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小异脑子里本就浑浑噩噩的,也没多想便坐下了。这下潘菲菲总算又承认她这个人的存在了,毫无征兆地停下了讲课,板着脸斜眼看齐小异,似乎对她没有经过同意就坐下的行为很不满,好在没有再为难齐小异,停顿了几秒后又开始照着ppt念。
换做上个学期,就是借齐小异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在潘菲菲的课上打瞌睡,但她从流相山回来后就没睡过几个好觉,才会在开学第一周灭绝师太的课上睡着了。
可惜即使是白天,她的噩梦也阴魂不散。
从流相山回来至今已有一个月的时间,寒假的时候学校就给班里所有同学安排了心理辅导,有一些受刺激不大的同学已经渐渐走出阴影。但齐小异的情况比较特殊,有些话她不能对医生说,比如她可能从来没从初中那次招笔仙引来鬼差的事件中走出来,又比如每晚让她夜不能寐、光怪陆离的噩梦。
齐小异骗过了医生、老师、家人和朋友,甚至连小红都以为她已经没事了,其实如果不是那些挥之不去的噩梦,也许她也会以为自己并不在意食人村里发生的事。
食人村的事就像一个导火索,将她压抑了十多年的恐惧全部诱发了出来,她不是不害怕那些未知、强大又满怀恶意的鬼怪,她只是麻木了,而现在她能做的也只是等待时间让自己再一次麻木。
一个月的寒假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除了定期参加心理辅导和春节例行的各项活动,还发生了一些意料外的事。
首先是任同和她的关系,那次在火车站任同的心迹可以说表露得十分明显了,但知道齐小异安然无恙后他又退缩了回去,没有进一步表示。两人在假期里也见过几次面,虽然相处模式较先前熟稔不少,但多是任同默默地陪在齐小异身边,听她说一些不能和医生讲的话,陪她去看最新上映的大片,或是什么都不做,就在寒风中并排散步。两人没有任何亲密的接触,唯一一次牵手是在过一条交通繁忙的马路时,而一走到对面任同便松开了手。
所以齐小异也搞不懂他们现在算什么关系,她只知道和任同在一起的时候她很安心,即使看电影时不小心在他身边睡着了也不会做噩梦。
此外就是唐柚从流相山回来之后就一直反反复复地发烧,到开学也没有好转。医院说是她脚腕上的伤口感染所致,齐小异去探望过她几次。前几次唐柚都在昏睡,最近的一次她虽醒着,但整个人看上去萎靡不振,也不愿意拉开窗帘或是去户外活动活动,和齐小异说了几句话便缩回了被子里。看她这个状态,齐小异对她请了病假没有回学校倒是毫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