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魅见爹爹比自己还要激动和气恼,有些哭笑不得,上前拍了拍风百万的背,淡笑道:“爹爹不用如此激动,女儿不是任人鱼肉的人,之所以要当这个将军,就是要在战场上和他一较高下,让他知道,他配不上我!”
风百万拍手叫好道:“好,他就是配不上我们魅儿,爹爹这就去着急另外三家,商讨招兵买马之事,纵然金国不是三国对手,有我们四大家族撑腰,魅儿什么都不用怕,爹爹就算倾家荡产也会让你的兵力比他们多!”
风魅感激的点了点头,这份亲情让她有些不舍,若是平息这浩劫,自己是否能够洒脱离开这里呢?
三个月后……
白刃相接,百十个腰鼓发出的沉重响声,碰撞在山崖之上,山崖蓦然变成牛皮鼓面了,只听见隆隆!隆隆隆!
浩浩荡荡击鼓的士兵们,胳膊、腿、全身,有力地搏击着鼓面,急速地搏击着,大起大落地搏击着,鼓舞着三国士兵的攻击。
三国士兵挥刀而起,蜂拥厮杀,血腥场面震撼着围墙上关注一切的风魅,烧灼着她的眼,威逼着她的心。
本来就知道这场仗少不了死亡,也认为自己看惯了死亡,在此刻却还是被震撼了,死亡的味道何时那么沉重,沉重的让她几乎窒息,从未发觉它那么可怕,却在此时比三岁时颤抖的更厉害。
硝烟弥漫,千军万马,浩浩荡荡,白刃相接,金鼓连天,势如破竹,腥风血雨。
生死肉搏战鼓雷鸣,天昏地暗,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烽火连天千军万马,三国兵力直捣金国边城。
短兵相接,城门犹如易碎的玻璃,三国士兵大喜若狂,蜂拥涌入,城墙突然塌陷,埋葬的却是三国最早涌入城门的勇猛前卫,这显然是早就设下的局,挖空的城墙,就等君下陷。
隆隆隆!战鼓隆的豪壮的抒情!隆隆隆!隆的严峻的思索!隆隆隆!隆的犁间翻起的杂着草根的土浪!隆隆隆!隆的阵痛人心!
纵然死伤无数,三国士兵仍然由着战鼓声响,蜂拥往死堆里冲击,纵然城门塌,死伤了无数三国士兵,他们却依然无谓向前。
不了,城门中还有城门,是新盖起的城门,却坚固非常。
烽火连天,千军万马,气势磅礴,危机四伏,腥风血雨,横尸遍野!血流成河,赤膊上阵,容不得束缚,容不得羁绊,容不得闭塞!
终是死,求的是挣脱了、冲破了、撞开的那么一股劲!
粗壮的树干,一捶起来就发狠了,忘情了,没命了!千万个斜背举木的三国士兵,发了狂,丢了魂的使出所有力气撞着城门……
骤雨一样,是急促的石头从城门之上抛下,旋风一样,是飞扬的流苏,乱蛙一样,是蹦跳的脚步,火花一样,是闪射的瞳仁,斗虎一样,是强健的风姿,金国士兵何尝不是豁出所有的力气举石抛掷。
爆出一场壮阔,豪放的大战,无休无止!
三国士兵被巨石砸破了头,却不痛不痒,任由血从额角滑落,密布整张脸,张张血红的脸,狰狞可怕,犹如失了魂的木偶,重复着捶打城门的动作!
城墙上的金国士兵,同样仿佛失了魂的木偶,杀红了眼,不断重复着抛掷石头的动作!
眼见一个个不要命,一个个杀红眼,风魅的心猛地揪起,沙哑低沉的喃喃自语:“何故,何故,这是……何故!”
心下有些伤悲,有些淡淡恨意,过去并未恨过他,只认为自己一开始就不应该招惹土俊,他也不会跨越知己,若是一开始就不是知己,又何来的心伤悲。
现在却莫名有些恨他,风魅微红着眼,低沉道:“撞开了门又如何,保卫了门,杀了他们又如何,真的快乐吗?有意思吗?只是权高者为了一己私欲的牺牲品!土俊!真的为了我一人,值得让那么多人死吗?”
眼眶莫名密布水雾,何时自己变得如此感性,也许自己从未真的理解死亡和杀戮的含义,过去只是认为错的就该杀该死,自己只是收钱杀人罢了!现在想来一切都是自己错了,错的离谱,错的可笑,自己何尝不是一个该被杀的人?
买通自己这个杀手去杀人的人,何尝不是该杀的人?
凭什么一切要用死亡去了结,也许死亡了,一切还是了结不掉的,死是什么,只是生命暂时一个尽头罢了,那些怨怨恨恨,用死亡根本抹灭不去,纵然对方死了,心里的魔鬼却依然活着!
一切都只不过是自己的任意妄为,自己以为自己很厉害,其实是个可笑的傻子!并没有必要存在的,这个世界也许没有自己更好,没有自己又怎么会有这一场不息的浩劫,自己根本就不应该来,想要回去,可是发现原来的世界也根本不需要自己……
空洞茫然的眸光紧紧看着城门下那无休止的战争,谁赢谁输似乎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一方死和一方不死,最终死的还不是这些人吗!
李望远见风魅发呆,上前推了推她,朗声笑道:“七小姐是怎么了?好像看上去不高兴似得!这场仗按照你的计划,我们可是大胜那!想不到区区一个金国可以抵住三国来兵的围袭,七小姐真是让在下佩服不已啊!”
风魅仿若没有听见他的赞美,反而沉着脸,严肃道:“收兵,休战。”
李望远有些不解,蹙眉道:“现在理应乘胜追击不是吗?三国大败,若是此时举兵攻向三国,恐怕不久,金国就真的成为这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