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累了一天的太阳,倾尽所有挥洒光芒,如海市大街小巷楼顶树梢弥漫着粉红色金属颗粒。
民警陈甸吃过晚饭,身着T恤便衣,来到火车站广常
广场是个十分热闹的地方,过往旅客、休闲市民,或行色匆匆,或逍遥闲逛。广场上的钟楼与中心花坛相映成辉,在夕阳的爱抚下构成一种美丽。
陈甸在人群中来回走动,一双锐利的大眼放射出X光一样的射线,透视着周围的男男女女。
陈甸是个十分干练的警察,虽然人长得很黑很瘦。他业务非常过硬,尤以抓小偷和妓女最为拿手。
候车室门口的台阶上,一位妖冶女子和一个戴眼镜的男子进入了陈甸的视野。
女子披发流波,某部位高耸,一步一颤,煞是诱人。男子西装笔挺,风度翩翩。两人迎面走来,正要擦肩而过时,“眼镜”右臂一抬,胳膊肘碰在女子的某部位上。没料到女子回头冲“眼镜”嫣然一笑。“眼镜”遂神魂颠倒,凑上前来,二人交谈,似是讨价还价。
很快,“眼镜”揽着女子的腰,像情侣一样,离开广常很显然,他们以前并不认识。陈甸决定跟踪这对即将苟合的男女。
过了街心花园,目标拐进一个宾馆。陈甸尾随而来。只见他们在服务台登了记,拿了钥匙,从电梯上了楼。陈甸看清楚了电梯显示的停留楼层号,然后坐在大厅沙发上耐心等待,并推算着房间里“浪漫电影”情节的进展情况。
约摸过了半小时,陈甸起身行动。他先到服务台,查证了房间号码,旋即进入电梯。
“小姐,我是警察,正在办案,请把这个房间打开!”陈甸向楼层服务员出示了证件。
当推门而入的时候,陈甸看到的是他想象中的景象:“眼镜”只穿一件内裤,躺在皱皱巴巴的床上。女子敞着怀,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几张钞票。
“我是警察,执行任务。”陈甸亮出证件。“眼镜”立马从床上爬起来,女子十分惊惶,赶忙扣扣子。
陈甸目光炯炯,背着双手:“老实说,什么关系?刚才干什么了?”
“情、情人。”“眼镜”吞吞吐吐。
“情人?情人怎么交钱?既然是情人,我问你她叫什么名字?什么职业?今年多大了?”女子刚要开口,被陈甸锐利的眼睛给封上了。
“告诉你们,我已经盯上你们好长时间了,配合一下吧,”陈甸随即拿出了记录本和钢笔:“说说,都干了些什么?”
沉默。
“配合一下,态度不好,拒不承认,会被拘留和罚款的。”
“说呀。怎么?不好意思埃有脸干,怎么没脸说啊?”
他们还是不说。陈甸提醒他们:“怎么干的?多少钱?这是第几次了?”
