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做李火光的语文教师手中一年积累下来的卢校长语录有这样的说话:“跑步是一种能力,是一种体力,也是一种战斗力,还是比走路更快更强更有效的能力,如果身体都跑不动,精神和斗志怎么拖得动?身体是硬件,头脑是软件,我们龙高不但要打造软件优良的产品,还要培养硬件使用效率和使用频率高的产品,只有这样培养出来的人才才是全天候的人才,这才是真正的素质。
跑不动的学生我们不建议留在学校,如果成绩好我们建议去兄弟学校,如果成绩差我们建议早点去社会竞争,也许未来的竞争压力更大,说不定早点进社会可以先抢个位置,等到其他人才出来的时候,你至少多一些工作经验。
跑不动的教师我们也不建议留在学校,老教师除外。年纪轻轻就跑不动,那这个社会还怎么混,还怎么去和别人争?身体跑不动,不一定都是身体的问题,多数是意志力和价值观的问题。身体有问题就更应该锻炼,可以循序渐进,身体好的就要坚持下去。意志力和价值观有问题,那就另请高就。龙高就是这样向前跑,你如果不跑,要么帮助你另谋高就,要么自己去另谋高就。
跑不跑是性质问题,跟不跟得上是能力问题,能力可以慢慢弥补,性质改不了就改地方!如果证明我做得不对,做得不好,那我就承担一切责任,法律的责任、道德的责任都都承担,我承担不了,我们家一起来担,我们的班子一起来担。如果什么都不做,或者只是混时间等退休,那我承担不了作为教育者内心深处的责任,我担不了,我家也担不了,恐怕我们的班子也担不了。”
不愧是当过兵当过连指导员的军人,脾气大,性格鲜明而坚毅,敢作敢为,敢认敢当。
代注恒听说,喜欢卢长明校长的人对他非常崇拜,非常景仰,厌恶或者憎恨他的人,那也非常头疼,非常无奈。他是那种雷厉风行、勇往直前的领袖,认准的事情除非把他毁灭了恐怕谁也挡不住他。这样一个粗犷、“黑又硬”的人在一些方面又表现出特别的温情,这样的难能可贵的温情更让人感动。
学校里都说,只要你按照学校的各种规定认认真真做事,踏踏实实做人,就会获得他的尊重,如果你做的成绩出色,他甚至能在大会上向你鞠躬,感激你所做的事情不但产生了对学校发展良好的影响和效果,同时还证明了他为首的班子确定的规章制度是具有可操作性的。
如果你能够对规章制度提出真正有建设性的意见建议,那么他甚至可能对你另眼相看,甚至崇拜。如果你纠正了他的错误,他不但不会怪责你,而且还会感激你。如果到他来纠正你的错误,那么他第一次是客气的帮助,第二次是善意的警告,第三次绝对是风雨雷电的爆发。
代注恒不知道自己被开水烫伤到底对自己是好事还是坏事,卢校长是感觉到他无能或者是个在玄学上来说不顺的人,还是因为他能够坚持出操,参加负重跑,三天假期不到就重新回到岗位上课而对他继续充满期待呢?
代注恒的第一堂课本来应该在开校的第二天下午就来到,可是因为烫伤的原因,他的人生中站上讲台的第一堂课不是发生在2003年9月2日,而是发生在2003年9月3日下午,并且这一堂课恐怕很多学生一辈子都不容易忘记。且不论这堂课本身的内容是否精彩,教学目标教学任务是否完全实现,至少代注恒在讲台上的形象就让人难以忘记。
为什么说很少有人能够忘记这一堂课呢?
