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就酒精的作用,也许是炎热的气候,小招待所没有空调,房间里只有一台装在墙壁上的台扇,这种台扇的范围不如那种吊在天花板顶上的吊扇效果好。
代注恒大约是一两个月滴酒不沾,突然一下子就喝的比较尽兴,所以根本睡不着,浮想联翩,情欲难抑。
赵金芝和邹仪芝都是他错过的女人,还错过了不少,那是哥们儿说的只要他自己稍稍主动一点点就会发生不同结果的故事的情形。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代注恒会不会主动一点呢?
不如说这个刘小叶吧,代注恒对她很有好感。在感情的问题上,代注恒是个被动型的男人,只有主动型的女人才能点燃他。如果对方是个被动型女人,即使代注恒再觉得她美丽如仙子,再渴望得到她的青睐,就算明知道对方也对自己很没有控制力,结果还是什么都不会发生。
刘小叶无疑是个积极开朗的女孩,她对自己是否有好感呢?
敬酒的时候代注恒对刘小叶说的是:“如果我们成为同事,希望能够相互帮助,共同进步,共创辉煌!”刘小叶对代注恒说的是:“恒哥要多多帮助小妹,你是喝了优质墨水的人才,我只是个喝了半罐子水的叮咚,是个外行,以后多指导多教导我!”
代注恒的话没有针对性,对在座的每一个新来的大学生都可以说。刘小叶的话具有明确的指向性,至少人家不可能对郑国川、杨云霞说这些。而且刘小叶和自己碰杯的时候几乎都是把杯子中的酒喝干的,这是一种殊荣,其他在座的人包括房校长都没有的殊荣。
刘小叶敬过两次,不过两次杯中酒都不是特别多,也不知道是故意如此还是刚好如此。整个席上,刘小叶喝了四个半杯,也就是差不多四两酒,代注恒感觉到刘小叶和自己喝干的两次明显比一次和杨云霞喝完、一次和蔡秀颖喝完的多很多。换句话说,刘小叶和杨云霞喝完的那一次基本上杯中都看不见明显的酒,怕倒出来都只能论几滴或者十几滴。和蔡秀颖喝干的那次杯中大约也只是杯底酒,酒是薄薄的在杯底的一层那种。
刘小叶和自己干掉的两次,一次是明显感觉有那么三四毫米酒,一次是稍稍少那么一点点。这在其他两杯都是要分三四个人才会干完的。
“刘小叶是否对我有点意思?”代注恒孔雀了。
这也难怪,连续在大四放过了罗柳培、赵金芝和邹仪芝之后,他还在毕业前夕最后的夕阳岁月放过了一个网友。
这个叫做黎离的网友真名叫什么代注恒没看过身份证,只知道这个女生是嘉溪教育学院的一个中文系女生,说是要找人拼酒,忘记自己五年的男朋友。这个桥段在大学生们意识里很清楚明白,只要不是特别反感对方,最后都能够前进一步,共度一段良辰美景。
代注恒背着醉酒的女孩在大学附近的一家小旅馆开了房间,然后他趴在床边睡了一晚,让女孩在床上好好休息。
岳博天说,如果这个女孩非常漂亮,99%的男人都不会放过;如果这个女孩中上之姿,85%的男人不会放过;就算是最差的女孩,起码也有20%的男人不会浪费。在岳博天看来,黎离算中等,代注恒算25%不懂风情的那类男人。他甚至还说了一句极品名言送给代注恒:“兄弟,你现在不断的浪费,迟早你会遭到报应,你连同情心都没有,安慰安抚一下受伤的女孩大家都不会计较什么,你今后恐怕会很难找到女朋友。上帝给了你机会,你却不懂珍惜,一旦错过,今后就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刘小叶难道又是上帝给自己的机会?”代注恒心想。
“也说不定是又一次重大考验吧。”代注恒的心很乱。
最后,代注恒开始否定自己,难道所有有点自信或者自卑的男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就是某个自己特别在意的在某种环境中相处的女性对自己青眼相加呢?
