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通道继续前行,直达一处地下储物间。
一道幽芒射出,半掩的木门一轰而碎,有阴乙淼开路,所谓机关暗器,如同虚设。
储物室内,宝光四射,琳琅满目,几根硕大的兽骨,散发着沉香之气。
像是五转龙蝶的肋骨,野生龙蝶浑身是宝,骨头做的器皿,犹如玉质,是很好的装饰之物。
常被豪门贵族买取,用来彰显自己的地位。
想来这龙蝶肋骨,应该是某位运气较好的猎户,或是走大运的佣兵,游历南芜兽森时捡到。
之后被毕家发现买下,也或是硬抢的。
在南芜兽森,大兽吃小兽,弱肉强食,总有倒霉蛋出门没看黄历。
继续搜查,入眼的是一沓金票,这可把在站的诸位高兴坏了。
还是大额金票,一张一千,足有五十张,共计五万金币,乃是一笔巨资。
金票过后,便是七个木箱子,打开一看,银光闪闪,两箱是银币,五箱是铜币。
“那是什么?”
不远处,一块紫色,足有拳头大小的铁块让人注视。
“紫铁,这是紫铁!”
阴乙淼速度奇快,第一时间将紫铁握在了手里,不同其它掺杂了紫铁的兵器,这是一块提纯的紫铁。
市值万金!
什么叫好东西应接不暇,能被毕家主收藏起来的,都是经过鉴别的。
路过一处丹药摆放柜台,上面放着十几种药剂。
“这是蚀骨丹、狂化药剂、续肢药剂、驱灵散、毒尾花……”
“咦?这是什么?”
储物室的末端,一个铁盒子制作精良,盒子外面挂着一个大锁,让人遐想。
“又是掺杂了紫铁的大锁,把铁盒子带走吧!回去再拆!”
围着铁盒子转悠一圈,晏一刀冲晏枭提醒道。
一把将铁盒子抱起,晏枭深以为然。
“够本了!今晚可以收手了,此地不宜久留,把值钱的都捎上。”
开口的是阴乙淼,光是一个毕家的储物室,总价值超过十万,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所以,今晚他们决定收手。
收手的前提是搬空储物室,只留下剥皮旗帜!
……
绝境天牢外,湖水幽静,夜风拂过,寒意袭人。
“干什么!都退下!”
班骁一声怒喝。
草棚新建,在圣女的气势席卷下,轰然倒塌,露出了真容。
只见大圆桌四周,三足鼎立,楚亥一手端酒,眸子阴冷。
班骁起身,不知如何劝架,只能转身劝阻邪婠儿和六大家主的护卫,切莫动手!
随后六大家主全体起立,神色难看。
有人目光阴鸷,警惕圣女。
有人斜睨私生子,似有责怪。
也有凝视楚亥,期盼他息事宁人的。
至于毕兆凉,挨了一顿训斥,总算回过神,知道自己又闯祸了,只是他心有不服。
从小没出过远门的他,在开阳郡耀武扬威惯了,多少有点坐井观天。
随着圣女进入他的视线,顿觉一肚子委屈消失无踪,一脸惊喜地看着圣女。
那一刻,于他而言,仿佛整个世界黯然无光。
“好美……”
口中细语,毕兆凉已被圣女绝妙的身段吸引,朦胧的面纱下,究竟是怎样惊世骇俗的面容,他期待,更想一亲芳泽。
“还真是个好色之徒!”
酒杯放下,楚亥起身,目光与六大家主对视。
笑道:“原来是误会!那咱们接着谈,若是让我再听见毕公子多舌,死囚的事,别指望我退让一步。”
“呃!”
望着恢复如常的楚亥,六大家主狐疑,就连班骁也不解地看着楚亥。
这小子平常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这就息事宁人呢?
姓楚的脾气有这么好吗?
六大家主仍然抱有疑问。
“老夫管教无方,让殿下见笑了。逆子,还不滚出去!”
