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道闪电划破夜空,一声惊雷在头顶炸响,一棵大柳树被雷火击中,冒出一阵青烟。风雷大作,瓢泼大雨一泻如注。
一场大雨,自深夜下到凌晨,从瓢泼如注,终于渐渐转小了些,远山近田,皆沉浸在莽莽的雨幕之下。天还没亮,王平安就带着剧组忙活开了。
《倩女幽魂》中有雨戏,这样的雨,可能给剧组的拍摄带来很多麻烦,但却正是王平安需要的。
就像昨夜的电闪雷鸣,王平安就让摄影师记录了下来,到时候可以剪切在电影中,没有电脑的年代,一些拍摄只能取实景。
清水湾影城的一座山中,搭起了一大片的雨棚,天没亮时,王平安就先把自己宁采臣刚一出场的戏拍完了,一帮人正忙着吃早饭。
“老板,这雨能再下大吗?咱们接下来的戏,需要的可是大雨!”王天麟卷起裤腿,抱着他的摄影机。
“西边乌云滚滚,放心吧,这场雨只会大,不会小。”王平安被赫本和夏夢刚逼着喝完了一碗姜汤。
虽然是六月份的天气,但是拍了那么长时间的戏,剧组很多人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浑身只打哆嗦。幸亏王平安准备了很多军用保暖帐篷和雨具。
“把这碗姜汤喝了!”王平安端着一碗姜汤走到周旋面前,周旋小脸瞬间变得通红。
“多谢老板。”周旋这碗姜汤还没喝完,几声雷响,大雨倾盆而下。
“大家准备开拍!”王平安赶忙组织埋位,剧组也是一片锣鼓喧天。
“老板,我这个造型合适吗?”袁小田穿着一身江湖浪客的长衣,提了口宝剑,走到王平安面。
袁小田饰演的武林高手夏侯剑客和王平安饰演的宁采臣要有一场对手戏,情节很简单:宁采臣躲雨到亭子里,夏侯在亭子前大开杀戒,两人第一次见面。
袁小田身材高瘦,远不像中年以后那样邋遢猥琐,不过因为脸比较长,今天穿上这套行头,拎着宝剑,倒是凸显出一股阴鸷之风。
“非常不错,一会拍摄时注意表情要冷酷。”王平安叮嘱说道。
“唱戏我是唱过,可是演电影还是大姑娘出嫁头一回。老板,我怕一会演砸了怎么办?”袁小田皱眉道。
袁小田这是第一次拍摄电影,紧张担忧是必然的。
影片中的夏侯,是个能与燕赤霞纠缠几十年的武林高手,武艺了得,而且,打戏是这部电影的一大看点,如果不精彩,那会极大影响电影的效果。武打这一点上,王平安倒不担心,袁小田的基本功十分扎实,表演方面还有待培养。
“一会拍摄时,你就照着在唱戏的时候那样演,表情生活化一些。”稍微思考一下,王平安给出了建议。
平日里安安静静的,有些蔫吧的袁小田,可当王平安喊了一声开机之后,就见他虎躯一震,一身肃杀之气,看得王平安连连叫好,不愧是日后和房事龙演对手戏不落下风的老武行。
袁小田现在身体素质正值巅峰,动作非常舒展,完全看不出第一次吊威亚。
一场大戏,一个多小时搞定,这让剧组成员高兴不已。等王平安喊CUT的时候,响起了剧烈的掌声,这次拍摄不同于《精武门》,更复杂、更困难,也更具有挑战性!
