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绿山青,流璟揽着夭夭纵马前行。抬头见南山书院,夭夭惊住,“小王爷,你带奴婢来这里干什么?”
流璟一笑提缰下马,“这里山色清奇,又是百年人文兴盛之地。既来滨州,怎么能不来逛逛?”
站在南山书院汉白玉雕起的三层山门前,夭夭还是止住了脚步。曾经都是偷偷溜进书院去,走的都是山壁上的小路,根本不敢从正门进去。
不仅因为她是女孩子,更因为她生为不祥。
夭夭垂首,低声说,“小王爷你自己从正门进去吧,我从小路溜进去。”
“为什么?”流璟垂眸望来。
夭夭努力撑开嘴角一笑,却还是知道自己那笑定然比哭还难看。
“嘁,我懂了。我倒要看看有谁敢不让我秦流璟的人进门!”流璟纨绔习气发作起来,一脚踏着山门柱础,双手叉腰,凤目微眯,“不让你进门,我就拆了他山门!”
夭夭汗都下来了。这还是未来将要登上皇位的人么?这不简直市井无赖小混混?
“小王爷,快别这样。奴婢没关系,反正这么多年早习惯了走那山路,熟得很。”
“不,这一次咱们就走正门。”流璟挑眉而笑,无赖,却又无比耀眼。
前方山路上走来一队人。流璟挑眸而笑,“啧,真是有缘。”夭夭抬眸便怔住:青山碧树里,云鹤一袭白衣静如昙花。
“常兄,别来无恙。没想到山间路窄,你我都能相逢。”
常云鹤眸光掠过流璟向夭夭静静望来,夭夭知道躲不过,只能走上前打招呼,“姐夫。”
“你大姐的骨灰已经入土为安,你放心。”
“姐夫节哀。”夭夭垂下眼帘,绞紧手指。
常云鹤这才抬眸望流璟,“请恕草民有眼无珠,前次不识小王爷庐山真面。草民给小王爷问安了。”
流璟邪佞一笑,“还是常兄有自知之明,承认了自己有眼无珠,倒比那些甘心被障眼法蒙蔽的蠢人聪明着些。”
“参见小王爷。小老儿远迎来迟,还望小王爷恕罪。”山径上又行来一位老者,须发皆白,行走若仙。正是南山书院山长、滨州大儒左知贤。
“小王爷莅临敝书院,自是蓬荜生辉;只是这个女子不宜入内。”
“说吧,怎么才可能让进?我不信这世上没有划不出道道儿的事。”流璟望左知贤邪邪一笑。
恭立一旁的常云鹤忽出言,“山长,记得开山祖师曾立下规矩,凡能对出祖师绝对中三条者,便可正门相迎。”
夭夭一慌,下意识扯住流璟衣袖。
流璟却朗然一笑,“为你,我无所不能。”抬眸望左山长,“请出对。”
左知贤捋髯一笑,挥笔写下:调琴调新调调调调来调调好。
夭夭一看就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