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对楚亥来说进步飞快,学会了控尸术,又突破了宗师。
对风王来说,差点气吐血。
自一个月前,鸿睿斩首一万俘虏,风王感受到了从来都没有受到的屈辱,当场气晕过去。
醒来的风王,第一件事就是找奕薇,怒吼道: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拿下北禹省,不替死去的将士报仇,就绝不回京。
奕薇没办法,只好让风王稍等几日,她得亲自跑一趟谷梦帝国,还让风王做好准备,五级符咒或许有,六级符咒就别想了,有价无市,太难获取了。
数日后,奕薇回来,只带回了价值一千万的消耗品,十张五级符咒,十枚野火弹。
掏钱的还是苍家,又首付了三成,还是风王打欠条,让苍家无论如何都要再帮忙一次。
为了风国,苍漠苦着脸答应了风王,这一个月下来,憔悴的可不止风王,还有苍漠,家底快被掏没了。
可见战争就是一个烧金窟。
烈日当头,风王亲自领兵,二十五万大军重振旗鼓。
就在风王下令进攻时,鸿睿大手一挥,押出了五百名俘虏的风国士兵,指着风王喊道:“玄璟小儿,听说你爱兵如子,这五百将士是死是活你说了算,你若执迷不悟,这剩下的四万俘虏,我就当着你的面,砍了他们砌墙。”
怒发冲冠,风王高举的长剑久久未落下,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鸿睿此举算是正中风王的痛处。
鸣金收兵,风王一病不起,一个人躲在营帐天人交战。
认输,就意味着割让土地,他会被世人嘲笑一生。
不认输,落得暴君名头,劳民伤财,还会有数之不清的将士死去。
同时京里也来信了,再打下去就要从国库掏钱了,而国库的几亿金币都是为防御东防边境准备的,风王就是再难受,也不敢拿东防边境开玩笑。
东防边境乃兵家必争之地,这一点风王比谁都重视。
“来人,拿寡人的书信给王后,就说我需要她的帮助。”
望着葛荒离去的身影,风王怔怔发呆,没想到,到头来他得靠老婆援手。
风国王后玉知娘娘乃玉国王室,与当今玉国女王乃亲属关系,由她出面,向玉国开口,也好过风王自己低头。
半个月后,风王收到了王后的来信,信中尽是自责,告诉风王不是娘家不帮忙,是遇到大事了。
原来卫钊出使羌国,按照沙子霂的授意,果真说动了羌王,尤其是那不损一兵一卒就能获得好处,羌王差点给卫钊封官赏爵。
沙子霂为何会看上卫钊,就因为卫钊与徐卖差不多,都是毒舌谋士。
高兴之下,羌王大呼:卫卿乃羌国福星,当场赏了卫钊一车金银财宝。
接下来就是羌王的表演了,八十万大军驻扎玉国边界,天天一副随时就要进攻的模样,导致玉国朝堂惊慌一片,有人还扬言问风王借兵御敌。
这样一来可愁坏了王后,借兵没借到,还得倒贴,每天在玉国如坐针毡,愁死了。
将书信当场撕碎,风王笑了,笑的很苦,很凄惨……
就在风王愁眉苦脸之际,徐卖出手了,他比卫钊聪明,果真领会了沙子霂的意思,给风王找点事做,让他犯点错误。
于是风王阵营里开始散播消息,都是徐卖放的烟雾弹,说王后不在后宫的这段时间,有后宫嫔妃忍不住寂寞,偷偷私会御林军,还指名点姓道出了嫔妃的名字。
试想风王正在愁眉苦脸之际,忽然得知后院起火,有人给他戴了绿帽子,这不是火上添油嘛,气的七窍生烟,当即让葛荒回京,杀一儆百。
能做风王嫔妃的都是关系户,家里或多或少跟朝堂大臣有关系,风王道听途说,不问青红皂白就杀人,间接伤害的可是某些大臣的忠心。
徐卖的阴招之所以成功,正是利用了人在气头上最容易失去理智,纵是风王也躲不过。
足见妖孽一般的沙子霂有多恐怕,料敌先知,有的是办法把风王逼上绝路。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紧接着玄陵也出手了,让人在朝堂上鼓吹风国已处在风雨飘渺中,建议风王赶紧回京主持朝政,若是不回来,就另择新君。
一时间朝堂上有三分之一的呼声,大到连国相都镇压不住了。
足见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玄陵的旧势力开始复苏了。
半月后,羌国使臣子车懿又找上了翁知文,狮子大开口,表明了羌王的意思,要价一个亿,给钱他就撤兵,不给就跟玉国耗着。
若玉国敢赌羌国不会进攻,或是暗中派兵驰援风国,羌国就敢让玉国化为废墟。
羌国为何有这个底气,就因为五国当中,以前的风国实力最强,其次是蛮国、武国、羌国、最后是玉国。
当翁知文将羌王的无理要求告诉风王后,一件接一件的坏消息传来,风王彻底病倒了,一病不起,或是内心底已经累了,不想起来了。
连续昏睡了三天,醒来的风王流下了泪水,头上也多了些许银发。
手中握着笔,风王迟迟难以落下,割让领土,丧权辱国,但风国能存活。
不割让,接下来的坏消息恐怕更多。
“啪!”
