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初子……”
楚云澜深蹙了俊眉,不自觉的攥紧了双拳,以往见到奴才挨五六十板子,被打的皮开肉绽,他都没什么感觉,然,此刻见到段锦初细皮嫩肉被打的出了血,心里突然灼烧的厉害,像是被针扎到了一般的疼。
“王爷,你千万不要给我上药!真的不要,我不能让你看,你赶紧走,赶紧走啊!”段锦初厉声尖叫起来,生怕楚云澜会扒了她的裤子,挥舞着双手去推他,谁知,楚云澜也拗上了劲儿,一声不吭的真去解段锦初的裤腰带,急的她抓起枕头便朝他丢了过去,“走开!不要碰我!”
结果,这一大力,上身落了空,“扑通!”一声便掉到了地上!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令段锦初疼的大汗淋漓,险些昏了过去!
“小初子!”
楚云澜惊呼一声,忙弯腰横抱起段锦初,将她小心翼翼的趴放在床上,局促不安的囧红了脸,“对不起啊,都怪我让你掉下来了,小初子……”
“王爷,你,你赶紧走,就,就是帮了我的忙了,求你,求求你了……”段锦初虚弱的张着泛白的唇,断断续续的恳求道。
楚云澜慌乱的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虽然他不明白段锦初为何这么坚持,但明显的,段锦初因为他而多加了疼痛,自责之际,只好勉强的应道:“好,我走,你一会儿叫小栓子上药,自已多保重吧!”
说完,便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出去,跨出了门槛儿,在台阶上又踯躅了一会儿,才大踏步离开。
段锦初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头侧向里面闭上了眼睛,想让自己坚强,却在顷刻间,泪如雨下……
“云赫……云赫……”
细碎的一遍遍的呢喃着那个刻在心上的名字,黑暗袭卷而来,终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彼时,楚云璃身在静王府,并不知情,是故,当小栓子端着水盆回来的时候,却见九公主楚落颖带着几个宫娥,站在门上,几番犹豫迟疑着,不知该不该进去。
“奴才见过九公主!”
“哦,是小栓子啊!免礼!”楚落颖闻声扭过头来,忙叫起,并小声问道:“小初子怎样了?”
“回九公主,安平王爷在里面。”小栓子压低了嗓音,提醒道。
“哦,那本宫就不能给小初子上药了,被人撞到可没法解释了!”楚落颖一听,急的有些红了脸,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她的近侍太监小罗子从大门上奔进来了,行礼后,低低的说了一句,楚落颖顿时欢喜,扭头道:“小栓子,想法子叫安平王离开,快些。”
话音一落,在小栓子还一脸迷茫之际,便带着宫人迅速离开了。
小栓子原地站了站,推门进去,却不见了楚云澜,走到床前倾身去看,只见段锦初长睫上挂着泪珠,已经哭的睡着了。
长叹了口气,小栓子颓丧的将帘帐拉下,遮住了段锦初的身子,心里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看情况是安平王没给上药,舒了一口气的同时,又紧皱了眉,可是接下来要怎么办呢?主子……主子,您告诉奴才,该怎么办才好?
沿着宫道缓步而行,楚落颖头也不回的问道:“小罗子,你真听到路总管手下太监说皇上派人传召八王爷入宫吗?”
“是,奴才确实听到陈公公这样说的。”小罗子近前一步答道。
“嗯。”
楚落颖应了一声,却突然烦燥起来,八哥入宫,一旦知道小初子被打,必定会生气,若与父皇再起冲突,若父皇龙颜大怒……
半个时辰后。
一骑快马如离弦的箭,奔驰在京城的大道上,马上的男子一袭锦衣,面容冷峻,一双阴霾的眸子直盯着前方,手中的马鞭不停的甩在马身上,惊的马儿如疯了一般,两侧的行人尖叫着纷纷闪避,百姓目露惊疑的看着那匹马向皇城方向狂奔而去!
策马入宫,只稍减了速度,这是八王爷第二次如此藐视皇威,骑马入宫,然,那冷冽的气势却依然惊骇了守宫门的侍卫,没有人敢拦,只有眼睁睁的看着那一人一马在眼前一闪而逝!
朝阳殿里,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
“父皇!您到底要干什么?儿臣已经答应成婚,您还要怎样?为什么要打小初子,为什么!”楚云赫一步跨进暖阁,不请安不问礼,铁青了俊脸声声逼问,那眼眸中迸发着骇人的火焰!
两个大内侍卫跟进来,欲拦他出去,却被盛怒中的他随意的一掌挥落在地,“滚出去!”
楚沐远自奏折中抬起头,面色平静,淡然若定的看着楚云赫,缓缓而道:“全部退下,关上寝宫门!”
“是,皇上!”
厚重的红漆门关闭,诺大的暖阁里,只剩下如仇敌般相对的父子二人!
楚云赫又近前了一步,仇视般的盯着楚沐远,桀骜的挑眉,一字一句的说道:“父皇,小初子因兰妃被打,这笔帐,儿臣该算在谁的头上?”
“云赫,方才那一掌竟拍飞两个武功不弱的侍卫,你果然比朕想像的要深藏不露的多,老实告诉朕,你的武功有多高?什么时候学的?”楚沐远不答,反之慢条斯理的问道。
“父皇是眼花了吧?那两名侍卫只是被儿臣这逆子敢顶撞父皇给吓到了,所以才跌倒了!”楚云赫冷冷的勾唇,“儿臣会的那一点拳脚功夫,也只是跟宫里的武师学的,父皇不是最清楚吗?”
“云赫,朕还没有年迈到耳聋目瞎的地步!”楚沐远陡然提高了声音,带着帝王的霸气与威慑力。
然而,楚云赫却只眨了一下眸,依然面不改色,“父皇高看儿臣了,儿臣不过是一个一无事处的逆子,命好投胎在了皇家,若是生在平凡百姓家,此刻大概在京城某个角落里讨饭呢!”
“楚云赫!”楚沐远被气的不轻,他故意打了小初子,又召楚云赫入宫,好不容易试探到楚云赫武功,这混帐儿子却死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