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旅游一路惊喜:尤今环球游
67209800000009

第9章 驾车惊魂

离开古巴首都哈瓦那到另外几个城市去旅行时,我们决定租车自驾。然而,没有想到,却因此碰上了数也数不清的麻烦。

租车子的费用每日美金110元。

长途驾驶,明确的路牌指示至为重要。然而,在古巴,路牌却少得可怜。每回一来到交叉路口,我们便头痛了,因为一旦转错方向,便会耗上许多无谓的时间跑冤枉路。有时,问当地居民,甲说该转右,乙却说要转左,我们左右为难,只好孤注一掷。

古巴许多道路年久失修,坑坑洼洼,汽车走在上面,宛若在跳舞。比如说,从Baracoa到Santiago de Cuba那一段路,长达七个小时,烂路加上山路,就像是坐在波浪翻腾的小舟里,起起伏伏,五脏六腑都被震得偏离了位置。经此折腾而抵达目的地后,累得连两只耳朵都无精打采,恹恹地垂着。

路面坏的一大“后遗症”是:轮胎常爆。前后左右的轮胎轮流爆,热闹非凡。我因此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天早上出门前,总会绕着车子走一圈,检查。日胜只要听到我“啊”地喊一声,便知道又爆胎了。当然,杯弓蛇影,有时也会误看,自己吓自己,草木皆兵。

爆胎,原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只要换上备用胎,再把坏了的送去修补就是了。然而,问题在于每个城市只有一个修补轮胎的地方,必须花上好几个小时等候,旅行在外,时间紧迫,真叫人愁白了头发。有时,时间不允许,我们只好在没有备用轮胎的情况下继续旅程。倘若走的是山路,我的精神便会绷得很紧很紧,老是担心爆胎;万一“噩梦成真”,人踪全无,往哪儿求救?更糟的是,车子可能会因为爆胎而滚落山坡的呀!一夜,梦到一只轮胎脱离了车子投奔自由,我们驾着缺轮的车子,拼命在后面追赶,一颗心,紧张得几乎跳离了胸膛……醒来时,好像跋涉了千里路,累得不行。

最难忘的一次经历,发生在东部城市Camaguey,下榻于民居时,把车子停在屋子前面。可是,房东却要求我们把车匙交给他儿子,由他将车子驾去停放于附近的车库。他说:“明天你们离开时,他再把车子驾来还给你们。”Camaguey是个小城市,我们住的地方距离市中心很近,不需要用车子,所以,不经考虑便交出了车匙。次日,用早餐时,忽然接到了一通电话,要日胜上警察局去协助调查。他愕然问道:“出了什么事?”对方答道:“必须当面谈。”他上警局去了,我留在屋子里等。时间流走无声,他如泥牛入海。我坐立不安,万一他因不谙当地法律而惹下牢狱之灾,我该如何营救他呢?在阳台来回踱步,愁得两道眉毛也几乎掉落在地。

足足等了长长的四个小时,他才由警车送回来了。

原来当天早上,房东的儿子把车子驾来给我们时,被警方误当偷车贼逮捕了(古巴人不能自由买车)。警方不相信他的解释,要求日胜到警局去作证明,之后,警员又带他们到车库去作实地调查,录取口供。等一切水落石出并且房东儿子洗脱嫌疑后,麻烦便落到日胜头上了。警员面无表情地指出,在古巴,严禁租车者把车子交给其他人驾驶,违者罚款。结果呢,当然是破财挡灾,被罚了200美金(古巴人的月薪才20美金耶!)真是倒霉透顶啊!

由于国家贫穷,穿行于各个大小城市之间的公共交通工具很少,沿途总有许多古巴人扬手要求搭乘顺风车,据说他们等上两三个小时也是常事。有时,为了迫使他人停车,他们不顾死活地站在马路中央,伸开双臂来拦车,形成了一个特殊的“景观”,我们必须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些“人肉路障”,以免酿成不必要的意外。

这天,在碎石路上颠颠簸簸了好几个小时后,来到了城市Vinales。下车后,我立刻检查四个轮胎,紧接着,日胜听到了我的喊叫声:“啊呀!”这时,他知道,又有轮胎爆了!