“袁师傅,刚才这一段非常棒,继续努力!”袁小田满身是水走到王平安身边的时候,被王平安狠狠地夸奖了一番。
“还是导演导的好!”袁小田有些不好意思。
“没想到你这么严肃的人居然也会拍马屁。”王平安调侃道。
“老板,我说的是真心话。”袁小田连忙解释。
“好啦,你的赞美我收到了,今后动作小组我可就看你的了。”王平安拍了袁小田肩膀一下,继续组织拍摄。
万事开头难,经过了初期的磕磕绊绊,剧组的拍摄越来越顺利,也越来越快。
不管是夏夢、王平安等一帮主演,还是鲍方、蝴蝶甚至是一些死跑龙套的,配合越来越默契,为此王平安延长了每天的拍摄时间,当然也给所有人员增加了补贴。
到了后来,王平安干脆将剧组一分为二,他带着夏夢等人,王天麟带着鲍方等人,两组同时开拍。王天麟不愧是原时空邵氏和无线的顶梁柱,天分极高,而且还不拘泥于形式,王平安认为在自己的培养下,他日后的成就决不次于张澈等人。剧组一分为二,电影的拍摄进度立马就上去了,从开机到七月初,竟然拍摄完成了三分之一,当王平安翻开着剧本上那些拍完了的戏分的时候,自己也是大吃一惊。
七月时日晚上,山林之中。
王平安定制的两台扬风机呼啦啦地开着,落叶翻飞,王平安正指导鲍方如何舞剑,因为马上要拍摄《倩女幽魂》中那段燕赤霞最为著名的边舞边唱的《道!道!道!》的戏份。
这首歌堪称是整部电影的第一段高潮!燕赤霞的首歌,表达出了整部电影的一个格调,无数迷乱之人狂醉奔忙,浪掷残生。生逢乱世,儿女情长埋藏心底,被冷若寒冰的车轮碾作碎泥。
在这个动荡的封建黑暗年代里,什么正义、黑白都是狗屁,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颠倒黑白草菅人命的年代,唯一重要的,就是自由和理想。要冲破黑暗,就要打破一切的狗屁世俗,打碎旧世界,创造一个新世界,最重要的,就是相信人间自有真情在。
为了这场戏,王平安把工业光魔的道具师特地叫到一起开了场会,因为有爆破镜头出现,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道具师和爆破组更是想尽了办法,既要保证效果,又要确保安全,火药的药量和配比提前试验了两个月。
“鲍方,你过来我跟你说一下这段戏。”王平安叫来刚刚补完妆的鲍方问道:“燕赤霞这个人,你有什么看法?”
“我很喜欢这个角色。觉得他既是一个侠义之人,又有着怀才不遇的遭遇,虽说是看透了世态炎凉,但却没有失去一颗赤子之心。”总体说来,一帮演员中鲍方的演技是最到位的。
“好,理解的非常透彻。这场戏很重要,整部电影的背景格调的铺垫全靠这段画面!这场戏对你要求很高,首先,规定的那些舞剑的动作,你必须要保质保量完成,此外,在舞剑的过程中,喝酒,高歌,也要自然,要一气呵成!我要求你把那种豪迈,那种狂放不羁表演出来!按照你最大的努力去演,不要拘谨,放开!”王平安叮嘱道。
“放心吧老板,我一定演好!”鲍方说道。
鲍方拎着剑走到了场地中央,那些高难度的舞剑动作他已经练习了很长时间,幸亏上次拍摄《精武门》时有了一定的武学基础。
王平安喊完开始,鲍方拿起葫芦灌了一口酒,舞动着剑,大声吼了起来!
“人间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可道,非常道!天道地道,人道剑道!黑*道、白道、黄道、赤道!万道、物道、道道都道!自己的道是非常道!我呸呸呸呸呸呸!胡说八道!”
“花道、茶道、因道、阳道!生死有道!盗亦有道!邪门歪道!时来运道!旁门左道!生财有道!汪洋大道!横行霸道!鬼哭神道!豺狼当道!呸!我自求我道!我自求我道!”
一通狂吼,剑舞飞花!烈酒灌下,豪气冲天!砰砰砰砰,伴随着鲍方的舞剑和歌声,神像、古树上的炸药被引爆,硝烟之中,那舞动的身影伴随着那歌声,让所有人为之动容,为之心潮澎湃!
当鲍方唱完最后一句的时候,双手猛击长剑,长剑呼啸飞出,划出一道直线,飞向神像,后期特效组会利用硬弓把长剑射入神像之中。
“CUT!好!好!好!辛苦了。”拍摄结束,王平安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是迄今为止,拍摄最为顺利的一场戏,没有一次NG。
这次王平安也把宝丽金的几个录音师叫了过来,因为王平安准备录制一张国语专辑,尤其是电影中的几首插曲,他准备借着电影捆绑宣传,同时这张国语专辑也会成为宝丽金香江分部的开业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