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目光,楼炎冥对楚亥的欣赏毫不掩饰。
此次伏击血龙刹,歼敌七成,活捉两成,其中活捉雄阔山,单鹏,诛杀伍成召。
如此成绩,楚亥当居功至伟。
这是一场没有伤亡的伏击战,若是敌人合力反扑,结果恐怕就是另一回事了。
楚亥的暗度陈仓计,正面迷惑敌人,恐吓敌人,暗中逼迫敌人进入包围圈,并在侧面埋伏袭击,战况着实可观。
脚踏狮鹫,盘旋半空的楼炎冥,不由暗叹,若是此子以后进了军帐,必然鹤立鸡群,成就非凡。
三日后。
楚亥一行人即将出益州省。
自那日温峡山一别,楼炎冥将晏一刀被抢的银币悉数归还,总算将晏家损失降到最低。
答应了方拓的建议,楼炎冥没有食言,抽出五十重骑兵护送楚亥一行。
众多辎重,在赤血马的帮助下,日行千里,今日便是告别益州之日。
期间,楚亥好奇地打听过血龙刹的下场。
据多嘴的将士曾言,只有三条路供投降的血龙刹选择。
抽生死签!三种方式,一种结局。
第一种,犯了死罪的修士需穿戴含有紫铁的“死扣脚镣”,发配东防边疆,修筑城防、战壕,直至死亡,才会取下脚镣。
第二种,充当药鼎,每个国家都有大量炼金师,为国钻研各种新品药物,有治疗的,有毒害的,还有破坏的,那么就需要大量小白鼠,负责试药,生死全靠运气。
第三种,发配南魔省开阳郡,由于接近南芜兽森,前来冒险的佣兵团,往往会花钱租赁死囚前去探知危险地带。
或是充当诱饵,吸引妖兽。
由于开阳郡贫穷,大量农田荒芜。故,田税很难收到,偏偏死囚大受欢迎,一些佣兵团甚至高价租赁,倒也填补了税收的空缺。
只是南芜兽森的死亡概率太高了。倒也是物尽其用。
锦州省。
穿过锦州省,就到了南魔省。
也不知谁走漏了风声,边境交界处,一列人马静候多时。这让楚亥甚感意外。
“前方可是楚亥殿下的人马?我乃锦州总督亓楷将军的部下,特来护送殿下前行。”
顺着喊话声望去,一支百人的骑兵队伍出现,皆是标准的赤血马,显然来头不小。
亓楷,老牌灵将,在锦州胜任总督几十余载。锦州良好的治安,也跟他的铁血手腕相关。
灵将分三重境界,新晋、老牌、巅峰。
传言但凡敢在锦州聚众闹事,拉帮结伙,祸害百姓的修士,无一不被亓楷公开处决。
时至今日,锦州百姓安居乐业,流民、匪寇已经几十年没见过了。
朝廷巨变,老风王驾崩,王位遗落到二王子玄璟头上,这些消息亓楷早有耳闻。
奈何事已成定局,玄璟既然站稳了王位,便是能耐,王位自古便是有能者居之,亓楷身为人臣,只能默认。
只是弑父杀兄的名头,还是让亓楷难以接受。故而当得知玄璟之子路过锦州时,也只是象征的派点人护送一下。
他的消息来源自然是楼炎冥。
同为总督,抱团取暖,官官相护,亦是如此。
至于面见楚亥殿下,那是不可能的,容易引来猜忌。何况楚亥的身份只是义子,是风王用来糊弄天下人的,谁要是当真了,反而会被嘲笑。
最主要的是,亓楷不想跟玄璟有关的人过于接触,就算是真的王子来了,亓楷依旧如此。
原因无他,亓楷潜意识认为玄璟乃暴君,楚亥贵为暴君之子,也强不到哪里去。
“将军的心意楚亥万不敢当。我本是外出历练,将军如此厚爱,怕是父王得知,会责怪我狐假虎威,敷衍了事,劳民伤财。”
迎马上前,楚亥的拒绝让晏一刀气的吹胡子瞪眼,暗咒楚亥这小子不得好死。
装模作样也得分时候,难道忘了暗月的存在?
本来就路途遥远,还有暗月潜伏暗处,若是有军队护送,那等于是安全得到充分保障。
晏一刀此刻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开阳郡,好让晏家堡尽早开枝散叶。
而楚亥的拒绝完全不符合他的想法。
想罢,晏一刀有种想砍死他的想法。就这个臭小子,还妄想娶自己女儿,你给老子等着吧。
就在晏一刀腹黑楚亥的时候,其实楚亥是有其它打算。
主要是身旁跟了一个连伯,一个会随时打自己小报告的监视管家。
若是自己答应让军队护送,违背了风王的意愿,违背了历练的真谛,等于向世人说,王子历练招摇过市,诳时惑众。
楚亥虽然看着年轻,实则内心早已蠢蠢欲动。连伯就好像他肉里的一根刺,扎的他难受。
他已经清晰的感觉到,连伯想将自己培养成按照他的想法活下去的人。
一个不能满怀抱负,且可以安享富贵的傀儡,各种限制。
说白了,这也是风王的意思。
“殿下说笑了,护送您的安全,正是卑职该做的,若是殿下怕人说三道四,我们可以乔装打扮,暗地里护送殿下。”
心有灵犀一点通,护送的将军以为楚亥好面子。毕竟京城出来的嘛,历练不过是假象,游山玩水才是真的,故不想让人看破,当即表示明白。
“你明白个鬼!”