今晚,要吃龙虾吗?

说真的,到古巴旅行之前,我并不知道。

我指的是龙虾。

古巴盛产龙虾,年产量高达1万多吨,是加勒比海沿岸国家产量最高的。

Vinales是古巴西部一个为群山环绕的城市,风光如画。我们下榻的那户人家,住的是四合院,矮矮的围墙之内,有四幢平房,庭院里,花卉盛放,果树飘香,缤纷的色彩与甜香的气息交织成一张充满了异国风情的网,我们心甘情愿地成为“网中人”。

房东是个大胖子,肚子上像扣了个圆圆的锅。看人时,眼笑、唇笑、皱纹也在笑,身上每个细胞都是快活的。他的妻子呢,瘦而安静,然而,一直含笑的那双眸子却泄露了她心中的满足与安恬。

登记工作完成后,房东把护照还给我们,微笑着问道:

“今晚,你们要吃龙虾吗?我可以为你们烹煮。”说着,跷起了拇指,脸有得色地说:“古巴的龙虾,新鲜、便宜、好吃。”

我心想,“龙虾”怎么可能和“便宜”这词儿挂钩呢?于是,好奇地问道:

“龙虾一只多少钱?”

“哦,外汇券8元(折合美金8元)”。

一只龙虾才8美元?嘿,听起来真像天方夜谭!我想,他指的,恐怕是俗称“虾婆”的小龙虾吧?

他一迭声地说:

“不不不,是货真价实的大龙虾哪,每只重达4磅呢!”

哇,4磅重的龙虾!我连眉毛也飞了起来,立刻要求他为我们烘烤两只牛油蒜泥龙虾当晚餐。

有了和龙虾的“约会”,当天的兴致特别好,与群山相看两妩媚。

极懂生活情趣的房东当天傍晚把餐桌布置在庭院里,金色的烛光和橙黄的月色交相辉映,我们在橘子树的清香里啜饮葡萄酒,快乐地等待。

房东一把龙虾端出来,我双眼便不由得大放异彩。龙虾是连壳上桌的,居中剖成两半,红艳艳亮闪闪的硬壳里,千娇百媚地露出了白皑皑亮晶晶的龙虾肉,肌理清晰可辨,像在华清池出浴的杨贵妃,丰满、圆润、性感。

入口的龙虾肉,紧实、柔滑,甜、脆、鲜、嫩,好似鲜蹦活跳的龙虾夹带着海洋的气息从加勒比海直接游进了口里,我忍不住发出了幸福的惊叹:“啊!”那是味蕾的火树银花呀!

我们在古巴逛了十个城市,沿途都下榻于民居。每回登记完毕,房东的第一个问题总是:

“今晚,你们要吃龙虾吗?”

答案,总是肯定的。

在新加坡,龙虾昂贵,价格和其他肉类相比,有天渊之别。然而,在古巴,吃一个猪排和吃一只龙虾,价格相差无几。在不同的城市,价格虽然略有差异,然而,在民居,每只龙虾的收费都低于10美元;就算是去大餐馆吧,也仅仅12美元一只。

在古巴旅行期间,没有一天不吃龙虾,炭烧龙虾、葱爆龙虾、胡椒龙虾、椒盐龙虾、酱炒龙虾、乳酪龙虾……吃得全身都澎湃着海洋的味道。

由于舟车劳顿,睡不安寝,从古巴旅行回来后,我足足瘦了5公斤,好友同情地看着我说道:

“唉,古巴物资匮乏,让你饿得面黄肌瘦……”

天天饱食龙虾的我,一听这话,笑得打跌。

也许,高蛋白、低脂肪的大龙虾,是极有效的“减肥食品”吧?

嘿嘿,以龙虾减肥,听起来,真是个“穷奢极侈”的方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