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辅导时间已经到了,可是代注恒和邓娇影都没有出来,高镇奇还在纳闷,觉得有些奇怪,这种延长时间的辅导偶尔也有,某教师辅导太专注,没注意时间,学生也很认真,不在意时间,等到真正想起时间来,已经超过了,这也没什么,说明教师和学生的状态都非常好。
一般说来,如果超时几分钟十几分钟,高镇奇也不会在意,说不定他自己此时还在某个小教室里上课呢。但是一旦超过了二十分钟,尤刚或者他高镇奇就会去敲门提醒一下。
正要敲门,门开了,代注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高镇奇满脸堆笑要说些好听的客气话,结果代注恒没接他的烟就匆匆离去了。
高镇奇心里感觉不对劲,朝小教室里面看去,邓娇影似乎正在发愣。
“小邓,怎么回事?怎么又耍小姐脾气把代老师给气走啦?你们不是配合挺好的吗?刚才你还跑来给他接开水,我以为你这野马驹子终于找到了合适的鞍韂,怎么现在又惹代老师生气啦?”
邓娇影扭头看了一眼高镇奇,不说话,似乎在生闷气。
高镇奇走进小教室,轻轻把手按在邓娇影的肩头上,轻轻拍拍。
“怎么啦?我认识你五年了,那个时候你还是一个初中小姑娘,就比别的孩子淘气任性,现在都是高中大姑娘了,马上就是大学生,还怎么由着性子胡闹?”
高镇奇在代注恒的凳子上坐下,把凳子拉了拉,拉近了和邓娇影的距离,等膝盖都碰到一起了才停下。把刚才伸手摸出要发给代注恒的云烟递到邓娇影面前。
“我可从来都在你爸面前只说好的,不说坏的,我们好几年的朋友啦,你不能砸了我的场子啊。”
邓娇影没接高镇奇的香烟,自己摸出自己的女士香烟,抽出一支叼上。
高镇奇赶紧给她点燃。
等女孩吐出一口烟之后,高镇奇又说:“就说这次吧,我从去年一摸考试前,10月底吧,就给你找政治老师,你都换了几个了?男的不行,女的也不行,这就难办了,难不成只能去泰国找一个不男不女的?”说着话,高镇奇又伸手去拍拍邓娇影放在桌上的左手手背。
邓娇影没有抽回自己的手,还是没说话。
“你不会又告诉我,这个代注恒在打你的主意,又吃你的豆腐吧?我觉得他不是这种色胆包天的人。”说着话,高镇奇竟然用右手握住了邓娇影的左手揉搓起来。
“你爸不就是要你政治多考十几二十分,他都联系好了,只要能够确保总分上重本的线,他最起码能够让你去省内最好的大学。你难道想去那种打工仔和农民的孩子扎堆的破大学?就是想找个有档次的男朋友都没戏。”
“说吧,这次又是什么情况?我在外面听你们聊的挺投缘的啊。我都没喝过你倒的开水,恐怕你爸都未必喝过吧?这个小子你还挺在意的呢。”
“滚开!看着你就觉得恶心。”如果有外人在,恐怕谁也无法想象一个高三女生能够对一个老师说出这种话来。
“是吗?我觉得我一点也不恶心啊。”高镇奇又拉了拉凳子,他的双膝已经突破了女孩的双膝,两人的腿交叉在一起,面对面的距离更近了。
“我当初为什么会喜欢上你呢?现在我才知道世界上不止有你这类教师,这种男人。”
“哦?当初可是你情我愿的。而且我还因为你拒绝了你妈,要不然你爸这顶帽子可是有我的份儿。”
“啪!”高镇奇的脸上被女孩的右手甩了一记耳光。
“虽然我有很多男朋友,可是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可能还是一个单纯的小姑娘。”邓娇影的眼中再次泪光盈盈。
“得了吧。你和你妈都是一个德性,你妈勾引我,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才不会白白放过一个这么有级别的半老徐娘哟。我的女朋友不少,可真是为了你错过了那种白天人前是领导晚上床上是DangF的风韵少妇。你不也是勾引我了吗?和我一起喝酒,套我的话,还想拍照来整我,现在我们这种关系不是挺好的。你需要的时候,我可以满足你,我需要的时候,你也可以满足一下我。虽然我们之间没有爱情,可是我们的身体都需要对方的滋润啊。”
“你——”邓娇影再次举手要打高镇奇,可是这次却被高镇奇抓住了手腕,无法再打上他的脸。
“不要欺骗自己了,你换了好多男朋友,可是谁能够让你这么快乐?只有我一个吧。我们说好了,等你去读大学,我就不再找你玩。反正我现在什么都有了,也不想再有什么风险。”