这一句楚亥差点喊出来,只能无语望青天。暗月只派出一个人就差点带走他,楚亥巴不得官兵护送,奈何自己做不了主,只能说下场面话,一切还得看连伯。
果不其然,连伯本是奉命照顾楚亥的。历练的结果如何他不在乎,王上也不会在乎。
在风王眼里,这个义子只是拿来充数的。
只要楚亥不惹是生非,不让王家丢脸,一切都好说。
奇怪的打量着楚亥,连伯有些意外楚亥的拒绝,自己吃饱了撑的,关乎性命的时候,他才不会打这种小报告。
遂驱马上前,底声说:“殿下,历练也得分情况,王上的意思是让你在开阳郡历练,路途遥远,还是安全重要。”
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楚亥只得按下心中的窃喜,转身点头,表示一切听连伯的。这倒让连伯脸色略好不少。
“那就有劳诸位将士了,他日回朝,定向父王如实禀告诸位将士的苦劳,也劳烦诸位给亓楷总督带个话,就说楚亥心领了。”
端坐马背的楚亥,冲着领头的将士拱礼到。
楚亥的答应,也让晏一刀松了一口气。躲在马车里养伤的梵霆差点热泪盈眶。
好不容易接个大单,一路下来,遇到的全是硬骨头,先是祁霖受伤,接着是自己,以后打死也不接王家的单了。尤其是这个姓楚的,哎哟哟,疼死我了,捂了捂胸口,梵霆痛苦的*着。
晓行夕宿,一连数日过去。
为了赶路,楚亥一行,已经连着两日在荒郊野外安营扎寨了。
不出意外的话,再有两日,就到了南魔省境内。
有了随行将士们的帮助,安营扎寨很快解决。
晏家围成一团,就着篝火吃着干粮,晏一刀则拿出肉干,分给了女儿晏暮芸。
楚亥这边,春儿和杏儿闲不住,在楚亥的建议下,每到一个地方,只要能买到东西,二人就囤货,准备了大量熏肉,蔬菜,瓜果。
早先在京城招募的厨子,很快就着篝火架起了锅。
在楚亥招募的家丁帮助下,很快将地面清扫干净,搬来几块大石头,充当桌椅板凳。
不多时,随着一阵锅碗瓢盆的撞击声,厨子卖力的表现,楚府一共十来人,过的生活羡煞旁人。
不远处跟随的将士们,列属重骑兵,军纪严厉,留下站岗的人,其余人吃过干粮早早入睡。丝毫不打扰楚亥一行。
“我说小老弟,你这生活可以嘛,出门还带厨子,啧啧。”
灌下一口浊酒,勉强能走路的梵霆忍不住走到楚亥近旁,看着满桌子的菜,色香味俱全,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肉干,有些心塞。
以往众人都是围在一块吃喝,晏家普通人居多,受不了梵霆的大嘴巴,喝点酒就吹牛,吹他在官人湖的光荣事迹,一聊就是大半夜,导致不少人睡不着觉。
没办法之下,晏一刀领着晏家独处一方。
春儿跟杏儿亦是如此,黄花大姑娘哪懂那些,只知道梵霆嘴里说的都不是好话,当即拉着楚亥“分家”过。
不说别的,招募的厨子在楚亥的调教下,做的菜就是不一样,芳香四溢,咸甜适中。
主要是楚亥用的料不一样,从京城出来时,在药房买了不少中药,姜、榧子、茴香、覆盆子、椒等,用来制作佐料。
又买了贡酒与酸枣当料酒用。
路过仙人楼时,买了些许炼金师调制的香料。
为了让饭菜可口,楚亥将花椒与香油装在一起腌制,做成麻油。
种种手段之下,厨子的手艺让众人赞不绝口,就连连伯都暗夸春儿眼光好,招了一个大厨。
冲梵霆颔首后,楚亥本想招呼一起用膳,结果春儿接话道:“梵先生来了。你的伤还没好,怎么不在车里待着?你看这碗筷不够用,要不就留您一块吃了。对了,梵先生有什么事吗?”
春儿那管其他,老早就不待见梵霆。没事总爱拉着殿下讲官人湖的奇遇,分明是想带坏殿下,这让春儿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