两人沉默,一句话也不说。
“不说是吧,好,跟我到所里去一趟。”就这样,陈甸带着他们到了所里。
陈甸刚把两人交给审理人员,便被所长喊了过去。所长交给他一个特殊任务:带一个叫张成祥的见习生学习。
公安学校八零届毕业生是按照“哪里来哪里去”的基本原则分配的,张成祥被分到了如海县公安局。尽管他希望留在省城,但这一分配结果也符合他的预料,更符合父亲的愿望,所以一家人还算比较满意。
八月一号,张成祥拿着学校的派遣证到县公安局报道。政治处一位姓吕的女干事帮他办完报道手续,让他先回家等一个星期之后再来上班。
正式上班那天,吕干事告诉他,他被分配到治安大队,让他直接去一楼治安大队找王大队长王强那里。张成祥问吕干事,我是学刑侦的,咋把我分到了治安大队?吕干事说,刑侦大队不缺人,这是局领导定的。张成祥虽然有些不快,但也没多说什么便去了治安大队。
治安大队王大队长正在向手下布置工作,顺便向大家介绍了新来的张成祥。
大家各自散去后,王大队招呼他坐下,询问了一些基本情况,问他是哪里人,家里都有什么人,学的什么专业之类的。然后告诉他,单位有单身宿舍,如果你需要,可以到总务科办手续。张成祥说,我离家比较远,能住单身宿舍比较好。王大队说,那好,我给总务科打声招呼,
王大队说,你第一年属于见习期,见习期满之后才能定工作岗位。我和队里几个领导商量了一下,为了让你尽快熟悉工作,决定先让你去城区派出所见习,在那里熟悉三个月后再回队里见习。昨天我已经和城区所所长打过招呼,这几天你可以先办一下有关手续,把家里需要处理的事情办一下,下周就去所里。张成祥说,行,一切听大队长安排。
一周之后,张成祥按照大队长的要求来到城区派出所,根据所长安排跟随一个叫陈甸的老民警学习,从此开始了他的见习生涯。在学校时,张成祥对所学知识颇为自负,见习半年下来,他深深地体会到书本知识和现实工作之间的巨大差距,他感到自己需要学习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陈甸第一次见到张成祥时,盯着他看了半天,然后用比较标准的普通话问他是哪里人。张成祥用浓郁的当地话回答说:槐树庄儿的。
陈甸笑着说:“一听你说话,我就知道你是农村的。”
“农村的又怎么样?”张成祥对陈甸的话感到非常不爽。
“农村的就是土啊,一说话就带老茬子味。我告诉你,以后跟我说普通话,时间长了,你就慢慢变成城里人了。”
“城里人又怎样?”张成祥更加不爽。
“城里人怎样?城里人比农村人好找媳妇。”陈甸露出诡异的微笑。
张成祥不再说话。心想,唉,怎么摊上这么个师傅呢。
陈甸似乎知道张成祥心里在想什么,于是主动转移了话题:“唉,我问你,你们村为何叫槐树庄?”
“这个很简单,因为有棵大槐树。”
“大槐树,有多大?”
“五米粗,四十多米高。”
“真的?”陈甸做出很惊讶的样子。
“当然是真的,那棵树就是我家的。”
“你家的?你们家有这么大的树,看来不是一般人物。”
“树和人又有什么关系?”张成祥嘟囔了一句,便不再说话。
陈甸主要负责火车站、汽车站一带的治安巡查和管理工作。论说,火车站候车室里的治安工作,应该由铁路公安管理,但是因为如海站和广场的修建是政府和铁路共同出资,而且政府拿大头,建成之后双方达成协议,候车室和广场治安由地方派出所和铁路公安所共同管理。陈甸在这里工作,主要任务是协助铁路公安维持候车室和车站广场的治安秩序。
那天晚上,陈甸值夜班,也让张成祥跟着他值夜班。由于派出所人手较少,一般情况下,他都是一个人值班。有了张成祥,他便不再耍单帮。
前几天,陈甸主要结合巡查工作,向张成祥介绍了一下工作范围、工作职责,以及辖区的有关情况。这是他们第一次在一起值夜班,他想给张成祥传授一些新知识。
他们在公安所派班室点名后,换好便衣,一起向车站走。
陈甸说:“今天我教你怎么识别坏人。”
“怎么识别坏人?”张成祥对这个课题很感兴趣。
他们巡查的第一个场所是火车站。如海站是个四等车站,这里有两对旅客列车,一趟开往省城,一趟开往上海。张成祥在省城上学时一般都坐火车,因为坐火车可以享受学生票半价优惠,而且这里是始发站,票好买也有座位。由于他多次在这里上下车,对车站的情况也算比较熟悉。
他们巡查的第一个部位俗名“二道门”。这个门是铁路职工进出车站的便捷通道。虽然属于内部通道,但按要求必须有工作证或通勤免票才能进,平时有专人在门口查验证件。
陈甸师徒二人准备从“二道门”前路过的时候,发现负责看门的客运员站在一边,门口好几个人大步往里走,客运员不管也不问。
张成祥问:“师傅,这人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
陈甸咂了一下嘴儿说:“看起来是,其实不然。”
张成祥不解:“此话怎讲?”
