带烧着了那一排所有的太监住所,火光映亮了整个天际;传言,惊动了皇宫上下所有人,连皇帝楚沐远都在睡梦中被惊醒,在得知着火点是小初子房间后,立刻更衣赶至;传言,皇城上方的火光,惊动了城中百姓,更惊动了府宅在外的几位皇子王爷,连夜策马入宫,急奔而至后,安平王楚云澜的嘶声呐喊响彻云霄,安静王楚云璃在火堆旁如活死人一般,整整站了一夜……
然而,这一切,又并非是传言……
初晨的太阳升起,光明洒向大地,将那一夜的黑暗驱逐,空气中,飘浮的尽是烧焦的味道,浓烟已散去,入目,诺大的敬事房已是一片废墟,有烧掉半截的梁柱虚搁在焦木上,水珠还在一滴滴的滚落……
这一场火,动用了宫中无数的人力,抽干了十几口井,整整燃烧了一个时辰才被悉数浇灭……
这一场火,使得皇上龙颜大怒,龙体受寒,宣布三日不朝……
有晨风拂面,吹散了墨发,发丝凌乱飞扬,锦袍随风而动,那两道背影在风中,萧索,孤凉……
无数的太监侍卫在忙碌的清理着现场,四周,沉静压抑的可怕,满目悲凉……
一张草席里,卷裹着一具烧焦的尸体,这是在火势稍小后,路开明与曲大兴将两桶凉水浇在自己身上,冒着生命危险冲进火海抬出来的。
彼时,人已被烧成了焦炭,好几根房梁砸下,血肉模糊中,面目全非,再加上烈火炙烤,双腿,身上全是黑,只能从形状上看出,被烧死的是个人!
这一间房里,只住着小初子与小栓子,而小栓子回去八王府了,能在屋里的,只有小初子……于是,纷纷臆测,小初子不小心弄到了烛台,人又睡的沉,待发觉着火了,挨了板子身体还没好全跑不动,于是,便被活活烧死了……
待火势扑灭,才又有人发现,李全水不见了!
于是,继续猜测,整排房子被烧着,李全水许是没跑快,被困在火海里,而当时所有人都在急着抢着扑灭小初子的房间,顾不上管他,于是,他也被烧死在火里了……而他更惨的是,挫骨扬灰……尸骨无存……
从始至终,那两双深眸,便一瞬不瞬的盯着草席,一言不发。
楚云璃死寂般的俊脸上,灰暗苍白,泛白的双唇一直紧紧的闭着,眼眸里,血丝满布。
楚云澜嘶喊中,浓烟呛了嗓子,喊不出来了,才紧抿了薄唇,如木头一般呆滞着,风动,眼角有一滴泪珠滚落……
楚落颖天微亮时,在宫女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跑来了,在瞧见草席里的焦尸时,伤心加惊骇,当场昏倒,被匆匆抬回了南苑……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转瞬间,便已至跟前。
“二哥,三哥,小初子的后事,路开明已请示了父皇,给予厚葬,你们莫要过于伤心,人死……不能复生!节哀……”楚云泽声音很轻,很涩,偏了眸光,不忍去看草席,无法想像,那么漂亮灵动的少年,竟会死的……这般的突然,这般的惨!若八弟知晓,若他知晓……将会掀起怎样的天翻地覆!
“葬在……哪里?”楚云璃轻吐而问,短短的四个字,似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带着颤抖,带着凄音。
“父皇说,先找大功寺的和尚来超渡,然后待八弟回宫,由八弟作主决定葬在哪里。”楚云瑆抿唇,低声说道。
楚云澜的身子缓缓蹲了下去,双眼空洞无神,喃喃的轻语着,“小初子……小初子……我还想……还想待你伤好了……与你一起喝杯酒……你怎么,怎么忍心让我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