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注恒和邹仪芝乘火车去岳博天的老家澎川县玩“试恋”。
在火车上,代注恒忍不住和邹仪芝谈论着自己的“恋爱观”理论。
能把恋爱当成社会学实验的男人并不多,把恋爱当成游戏的却很多。代注恒就把恋爱当成了一种实验科学。同时,作为曾经想成为大导演的代注恒来说,他也把和其他人的相处当成了一段“戏”,他只是这个戏的男主角而已。
既然是演戏,代注恒当然要把自己从书本上电影中电视上生活里接触过见过的男朋友这个角色演绎到一个相对满意的地步。
一路上,他都非常体贴邹仪芝,什么东西都不要邹仪芝拿,并随时关心邹仪芝的状态,走路一定要走靠路边的一方,代注恒走在她身边靠道路的一方。上坡代注恒走在邹仪芝身后,随时准备防止邹仪芝滑下来造成摔倒,下坡代注恒则一定走在前面,也是为了防止邹仪芝摔倒,并且在需要的时候,代注恒会用自己的脚去做一个支撑点,让邹仪芝的脚抵住他的脚,防止下滑。
代注恒在尝试着扮演一个心思细腻、体贴入微的好男人,邹仪芝也不时用微笑来回应。
江边,空气清新、氧气含量很高,按照后来的说法,就是“天然氧吧”。两人心情非常愉悦,满眼绿色的山景、满耳静中偶有人声船声鸟鸣声、满鼻清新的空气、满脑子都是恬静和温馨。
两人找到一块草地,代注恒仔细的在草地里检查了一番,看看有没有脏东西,虽然当天天气并不明朗,由于近几天庆嘉都是艳阳高照,所以草地整体是干燥的,但有一些白色的手纸或者零食的塑料袋。代注恒想起一个哥们说过的很有哲理的话:只要有中国人活动的地方就一定有垃圾,如果连垃圾都没有那一定是人迹罕至的地方。
看着代注恒认真的清理出一片干净的草地,邹仪芝内心充满喜悦,脸上笑容很自然,与周围的自然景色融合成一幅让人心醉的图画。代注恒用手臂擦拭着额头上冒出的一片汗水,对邹仪芝绅士地做了一个躬身摆手请的姿势。
邹仪芝坐到代注恒用衣服包铺成的一个“小凳子”上,幸福的伸出双臂,头仰望苍天。说了一句:“人生啊,总是充满不可知。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快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痛苦。”
在代注恒坐下坐在邹仪芝身边的草地上时,恰巧天空中的太阳被乌云遮蔽,一时竟然有了丝丝寒意,原本在太阳照射下感觉不到的寒意。此时毕竟是十月底了。
“知道什么是快乐,什么是痛苦,已经很幸福,最可怜的人是失去了判断的能力,根本不知道何为快乐何为痛苦。”
“我明白,我有过这样的经历。你躺下,快躺下。”
“什么?这草地上还有露珠,我——”代注恒很惊讶,自己躺下成何体统,他也不是真的怕露珠沁湿了自己的衬衣和裤子,他主要是不好意思,不知道邹仪芝想干什么。
“你躺下!快躺下嘛。”
“光天化日之下,大小姐你要干什么?”
“你怕我QJ你呀?我又不是赵金芝。”
代注恒很惊讶邹仪芝居然说出这么“粗鲁”的话来。不过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他还能怎样,只好赶紧躺下。
接着,邹仪芝将头和后背靠躺在代注恒的胸腹部上,两人从空中看上去就好像摆了一个大大的人体“人”字。
“我的衣服湿了,你的衣服不用湿,这可是个好办法。”代注恒的双手找不到地方摆放,只好交叉起来枕在自己的脑后。
邹仪芝的臀部坐在他们带来的包上,牛仔裤肯定不会被草地上的露珠打湿,上身又在代注恒身上,同样也不会打湿,不过小腿部分贴着草地,牛仔裤的裤脚肯定一会儿就会打湿。
“不如你把整个身体都靠在我身上,这样连裤子都不会打湿了,我就成了你的肉垫了。”
“想得美!怪不得人家说你是斯文的流氓。”
“我和你说过我是有文化有理想的流氓吗?”有时候,代注恒不喜欢别人说自己是书呆子,又不方便把文武全才文武双修挂在嘴边,就经常说其实自己是有文化有理想的流氓。
“好像听过。”
“我应该没说过吧。”
“不知道,好像听过,又好像没有听过。”
“你的左手最好放在身上,不然一会儿手臂都会打湿的。我现在后背和PG下已经湿漉漉凉悠悠的。”邹仪芝的右手臂放在代注恒的腿上,左手臂则搁在草地上。
“你想不想摸摸我的孩子?”