陈甸说:“这是经验。经验,你懂吗?你别看她站在一边,不管不问,其实她知道,那些人都是有证件的,根本不用看。”
张成祥更纳闷了:“她又没查看,怎么知道他们有没有证件?难道他认识他们?”
“有些人她可能认识,有些人她肯定不认识。我告诉你,这是一般常识,有证件的人大都大摇大摆地往里走,即便不是这样,他们也不会在意有没有人看门。凡是走起来不自信的,肯定是没证件也没票的人。所以,有经验的人,根本不用查验证件,一看那人走路姿势就知道有没有证件。”
张成祥停住脚步,站在那里看究竟有没有人会被发现没有证件。陈甸喊了他一声:“快走吧,等以后有机会让你学怎样守门。”
转眼之间,他们进了候车室。由于开往上海的列车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开车,候车室里有不少候车的旅客。那晚天气很热,候车室里只有两个大吊扇,里面候车的旅客,有的坐在长凳上,有的来回转悠。
吸烟的味道,加上臭脚丫子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在候车室里弥漫,很是难闻。
陈甸师徒两人躲在一个角落里,观察整个候车室的情况。看了一遍之后,陈甸压低声音对张成祥说:“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是小偷吗?”
张成祥摇头。
陈甸告诉他:“小偷主要有两个特征,一个是他们不会在一个地方坐着,而是到处转悠;另一个是他们的眼神,先是胡乱撒抹,过一会儿会盯着某个目标不放。”
陈甸问:“明白吗?”
张成祥说:“明白,你发现目标了吗?”
陈甸说。“现在还没有发现。这样吧,我先教你怎么识别拉客的卖淫女。”
“这里有卖淫的?”张成祥疑惑。
“有,但不多。”
陈甸指了指候车牌下的一个女人说:“你看,那个女人八成就是来拉客的妓女。”
张成祥抬眼望去,发现一个身形很好的长发女孩背一个坤包站在那里:“你怎么知道她是妓女,我看那人挺清纯的,难道她脸上写着?”
“坐火车的人,一般人出行都背大包,你看看她只背了个坤包,一看就不像乘客。另外,候车的人都有一个特点,总习惯看表,以便掌握时间,你看她从进来之后,就没看过一次表,而是四处瞅人。”
“嗯,师傅说得有些道理。可是,关键是怎么才能证明她到底是不是妓女呢?难道我们在这里候着她,看看她是否拉不认识的男人走?”
陈甸说:“那是个办法,但不是最好的办法。我看这样吧,我证明给你看。如果我过去和她说几句话,她能轻易跟我走,就证明我说得正确。如果她拒绝,就说明我说错了。”
张成祥说:“行。你去试试吧。我躲在后面看看。”
陈甸习惯性地整理了一下他的短褂,朝那个女人走去。快到那女人跟前时,那女人正要朝他这边走。两人擦肩而过时,陈甸故意轻轻碰了一下那女人的胳膊,那女人回头看他,陈甸冲她微微一笑,装着无意的样子说:“对不起。”女人也笑了一笑说:“没事儿。”
女人正要离开时,陈甸朝她走近一步说:“哎,我感觉好像认识你,咱俩以前见过面吧?”
女人眼睛一亮,赶紧说:“是啊,大哥,我也觉得这么面熟呢。”
陈甸借机绕开这个话题:“你这是去哪里啊?”
女人说:“我不去哪里,来接站的。可是刚接朋友通知说又不来了。这不,正准备回去呢。”
陈甸说:“回去一个人啥意思,要不跟我走吧,我那里有个常”
女人说:“好啊,好啊,去哪里呢?”
