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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新教父1

第93章 新教父1

辻影久迈着步子踏入房中,因为脸色阴沉,面上的疤痕显得更为可怖。

还没走到辻友绘跟前,他已一脚踹掉她脚边的镜子,哗啦一声,散作碎片。辻友绘跟身后的拓也都是一惊,拓也已上前护在辻友绘身旁。

辻友绘亦沉下脸,轻声地:“拓也,你先出去。”

拓也面色迟疑,仍是站着不定。

“还不出去?!”她提高了音量,眼睛却是死死盯着辻影久。

拓也背转身子离开,却听辻影久怒极,声音却是极度冰冷:“穆懿要解除婚约!”

拓也心上一震,脚步却不敢缓下来,他掩上门离开的时候,从逐渐缩窄的门缝里见到辻友绘刻意地掩饰着自己的错愕,只一脸镇定:“是么?我做错了什么?”

门重重关上。

拓也吁了口气,背转身子倚靠在门上,竖着耳朵听——辻影久:“我没想到,你竟然瞒着我做了这么幼稚的事。自以为是,自把自为。”他音量提高,房中又是一阵物件被摔砸的声响。

辻友绘冷冷地笑:“这样不是很好?我无法出嫁。哥哥又是统主了。”

“你太自作聪明了!自以为自己在帮忙!”

“我没有!”辻友绘忽然高声地:“我只是在帮自己,只是为了不让自己难过,只是不想离开哥哥……”

拓也垂下脑袋,烦躁地把手伸入裤袋里去掏烟,却想起辻友绘不喜别人身上的烟味,又把手伸出。

房中一阵咆哮怒骂声,似乎是辻影久在叱责着什么。这个瞳门的统主,尽管毒辣专制,但拓也从没见过素来疼爱妹妹的他,竟会这样叱责辻友绘。房里渐渐静下来,只传出辻友绘低声抽泣的声音。

门腾地被猛推开。

辻影久板着脸从房里踏出,正眼不瞧拓也一眼,就此离开。

拓也捏紧了拳头,猛地推门进房。

辻友绘匍匐在地上,像绸缎一样的黑色长发披覆下来,丝丝缕缕地落在她脸上、脖上、地上。她抬起脸,满脸泪痕,眼眶里的泪仍不住地落。

“哥哥终究还只是把我当成工具呢……”她失神地一笑,那神态极凄美极动人。

拓也默然上前扶起她,在手指触到她手臂和肩膀的一刹,他开口:“小姐,你跟统主毕竟是亲兄妹……”

辻友绘摇摇头。她不能说,她不能说辻影久不过是养子。

这个她最爱又最恨的人……

她还是要为他守着秘密。

她只是抬手抹去眼角泪痕,装出笑意:“我没事……”

拓也深呼吸,扳过她的肩膀:“拓也一直在小姐身边,无论小姐开心也好,寂寞也好……”他盯着辻友绘的目光热切,她一怔。

他一咬牙,豁出去了:“小姐有没有想过,如果统主不在了……”

辻友绘一言不发,一掌扇在他脸上。

拓也不闪不避:“拓也会一直在小姐身边……”没等辻友绘反应过来,他已经扳过她的肩膀,要吻她。她大惊,又是一掌,对方却丝毫不闪避,硬生生地承受了。

“你出去!”她颤声叫着,身体不住颤抖。

拓也轻轻放开了搂住她的手,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深深鞠躬,转身退下。

辻友绘忽然觉得全身乏力,软软地垂倒在地上。眼前,只有那碎作满地星屑的玻璃镜片,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听到瞳门跟西京门要解除联姻关系,在穆宅守护的人都不免有点松懈。毕竟,这些天下来的工作强度太大了,要时时刻刻提防着事情生变。

但最有意思的是,越往穆宅内部,戒备就越松弛。这跟对各国元首的保卫系统又大不一样。

因为瞳门也好,西京门也好,毕竟是杀手组织。

身为统主的人,本身就是杀手中的高手。

穆懿未免打草惊蛇,让穆川或其他人怀疑,并没派人看守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房间。他本是个谨慎寡言的人,对谁都放不下心。

此时,既没人想到在统主穆懿的房中,藏匿着一个普通的、并非杀手的少女,也不会有人预料到,危险已经渐渐逼近她。所有人都只为捕捉到的关于西京门和瞳门解除婚约的消息而不安。

陆离从未试过这般烦躁,心上乱纷纷的,穆懿那句话一直萦绕耳边。

“我由始至终都知道自己抱着的人,是你。”

她看向墙壁上油画中的自己,无力地笑笑:“他这样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画中的自己,倔强地瞪着一双眼,无声地看着她。然而眼神中,是掩不住的不安。她盯着那画良久,却忽然感到背部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

她向来不相信杀气这种东西,现在却觉得似乎房中有股凌厉之气。她勉强安定下一颗心,笑着自己:或者因为这是在杀手的房间内,所以才有一股杀气?

她伸手摸到身侧的台灯上,拧亮了,从桌面上整齐叠放的书刊中抽出本《时代周刊》,想看点什么转移注意力,好忘掉他的话。她的目光落在封面那People of the Year(年度人物)标题上,却赫然瞥见台灯在地上投射出的光亮中,现出一道长长的人影。

陆离吃了一惊,已经意识到在自己正上方的天花板上有人。她紧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因吃惊而喊出声来,同时心里想着怎么办。然而她放在书页上方的手却抖个不停。

陆离的目光略略抬起,这才发觉房间一隅弥漫出一股近乎无色的烟雾,只是无声无息无味,她忙捂住鼻子,要往房外奔去,却已来不及了。

地面上的黑影一晃动,自头顶上方传来一把有点熟悉的声音:“好久不见了,陆离。”

她意识清醒,却身子无力,感到腰间忽然一阵异样。低头看时,自天花板上方垂下细长有劲的绳索,带着腥涩的药味。绳索套牢了她,往上一提。她整个人便瞬间离了地面。她强压内心的震动,回头一看,竟看到尹迟的脸。

“替我把拉链拉上。”颂眉简洁地命令。身后的人上前,为她拉上链条。

她看向镜中的自己:仍是一头短发,却洁净服帖地贴在两侧,更衬托出她尖尖的下巴。纯白色的简洁礼服包裹着她小麦色肌肤,只恰恰在锁骨处露出半朵红色睡莲刺青。

挽起镜前的缀珠片细条小袋,颂眉掉头离开,推门而出。

外面是个华丽世界。上流社会的小小倒影,便尽在于此了。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放眼望去都是白人。虽在纽约的希尔顿饭店内,却故意说着伦敦腔牛津腔法国口音的英语,谈论着刚刚过去的渡假。

她简直是个误闯入洋人之地的亚细亚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