门被敲响了,尤刚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休息一会儿吧,饭就来了,吃了饭,我们再研究一下数学,要不是我,你的数学能够考一百多分?如果数学考不好,你连本科都没希望,只能去那些低层次的专科学校混个文凭,丢了你妈你爸的脸。”
代注恒第一次给人一对一课外辅导就不欢而散,而且最让他受不了的是这个女生眼中似乎所有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似乎自己都愿意去跪在地上舔她的脚趾。
代注恒事后一点都不后悔,也不害怕。他是那种敢想敢做的人,也是做了就敢承担责任的人。要不然他也不会在大学里每天只睡4个小时,除了看各种书以外,就是体育锻炼和自学散打、空手道、截拳道、咏春拳。他不但希望自己有够用的脑子,而且还希望自己有够用的身体和足够在一定条件下保护自己甚至见义勇为的身体条件。
代注恒当天晚上还真是忍不住想起这个女孩。
如果教师是精神和意识的医生,作为医生,代注恒觉得邓娇影这个女生存在着非常严重的“疾病”。她并不相信任何人,甚至是亲人,也许她勉强会相信自己的父亲。她也绝对不相信任何教师,觉得所有教师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她还绝对不相信男人,对所有男人都有一种骨子里的鄙视和厌恶。
本来最初代注恒猜测的调皮学生问题学生顶多就是一个心智不成熟心理年龄偏小的那种学生。现在看来,这个女生绝对不单纯,她那已经开始走向畸形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严重影响到她的思想和行为。
如果是一张白纸或者一张图画了很少部分的纸,可以书画和利用的部分很多很简单;如果是一张已经鬼画桃符乱七八糟的纸,要清除原来的线条,重新塑造新的画面难度肯定不小。
城市的改造也存在这个问题,旧城区的改造首先要拆迁掉原有的部分,涉及到很多的赔偿和全盘的重新规划,难度绝对比在新区从无到有的改造大很多。
翻来覆去睡不着,后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到底是要彻底放弃这个女生,随便她以后走什么样的道路,还是尽力去帮助她,改变她已经扭曲的心理和思想呢?时代大环境背景下,以自我为中心的利益多元化已经催生出了严重的极端个人主义、享乐主义和拜金主义,别说一个普通人,就算是国家DaLD也很难力挽狂澜。
一切都随它去吧,上帝给人快乐,为了让人能够感受到快乐也会给人痛苦。没有痛苦的对比哪有真正的快乐?从小生活在蜜罐子里的人其实是最不幸福的,他们根本没有感受过快乐和幸福,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一切都是那么无聊没劲。
如果代注恒知道他走之后高镇奇和女生的对话,恐怕更加难以忍受,只能逃避,只能用酒醉翻自己去寻找梦中的理想国。
头脑有点发热,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点感冒和发烧?好久没有登QQ了,干脆登QQ和那些网友聊聊。
似乎没几个网友,大学同学们都如何如何幸福,如何如何幸运,不愿意再和他们联系,心里酸溜溜的。自己当初都是怎么选的,自己邀请过那些同学到风林来玩到田安来玩,结果一个都没来。
省内发展的最好的城市是省会昌德,它一骑绝尘,把省内其他城市都甩在不知道多远的后面吃尘。就连排名第二名的米越起码都和昌德存在着好几个级别的差距,从GDP来看,米越的GDP几乎只能达到昌德的28%左右。就算只有昌德的28%,但米越的GDP起码还是代注恒的家乡田安的两倍多,是金竹的一点六倍。
代注恒的那个年级的大学同学没有留在南部的,几乎不是围着昌德,就是在昌德发展。个别的也在某个城市的最好的国家级重点中学教书。
像代注恒这种情况,他选择的道路根本没有同学能够理解,也就难以得到人家的认可和亲近。市场经济发展着,相互没有需要的人纯靠情感维系已经变得非常不现实。
从还在联系的时候,代注恒知道不但在工作上,而且在生活中,或者业余爱好中,易雍和牛大开、岳博天都有联系,而且还不止他们。几乎每个月距离近的都会聚在一起打打麻将,或者聚到一起打打网游。代注恒不靠这两门,别人也没必要约他。
他大学毕业后唯一去见过的就是岳博天,有些同病相怜,其实还有些惺惺相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