就这样,陈甸轻而易举地把那女人给领出了候车室。张成祥尾随在后面,一个劲地咂舌,师傅还真神呢,怪不得是所里的业务标兵埃
陈甸带那女人出了候车室,沿着马路往前走。没走几步,那女人就依偎在陈甸的身上。女人身上撒了香水,陈甸闻了,有一丝眩晕。
女人娇声娇气地问他:“大哥,你这是带我去哪里啊?”
陈甸回答说:“你说去哪里啊?开房间啊!”
女人听了,妩媚一笑:“开房间,你给我多少钱啊?”
陈甸问:“你是什么价格?”
女人说:“全套服务,包夜,100。”
陈甸说:“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女人一怔,赶紧离开他的身子:“干什么的?”
陈甸拍了拍右侧胯部硬邦邦的手枪:“实话告诉你吧,我是警察。”
那女人一听,当即面色煞白:“大哥,你别吓我,我可没干什么啊!”
陈甸问“没干什么?还不承认。你是哪里人?把证件拿我看看。”
女人经这么一弄,吓得直打哆嗦:“我没带证件,我是外地人,你赶紧放我回去吧,我再也不敢了。”陈甸警告她说:“我告诉你,我是负责这个片区的警察,别在我眼皮子底下干坏事。”
女人神色慌乱:“是是是,大哥,我再也不敢了。你放了我吧。”
陈甸说:“这样吧,你赶紧去买车票,抓紧坐火车回去。以后别再出来干这事儿了。”
“好好,我自己走就行。不用你送。大哥,你放心,我再也不回来了,再也不干这事儿了。”说完,拔腿跑了。
这时候,陈甸开始回头找徒弟,张成祥从背后捶了他一下说:“师傅,我真服了你了!真让我开眼了!”
张成祥回治安大队见习期间,印象最深刻的是大队对两起盗油案件的审讯和处理。副大队长陈诚负责审问,民警小董和张成祥负责记录。
一是蒋小强等三人盗油案。
时间:83年6月16日22时许。
地点:油田采油2厂18-9井组输油管线。
方式:在管线上打孔盗油。
作案工具:防斧、锯弓、塑料管、汽车等。
盗取数量:原油4吨。
嫌疑人居住地:邻县。
二是邹海波等四人盗油案。
时间:83年7月5日21时。
地点:油田采油1厂大26作业区油井.
方式:直接从油井盗龋
作案工具:扳手、塑料管、农用三轮车等。
盗取数量:原油15吨。
嫌疑人居住地:本县。
审问第一个案子时,陈诚问蒋小强等人:“这是第几次偷油?以前被公安机关处理过吗?”对方回答:“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没有处理过。”陈诚“嗯”了一声,瞪大眼睛,提高嗓门问:“以后还来这里偷吗?”对方回答:“以后坚决不偷了,坚决改了,再也不来了。”
“妈的!”陈诚骂了一句,然后让他们签字画押,押下去等候处理。
审问第二个案子时,陈诚几乎问了同样的问题,只是个别用词有所区别,语气也不那么强硬:“以前偷过啊?这是第几次了?”对方回答:“第四次。”陈诚笑了:“他妈的,你们还真行,屡教不改啊?以后还偷吗?”对方支支吾吾,不作明确回答。陈诚把手一挥:“押下去吧。”
治安大队对两起案件的处理决定是同一天研究和下达的。研究时,没有让张成祥参加,但宣布处理决定时他在常听了陈诚宣布的结果,张成祥感到不解和惊讶。第一个案子仅仅盗取原油4吨,但罚款8万元,而且没收所有作案工具。第二个案子盗取原油15吨,而且是惯犯,只罚款5万元,而且交上罚款后,把作案工具又还给了他们。
难道是因为第一个案子作案人不是本县人,或者有人打过招呼?张成祥不便多问,不过始终感到很纳闷。
礼拜天休息时,张成祥回槐树庄看父母,正好弟弟成武也在家。中午,母亲杨素樱做了几个菜,父亲张志善拿出一瓶酒,父子三人一起喝了起来。之前张成祥基本没喝过酒,几杯下肚,脸开始变红,话也多起来了。他向父亲和弟弟讲述了审问两起盗油案的经过,并说出了自己的不解。
没想到他的问题,弟弟直截了当地给出了答案。弟弟说,其实非常简单。第一个之所以罚得多,处理得重,并不是因为他们偷得多,也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不是本县的,而是他们说再也不来偷了。第二个呢,虽然偷得数量大,而且是惯犯,但他们对还偷不偷的问题回答得支支吾吾,说明他们还要继续偷。
张成祥说,继续偷的更应该严厉处罚啊!