代注恒羡慕军人,但自己是个近视眼,还是高层次近视眼,不管他怎样训练自己,怎样按照所谓海军陆战队的训练量的一半或者五分之二来进行体能和技巧以及力量训练,他也永远当不成兵,除非全民皆兵的特殊时期。
代注恒认为瑞士人做很多事情都很厉害,连拿破仑、希特勒这些战争狂人都不去碰瑞士这个小国家,就因为瑞士全民皆兵,所有瑞士人都有一种军人的气质。他希望自己就算不是兵,也有军人的身体和精神。
代注恒在小床上翻来覆去。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不知怎么回事,躺在这张陌生的床上,这张床与自己家里那张自己从小学睡到高三,并且在大学期间回家偶尔还要睡觉的床大概直线也就只有100公里左右,为什么感觉完全不一样。这张床甚至比自己大学四年睡过的先后两张寝室里的床距离自己的家还要近一半距离以上,为什么这张床总让人思潮涌动?人一生中要睡过多少张床才会躺进最后的床,然后再到一个小盒子里去?
为什么自己不能想一想明天房校长到底会和自己说些什么,到底自己是否真的能够留下?代注恒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能集中精神想明天的事情,而总是不停的想到这张床,甚至想起了自己在家里、大学寝室里、大学出租房里、宾馆里的各式各样的床。难道自己春心动了,难道那个叫做刘小叶的笑容甜甜的女孩使自己长大了?
刘小叶在隔壁第3个房间,也就是说在代注恒和刘小叶之间隔着郑国川和杨云霞两间房间。从距离上讲,4个人中,代注恒和刘小叶是距离最远的两人。
代注恒想想刘小叶又不想去想刘小叶,于是把自己的心中女生邹仪芝想出来对抗刘小叶的微笑,可效果真是不太理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实在睡不着,刚才想起赵金芝和邹仪芝还好,至少头脑中没有刘小叶,现在满脑袋全是刘小叶。看看时间,已经11点,其实也不算很晚。可就是小镇周围已经一片漆黑,小镇的夜生活可不比城市的夜生活。
想去冲凉,刚才又没问清楚冲凉的地方在哪里,他现在甚至连厕所在哪里都不记得。八点半来的时候一斤多的酒就让他记得找水喝。
站在走廊上,代注恒一支接一支的吸烟,直到烟盒里没有烟才抓狂起来。现在才11点过,按照大学的习惯是2点左右睡觉,在家里的习惯是1点左右睡觉,这两三个小时没有烟该怎么过怎么打发?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曹休言的影响,代注恒从见到曹休言开始吸的烟大约要等于以往一周半的烟量。
没有烟抽,不知道冲凉的地方在哪里?四周一片漆黑,连头顶的星光和月光都没有,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月黑风高夜”吗?
代注恒想出去跑步,释放一下自己的多余能量,但又担心到处都会有狗,起码院子里就应该有狗,恍惚间来的时候就看到过。
还是出去散散步吧。有人喜欢早晨散步,有人喜欢傍晚散步,好像没有多少人喜欢11点以后天黑尽再散步。
遇到坏人怎么办?代注恒更怕的不是遇到坏人,而是被什么联防对员把他当成坏人,那才直接给学校带来了最直接的负面贡献。
坏人有两层意思,一是做坏事的人,一是没做坏事但想做或者已经做过坏事的人。酒醺醺的一个男人,大半夜的在小院子周围溜达,就算再正常正直的人也会至少把这样的男人当成疑似坏人。
管不了了,至少先找个地方解决一下,来招待所之后就喝了一瓶矿泉水和一搪瓷盅的半温水,总要有出处嘛。
从2楼往下走到院子的大门口,从黑暗中传出一只不太斯文的狗狂叫之声。代注恒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就大笑起来,也不知是笑这只忠诚的狗只知道看家护院,还是笑自己这个贼样。当然大笑了两声就自己捂住了嘴。
老板娘的声音在底楼的房间里响起:“谁呀,谁在外面?二娃你回来了?又整醉了?”
“我,我是住206的,我想出去……烟没了,我去买包烟。”代注恒自己都不知道这个谎话如何解释,四周一片漆黑,到哪里去买烟?
“什么时间了,早干嘛去了?黑熊,不准叫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瘾大,又睡不着。”代注恒在大概喝了1斤多的白酒之后又到床上躺了大概两个多小时胡思乱想,现在下楼到了院子里被微凉的风一吹,酒意上涌,虽然不算喝醉,但说话的语调却再也无法保持理智的平衡的温和的风格,显得很亢奋。已经听到楼上开门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刘小叶还是杨云霞还是郑国川被吵醒了或者干脆还没有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