桌上的砚台被风王砸碎,双手捂着脸,任凭泪流成河……
当他哭完,突然发现营帐里站了一个人,一开始他以为是错觉,木讷地喊了句:“父王!”
可是时间一久,他就发现不对,幻觉还在,他口中的父王,就那么静静地站在他眼前。
“璟儿,好久不见了。”
顺着声源望去,开口之人朱颜鹤发,精神矍铄,看上去老而强健,不失风采。
扶桌而起,玄璟有些身形不稳,震惊中又有一丝惊喜,呼道:“父王你没死吗?”
闻言,老人目中闪过一丝心疼,回道:“我确实想死,我的两个儿子为了王位不死不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若不是为了你,我又岂会复生。”
听闻,玄璟目光一凝,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父王当年死得蹊跷,就连遗体都不翼而飞,如今看来,你是在诈死。”
跨步上前,老人逼近玄璟,扬起手掌作势要打,然玄璟无动于衷,不躲不避。
收手,老人没有打下去,而是痛恨道:“你还是这般倔强,我诈死为了谁?你和陵儿手心手背都是肉,王位给谁都是隐患,既如此,我心已死,让你们二人斗去吧,我谁也不偏袒。”
老人说完,玄璟无话可说,愤怒道:“那你现在出来什么意思?是想看我的笑话吗?还是你想拿回属于你的王位?”
“啪!”
一巴掌甩出,老人恨铁不成钢道:“儿啊,父王待你如何,你心里没点数吗?若不是见你落难,若不是见风国有危险,你以为我会复生吗?”
捂着脸颊,玄璟眼眶一红,哽咽道:“父王,我真的不适合做王吗?”
看来玄璟能这么问,着实是被幕后黑手玩坏了,自打坐上王位起,就没有一件顺心的事。
拍了拍玄璟的肩膀,老人示意他坐下,谆谆教诲:“上古造字,玉王同字,‘王’字三横一竖,三横乃天地人,一竖乃参通天地人者,是为王。”
目光逐渐深邃,玄璟感激地看了眼老人,整个人醍醐灌顶。
待玄璟从沉思中醒来,老人提道:“我可以帮你渡过难关,但你必须替你大哥报仇,是谁杀了他,我要亲手宰了他。”
这……
目光一缩,玄璟有些意外地看着老人,不明白他为何会这般。
老人解释道:“我曾经发过誓,不管你和你大哥斗的如何,不管谁死在谁手上,各凭本事,我能做的就是替你们报仇,也许我说这话你不爱听,但这是为父的心声。”
闻言,玄璟有些无措,同时也能理解老人,心中也明白,假如死的是自己,恐怕父王也会这般对大哥说的。
只是他心里难受啊!
杀玄陵的是晏一刀的儿子,晏暮安。为此还丢了一条手臂,虽说手臂已完好无损,可到底还是在为自己办事。
为了赏赐晏暮安,玄璟钦定他为御林军副统领。
目下要送他上断头台,玄璟心里难受,憋屈,若开口的是别人,玄璟只怕会抽刀砍人,可开口的是他父王,给的理由又让他难以拒绝。
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