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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今年流行分手

高中无聊的生活,学习、吃饭、睡觉、谈恋爱。

泡网吧……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呢?还流行分手。

学校也不要face,竟然一天排了13节课。早上,老妈在喊:快起,早上5点了,要迟到了。学校里,老师那块冰凉的水泥台上,那块庄严的水泥台上,唠叨着孔夫子,直线垂直,N.H.O.叶绿体……他不想听,他只想晚上回家,只在考虑如何写情书。晚上,老妈在喊:关灯,快睡,12点了。这就一天过去了,唉……

他想着想着,就开始叹息自己短暂的青春,竟然浪费在如此这般无聊的生活中,他唱:闷死老子也!其实他学习挺好,但好并不等于不讨厌学习,他没辄。他们班,就数他最痞,也最酷。同理,最令老师头疼。他挺开放,他喜欢班里的她,他敢让全校人都知晓:“我喜欢她……”她是个温顺、恬静的女孩,半长不短的头发,散散的披落在衣服上,鼻子上架着一副小的塑料框黑眼镜。喜欢穿着那种素色的衣服,米黄色的松高鞋,还算很漂亮。至少他这样认为。

情人节,他给她买了一大束红玫瑰,在校园里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为此,她引来了不少女孩异样(是嫉妒)的眼光。但她对老K仍不以为然。他受不了啦!一次语文课,老师讲宋词:“为伊消得人……”班上有几个人唏嘘,后来,全班哗然。因为谁都知道,他在校里的BBS上发了一则“诚征GF”的广告,就有这句话,全校皆知。并批发他自己的酷照传上网了。

这则广告一发,果然不同凡响,吸引了不少女生,因为她们早就注意了这位校园酷哥。他忙,忙得一个接着一个地谈,但他谈一个,分手一个,最长时间的三个星期。他说:今年流行分手。与他交往的女生都说他脾气怪,好不了两天,让人受不了。他在女生面前真这样吗?也许真这样吧!转眼,上了高二。十一放假,班上十几个男生出去玩了个通宵。十来个男生,喝了十四瓶二锅头,个个酩酊大醉。

他哭了,就在那晚,他哭了。他说,他喜欢她,他与其他女孩认识,只是为了气气她,他发疯地学那些无聊的功课,也是为了她,他省钱买花,买书,买娃娃,都是为了她,但她为何到现在都对他如此地冷落,对他一点也不在乎。

他说,我快疯了,啊……!哇……他吐了,吐了一地,引来了苍蝇。也不知道是他的眼泪感动了上苍,还是他的嚎叫吓醒了熟睡中的丘比特,从那晚以后,她突然对他好了起来。她接收了他和他一发不可收的感情,时间已到了高二的寒假。

他和她好的快得出奇。整天形影不离,如胶似漆。他更是每天高兴得不得了,使得许多男生愤愤地看着他。因为,他们都是追求她的失败者,老师老夫子知道了,找他和她谈话,劝说……他严辞到:“区区大学,不足挂齿,您老放心,弟子准能考上,但我和她不会分开!”她低头,摆弄衣角,不语。

老夫子气得直冒烟火。老夫子不肯罢休,找来了他和她的父母。他爹拳脚相加,不顶用。她的娘苦口婆心,无济于事。唉!他和她,一如既往,成双成对。他的成绩依旧遥遥领先,她的笑脸依旧清纯灿烂。到了高三……他瘦多了,脸白多了,身上有气无力。她关心地问:“病了?”“没有,学习累了。”他这么说,大家也这么想,毕竟高三了。但噩耗一下子袭来了。体检那天,验了血,过了几天他被老夫子叫到办公室,又被父母领到了医院,验了一次血。他纳闷,搞什么鬼,无聊!他看老夫子与老妈进了主治医师室,好奇,也跟了过去,偷听……“医生,确诊了吗?”“确诊了,白血病,已经扩散了,恐怕过不了半年,你们要有思想准备,唉……”“不能治吗?花多少钱都行。”他妈哽咽着。“唉!……晚啦!”他呆了,他还不想死。他变得沉默了,他拒绝了任何治疗,并要求保密。“别闹了,我烦着呢!”“你怎么了?”她睁大了眼。“没怎么!”“真的?”“真的!别闹了……你……你……滚!”她呆了,呆了几分钟,流着泪跑开了。又过了一个多星期,离高考还剩二百六十七天。

“……对不起,我不再爱你了……我们……我们分手吧!”“为什么?……为什么?”“因为,我爱上别人了。还是那句话,赶……赶时髦,今年……流行……分手!”“我不信……不信……!”她喊到。

“信吧……你……走吧!”

离高考还有一百五十天。他也有三十五天没来上学了!她想问,但又不想问,因为,恨他!一天,老夫子突然把她叫到办公室,给了他一封信,老夫子眼睛红红的。“他走了,白血病。昨天下午火化的。”老夫子哽咽。她愣住了,半天没缓过神来。好一会儿。她颤颤地打开信:

见信好!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也许早已上天了……我知道不该伤你太深,但,我只是想让你忘了我,可是我做不到,你一定也做不到。我爱你,这三个字却已经不能再给你了,所以不得不与你分手。因为,今年流行这个。

好好保重,不要伤心,我在那边看着你。考上大学,一定!!好了,到这吧!我要走了,因为,今年流行分手。

他死前泪水扑扑地落下来,落在信上,洇成了一个个淡蓝色的圆圈。她不哭了,她每天发狂地学着。

七月的风云过去了,九月来了,她拿到通知。十月,北京大学门口,一个清纯的女孩,踏着阳光迈进了高校大门,她身上背着一个黑包,没有谁知道那里装着什么,只有女孩自己知道,那里装着女孩的心——一把骨灰。女孩背着包,跨进了约定好的大学校门。

男孩绝望地离去了,玫瑰花散落在地上,一阵风吹过,花瓣随着风飘荡了几下又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