毕家主转身一顿呵斥,受惊的毕兆凉依依不舍地从邪婠儿身上挪回视线。
临出门前,冷眼瞪了楚亥一眼,紧绷的牙根说明毕公子气还没有消。
将毕兆凉的小动作收入眼底,楚亥没有理会,因为在他心里,已经给这个私生子判了死刑。
围桌再坐,望着平息怒火的楚亥,班骁示意赖皮蛟退下,收到命令的赖皮蛟,一对猩红的眸子紧盯圣女。
方才,圣女展现的强者气息,让它恐惧,让它不由多了一个心眼,就连趴着睡觉时,一只眼睛也要时不时睁开,瞅瞅圣女所在的位置,可别离自己太近了。
有了班骁带头,六大家主挥手也让他们的人退下了。
唯有楚亥,留下了圣女在身边。
方才射出咆哮之怒,他就抱着必死无疑的心态,目下化险为夷,也让他感受到心有余悸。
倘若班骁也坑他一把,今日自己必死无疑。
所以,接下来他要将提升自己的修为放在首位。
楚亥:“死囚的事,我可以退让,但是活杀帮的事,我需要诸位家主出力?”
活杀帮?
怎么又扯到活杀帮身上去了。
封家家主,疑惑道:“活杀帮什么事?我们如何出力?”
这也是他们所有人的疑问。
楚亥:“活杀帮屠杀城北村落,又进攻城西商铺,还杀了领主大人的掌柜,擅自劫狱,已犯下滔天大罪,此恶行罄竹难书。我愿牵头,出资剿灭活杀帮,为开阳郡谋福,也算是尽力而为,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原来是为这事!
毕家家主接过话头,不假思索道:“没错!我等身为开阳郡一份子,守护此地安危,理应如此。”
楚亥颔首,冲毕家主抱拳,佩服道:“毕家主大义,楚某钦佩。我愿出资千两金币,略尽锦薄之力,算是为民除害,只要六位家主肯为百姓出头,楚某感激不尽,死囚之事,绝对好商量。”
千两金币?
听到如此大的额度,六大家主眼神交流,似是暗中已有决定。
只听封家家主,犹豫道:“出资剿匪,我们义不容辞,只是殿下你也知道,我们家大业大,开支也大,所以,出资恐怕不足百金。不过,殿下放心,只要今年收成好,我们六家绝不吝啬。”
言尽,封家家主的话让楚亥心中一阵讥笑。
暗骂:不愧是老油条,光想着占便宜,出力的事,能拖则拖。
只是,上了我的船,岂能说下就下!
嘴里上勾,楚亥话锋一转,道:“既如此,那就有力出力吧,诸位家主手下能人颇多,可否借用?我欲让鲁横将军带领人马突袭艮山,诸位认为如何?”
借人?
封家家主只觉脸皮抽搐,怎么有种被人牵着走的错觉。
“啪!”的一声,班骁又拍了一下桌子。
怒道:“班某身为朝廷命官,见不得百姓遭罪,只要你们两方肯为剿匪出力,班某在死囚的事上,可以半价优惠,也算是略尽锦薄之力。”
瞥了班骁一眼,楚亥知道,这是在替他补刀,让六大家主骑虎难下。
总之,剿匪乃大义,毕家主亲口承认愿意出力,那么借人与出资,总得选一个!
六大家主目光交织,一时间有些恍惚,最后还是封家家主开口道:“春耕事大,家里的供奉宗师也得参与春耕,所以封某能力有限,只能出一位宗师,万望理解!”
有人牵头,其他几位家主只能附言,纷纷表示自己的难处,说到底,只能出一位宗师。
仿佛早有预料,楚亥略带遗憾道:“也罢!列位家主有如此大义,已是不易,楚某再次谢过。来,喝酒,我敬诸位一杯!”
在楚亥的恭维下,这一次,六大家主倒没有推辞,纷纷端起酒杯回敬。
只是楚亥接下来的话,又把他们恶心了一把!
楚亥故意道:“敢问封家主之前说的出资百金,还算数不?”
言毕,封家家主只觉老脸一黑,皮笑肉不笑道:“自然算数,只要能抓到活杀帮,别说百金,就是万金,老夫也愿意!”
末了,又在心里补充一句:我又岂会让你们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