“现在我肯定摸不到你的孩子,只能摸到你的身体。最好还是理智些,否则后果怎样上帝都不知道。”
“你不是很有理智很有克制力吗?”
“有些时候很难说。当诱惑大到超过理智的承受范围,什么理智的掌控都难以实现。”
“唉!”
邹仪芝没有废话,她的左手拉起了代注恒的左手臂轻轻的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代注恒的左手放在邹仪芝的肚子上,一动也不敢乱动,强迫自己开始想象肚子里的小孩。没有做过父亲,代注恒当然也不知道一个月的小孩多大,三个月的小孩有多大,只是凭借着一些知道的知识大致在头脑中刻画了一个小孩的模样。
代注恒在沉思。
无论你是看过多杀专业书,看过多少小说,看过多少电视,看过多少电影的男人,你也无法理解女人。
代注恒摸摸自己的嘴唇,已经三年没有得到过滋润了。当时,代注恒和邹仪芝就那么躺着,望着天空聊着天,一直到代注恒的衬衣和裤子贴地的一面完全湿透。
两人所在的地方是澎川县江中的一个小岛,要不是岳博天是本地人,代注恒肯定不知道有这么个好地方可以找附近的渔民用50元钱租船给送上岛。
小岛无名却有名。不少恋人都喜欢这样的神秘和独一无二。
代注恒老老实实的一动不动,却经受不住已经经过赵金芝冲击的情感防火墙。
邹仪芝翻身整个身体压在代注恒身体上时,代注恒的头嗡的一声响,空气凝固了,世界迷失了方向。
邹仪芝的吻和赵金芝的吻是截然不同的。
没有亲身体验,不带着某种特殊的情绪,吻都是一样的。
赵金芝的吻生涩而充满探索,邹仪芝的吻温润而充满嘲弄。
代注恒不知道邹仪芝到底想得到什么,就不知道自己应该朝哪个方向努力。像变成另一个人的邹仪芝走在前面,代注恒跟在她的身后,按照约定的时间,渔民的小船来把他们接上送回了江边。
中午吃饭和回到出租房的过程中,邹仪芝几乎不发一言,代注恒小心翼翼的不敢造次,谨小慎微的像伺候主子一样终于把邹仪芝送回,然后急匆匆的赶回了学校,下午的计划完全被取消。
傍晚,赵金芝到代注恒的寝室楼下来找他,当时在寝室里的牛大开等人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都觉得很漂亮,至少属于班花级别。
“你们去哪里了?”
“你知道啊,我们去澎川了。”
“然后呢?”
“没什么啊。”
“哦。”
“她现在在做什么?”
“她在睡觉,我出来的时候。”
“不吃晚饭吗?晚饭吃什么呢?”
“她说她不吃晚饭,她说中午吃的很饱。”
“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呢?”
“没有,她就是说很困,想睡会儿,叫我8点钟再叫她。”
“哦。”
“那我们去吃点什么呢?”
“你想吃什么?”
“嘉溪哪儿的鱼最好吃?”
代注恒实在无法理解,无法理解神秘而又难以捉摸的女人。当赵金芝情绪热烈的时候,邹仪芝似乎总是郁郁寡欢;当邹仪芝正常一些,赵金芝又好像情绪低沉。
邹仪芝看起来情况很不对,亏赵金芝还有心情大快朵颐。
“邹仪芝确实没什么吧?”代注恒其实不仅仅担心邹仪芝的心理,他那似是而非的知识让他特别担心邹仪芝的生理会不会有什么不对劲。
“没事儿!她就是有些困,最近经常失眠,晚上不睡,白天瞌睡。要不是受她影响,我也不至于睡到下午。”
“你真能睡。”代注恒才知道赵金芝上午一副无靡不振的样子原来跟邹仪芝晚上失眠有关。
“没办法啊,她晚上1点钟一定要拉着我聊天,都四五点了才让我睡觉,那还不瞌睡啊。”
“哦。”
接下来的好几天,代注恒看邹仪芝总是有些不一样的感觉,他也不知道自己担任的“男朋友”身份到底是不是合格。而赵金芝呢,自从那天狂吻乱啃之后,两人保持着又一种全新的关系,既没有经常斗嘴扯皮,动手动脚,也没有更加亲密,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认识了十多年的普通朋友一样。
代注恒一点都不后悔拒绝了晓春的爱,甚至拒绝了晓春的吻。晓春也不是他拒绝的第一个,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如果不是因为邹仪芝,代注恒根本不可能和赵金芝有过那么亲密的试探;如果不是因为刘小叶,也许代注恒根本也不会拒绝孙晓春的爱。
在情感上,谁能说清楚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在事业上,谁能说清楚什么是得,什么是失?
(第三卷金石为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