成武说,你还是公安学校 毕业呢,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如果他们不偷了,你们公安去抓谁,又去罚谁?我告诉你,对于公安局来说,最想要的是,小偷要不断地偷,经常地偷,而且要经常 被你们抓祝这样一来,对于偷油的来说,可以致富发财,从大处讲,也可以发展和繁荣本地经济,造福一方;对于公安来说,既可以取得工作上的成绩,还能获得更多的罚款。
对于成武的说法,成祥起初不信:你从哪里听来的这种理论,不可能啊?我怀疑第二个案子有领导打过招呼。
成武撇了撇嘴说:切,你根本不了解情况。我问你,你说说,为什么那个想继续偷的,你们把作案工具让他们带走,这不明摆着吗,鼓励他们偷啊!这些人,嘴上说油区和地方是一家,其实他们各自打各自的算盘。我告诉你吧,你们县公安局抓住偷油的,处理起来肯定和油区公安不一样。你们所谓的处理,只是做做样子而已;油区公安那才叫真处理。一旦被他们抓住,非让他倾家荡产不可。
成武这番话,不仅出乎成祥的预料,父亲也是第一次听到。
“可是,石油是国家财产啊,这不是损公肥私吗?”成祥依然不解。
弟弟说:“那不是国家财产,石油属于国有企业。偷油只是损害了石油企业的利益而已。”成祥不再说话。
成武继续说,我还听说,你们县公安局和油区公安局曾经闹过这样一个笑话,一天夜里油区公安发现一个受伤后死去的人,于是找汽车把他拉到你们的辖区,你们的人发现之后,又悄悄给他们拉了回去。
“真要是这样的话,说明你们公安也没真事儿啊!”父亲感叹道。
张成祥见习期满写见习报告时,首先总结了一年来的见习情况,然后写了自己的主要收获,最后写了心得体会。其中写了这样一段话:一年来的见习工作,让我深深地体会到,对于公安学校 毕业的学生来说,要适应工作要求,干好公安工作,书本知识一定要与实际情况相结合。
递交见习报告半个月,张成祥正式定职。
治安大队下设五个中队:集中行动中队、治安管理中队、基层基础中队、户政管理中队和油区管理中队。张成祥被分在了油区管理中队,职名是民警,级别是干事级。
任职命令是王队长交给他的。王大队按要求给他作了一次简单谈话,意思是大家对你见习期间的工作比较满意,我也看了你的见习报告,写得不错。以后要多向老同志学习,在实际工作中增长才干,克服学校 毕业学生书呆子习气。
王大队还说,治安大队的工作,头绪多,要求高,压力大,既是个责任活,也是个良心活,要想干好必须多动脑子,除了看一个人的业务素质,还要看一个人会不会耍,能不能把工作耍起来,把小事儿干大,把死事儿办活。
王大队提完要求,张成祥也表了态,请大队长放心,我一定虚心学习,克服不足,尽快适应工作要求,踏下身子,扎扎实实地干好本职工作,不辜负您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