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客厅茶几上几个凌乱的空酒瓶,任同的家里干净得有些过分,显出几分寂寥的空旷。他随手将那些空酒瓶收了收,示意几人坐下后说:“你们先坐,我给你们倒点水。”
王奕杰看看茶几上的酒瓶,正色道:“任哥,你这样可不行,任可的事我们都很难过,但是你首先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
“我没事。”任同扯了下嘴角,笑得有些勉强。
“那你下午怎么不开机?没事为什么要躲着我们?”
“我真的没事,下午我有一台手术,没注意到手机没电了。”
王奕杰似乎被气笑了,“你都两天没合眼了,你们主任也敢安排你主刀?胆儿是不是有点大啊?”
任同摇了摇头,没有回应王奕杰,起身要去厨房,经过齐小异身边时摇晃了一下,“啪”地一声扶在沙发上才稳住。
被笼罩在任同高大的阴影下的齐小异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任同皱眉揉了揉太阳穴,向几人表示他没事,又想去厨房。
“你不会是还没吃饭吧?得了得了,你还是坐下休息吧。”王奕杰望了望另一头空无一物的餐桌,上前将任同带到沙发旁,又拉过齐晓,“我俩给你弄点吃的去。小异,你看着他点,可别让他再喝酒了。”
齐小异赶紧接手,搀着任同的手臂让他坐下。
王奕杰和齐晓都去了厨房,一阵翻箱倒柜的动静后王奕杰回到客厅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你这除了酒是不是就没有其他可供人类食用的东西了?你这是要成仙呐?算了,我们下楼给你买点夜宵。“
王奕杰和齐晓关门离开后,屋里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
在听到任同的手机关机时,齐小异设想过很多任同由于太过悲伤而可能出现的糟糕状况,但看到他这么冷静的时候又觉得这样才更像是任同,她想象中的失声痛哭确实不太可能出现在他身上。
任同沉默了一会儿,一言不发地拿过茶几上喝了一半的酒,仰头猛灌了一口。
齐小异先前才得了王奕杰不让任同再喝酒的嘱托,此时立刻急了,伸手就想抢酒瓶子。任同对齐小异突然凑过来的动作有点意外,下意识地侧了下头,鼻尖擦过齐小异的脸颊,两人同时愣了一下。
齐小异嗖的一下缩了回去,然后有些怨念地看着仍在任同手中的酒瓶。
任同也没说什么,又默默地灌起了酒。
“你别喝了,你要是不开心为什么不说出来呢?这样喝闷酒什么都改变不了。”
任同躲开齐小异又伸过来夺酒瓶的手,侧目看了她一眼,充血的双眼中似有不解,“你难道不是也认为说出来并不会有什么帮助吗?否则为什么宁愿整晚整晚地做噩梦,也不愿意和任何人说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齐小异语塞,夺酒瓶的动作也停下了。
原来任同每次默默陪在她身边时是在以他的方式安慰人。这么看来,他们两个还是有共同点的,就是都喜欢把事憋在心里。不过齐小异是不想关心她的人担心,而任同可能单纯是觉得把自己的烦恼告诉别人也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