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窗边的小豆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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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泰明死了

春假@结束后,大家又来到学校。第一天早晨,孩子们集中在校园里的时候,小林先生站在大家面前,像平时那样,先生的两只手放在上衣口袋里,但他—— 直默默地站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先生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看着孩子们。他的脸色,好像哭过一样,终于,先生缓缓地开口说道:

“泰明...死了。今天,我们去参加他的葬礼。泰明是大家的好朋友。真是可惜,老师们也都难过极了.... 说到这里,小林先生的眼圈通红,泪水落了下来。学生们都惊呆了,谁也不说一句话,大家的心里,浮现出泰明的音容笑貌和有关泰明的种种回忆。巴学园被-

①日本的学校,一年有三个假期,即春假。暑假和寒假-译 者注:

种悲哀的寂静笼罩着,巴学园的空气中第--次充满了悲伤。小豆豆心想:

“怎么会这么突然地就死去了呢?春假前,泰明还借给我一本《汤姆叔叔的小屋》,问我‘要不要看看’,这本书,我还没有看完呢!

小豆豆的脑海里,涌起了关于泰明的影像:春假前,大.家分手的时候,泰明把书递给自己,他那弯曲的手指:第--次遇到泰明的时候,小豆豆问“为什么你要那样走路呢”,泰明沉静地回答“我得过小儿麻痹症”时,他那温和的平静的声音和微笑着的脸庞;那年夏天,两个人的冒险行动一就是秘密爬树的时候,年龄和身体都比小豆豆大的泰明,却完全信赖小豆豆,把一切都托付给她。那时候感受到的泰明身体的重量,现在想起来,还是那么令人留恋:而正是泰明告诉小豆豆,“美国有一种叫做电视机的东.

小豆豆非常喜欢泰明,休息的时候,吃午饭的时候,放学后往车站走的时候,总是和泰明在- -起。和泰明在-二 起的一切一切,都是那么让人怀念。但是,小豆豆知道,泰明再也不会到学校来了。因为泰明死了,死就是这样的。那么可爱的小鸡,死了以后,无论怎么呼唤,怎么抚摸,它们都再也不会动了。

泰明的葬礼,在泰明家所在的田园调布的--个教堂中举行,教堂就在和泰明家正对着的——个网球场的附近。孩子们默默地排成- -队,从自由之丘出发,向着教堂走去。平

时走路总要东张西望的小豆豆,这次只是静静地低着头。现在,小豆豆的心情和刚刚听到校长先生宣布噩耗时的心情已经有所不同了。刚才觉得是“不敢相信”,回想着和泰明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的往事,而现在,小豆豆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真想再看看活着的泰明,哪怕只见--面也好,真想再和他说几句话”。

教堂里满眼都是白色的百合花。泰明的漂亮的姐姐,泰明的妈妈,还有他的家人们穿着黑色的衣服,站在教堂的入口外。泰明的亲人们看到小豆豆他们,哭得更加伤心了,每个人都紧紧地握着白色的手帕。小豆豆生平以来第-次看到葬礼的场面,原来葬礼是这么的悲伤。没有一个.人说话,手风琴静静地奏出赞美歌的旋律。阳光照进教堂,教堂中非常明亮,但是却没有一丝一毫快乐的气氛。一位臂上缠着黑纱的男子,给巴学园的每个孩子都发了一朵小白花。他告诉孩子们,要拿着白花,排成一列走进教堂,把花轻轻地放进泰明睡着了的棺材里面。

泰明睡在棺材里,被花朵围绕着,闭着眼睛。但是,泰明虽然死去了,却像平时一样,看上去那么温和,那么机灵。小豆豆跪下来,把白花放在泰明的手边。然后,轻轻地抚摸了一下泰明的手,这是小豆豆曾经拉过多少次的手,是令小豆豆留恋不已的手。和小豆豆又脏又小的手相比,泰明的手非常白皙,手指修长,像是大人的手。

“再见了。”

小豆豆悄悄地和泰明道别:

“也许,等我们长大以后,有一天会在什么地方碰到。那时候,要是你的小儿麻痹症治好了,那有多好啊!”然后,小豆豆站起来,又看了看泰明。对了!忘了一件很要紧的事!

“《汤姆叔叔的小屋》,已经不能还给你了。就让我替你保存着吧,一直到再见到你的那一天。’

然后,小豆豆转身往外走去。她觉得身后仿佛传来泰明的声音:

“小豆豆,和你在一起,度过了很多快乐的日子!我不会忘记你的。”

“是啊!”

小互豆走到教堂的出口处,又回过头来,说道:“我也不会忘记泰明的!

外面仍然是春光明媚,正像第--天在电车教室里遇到泰明时一样,阳光是那么灿烂,围绕在小豆豆的周围。但是,此时的小豆豆,脸颊上沾满了泪水,这和两个人第一次相遇的时候,是那么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