要知道,其实很多学生都期待着年轻的新教师,比较调皮的学生期待新教师,是因为这样的教师也许好欺负;才从其他学校来到这个学校的学生期待新教师,是因为大家都是新来的,很容易拉近距离;多数学生还希望新教师有新气象新风格,本着人类天性中的喜好新鲜事物的特性,喜欢和接受新教师的学生人数更多。
当然,从本校初中部升上来的学生可能对自己初中时期认识的一些教师有特别的好感,可能不一定非常欢迎新教师。从本校初中部升上来的学生如果没有特别好感的教师,他们都希望能遇到完全不同的新教师,也有对原来的教师不满意的学生渴望有新教师出现在他们面前。
代注恒能比一些新教师受欢迎,主要是他在开学典礼上的发言。在相对封闭的山区农村学校中,他刷刷刷的来了一通混合法语、德语、俄语、西班牙语、日语、韩语多国语言演讲发言,给孩子们甚至家长和教师们都有了一种强烈的刺激,不啻于乌云当中刺出了一缕阳光。
姑且不论教工同事、家长、学生们都明白了代注恒的发言没有,至少听他拽了几句法德俄西外国话,感觉就很不一样,很新鲜、很好奇、很有深度。长达2分钟的掌声和被控制住的一些惊呼惊叫声说明代注恒先声夺人,打响了第一枪。
代注恒原本不是学校计划接受的新政治教师,本来政治学科也不缺教师,代注恒参加学校招聘考试都是应聘的历史教师,可惜却在考笔试和试讲上的得分低于洪千龙而没有得到学校的通知。
要说代注恒与学校没有缘分,可这个世界又从来不是那么简单,一名叫做王生刚的政治教师临到开学提出了要调动的要求,学校最初也没有同意他调动,只允许他主动辞职,可经过曹休言的美言,学校决定冒着风险试一试代注恒。代注恒能够和学校签约成为学校的政治教师其实是一种非常难得的机遇,既是代注恒的机遇,也是龙高的机遇。
代注恒的发言确实算得上精彩,甚至是罕见,可他也很清楚,他看到了卢长明和房瑞冬的脸色变化,卢长明最初脸色很好,渐渐的不那么好,房瑞冬的脸色自始至终非常阴沉,间或出现一些充满不屑和嘲弄眼神和表情。
代注恒知道自己这么做确实显得很“喧宾夺主”,这是政治领域的大忌。性格张扬历来不是什么好事,也成不了好事,很容易坏事,除非是个别人在一些特定的环境和场合中。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一个高调的人很难看得惯另一个高调的人,一个性格倔强的人很强和另一个性格倔强的人相处融洽,一个性格鲜明的人往往容不下身边其他性格鲜明的人,既是是同类,也不是物以类聚,说不定会出现同性相斥。
代注恒相信冥冥中的烫伤其实是老天给他的一个警告。既然你要作死,那就小心点,且得玩死你呢。
对于自己的烫伤,学校一定会有真心关心的人,也一定有幸灾乐祸的人,这是人类社会的现实。
正如世上没有一个演讲家能够征服所有的听众,没有一个演员的表演能够征服所有的观众,没有一个音乐家能够打动感动所有人,没有一个伟人会得到百分百的认可,没有一个思想能够被所有人接受一样。代注恒的表现一定会赢得很多的认可和追捧,同样会引来很多的非议和鄙夷。
代注恒不在学校的原来计划中,所以他的课程安排也和其他新教师很不相同。新教师一般都是在高一开始练级,少有跨级直接到高二年级的。在学校的年级班级越来越多的情况下,更不容易出现跨级的教师。
作为备胎的身份,代注恒的课程不但有高一年级两个文科班的政治课,还有高二四班的政治课。
本来王全贵走了之后,曹休言主任临时接了他原来高一四班的班主任,但由于文科补习班和高二五班加上学校的管理工作,因此力荐代注恒接了高二四班的政治课。
这就出现了一个非常奇妙难得一见的现象,高二四班的班主任曹休言本身是政治教师,他们班的政治学科却不是班主任担任,反而由见习班主任代注恒担任。
曹休言对学校的说法是,如果代注恒同时开始高一和高二两个年级的课程,那么他就可以在三年时间里完成两次高考的复习过程,对于他的成长非常有利。
同时,学校另外一名政治教师刘正明工作量也非常大,除了担任高三四班班主任和政治课之外,还有高三三个理科班上学期的会考任务,而且他还是办公室副主任,有很多校办的工作要开展,不太适合再接新的班级。
学校最初本来准备让刘正明去上高二四班的课,代注恒直接负责高一年级两个文科班和四个理科班。后来经过曹休言的建言和学校的深思熟虑,终于给代注恒加了压力和负担,跨高一高二两个年级两个文科班四个理科班,同时还要见习高二四班的班主任,帮助曹休言把高二四班的管理工作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