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至夜幕,风王阵营寂静无声。
阮越的箭阵,在城门被堵时,如同开闸泄洪的闸门落下,洪流被截断,造成首尾不能兼顾。
进城的五万军马,结局如何,不用猜想,注定全军覆没。
然,阮越的进攻战术没有错,错的是战场局势瞬息万变,谁能想到关键时刻,徐卖搬回救兵,谁又能想到,器宗的防御阵甲能顶住弓箭手的压力,给了修士堵城的机会。
若没有徐卖,若没有器宗插手,此时的北禹省说不定就被风王收入囊中了。
付出五万将士,砸出一千五百万金币,又牺牲一位七星宫长老,所带来的战绩只是斩杀邪灵堡掌门,重伤阴火教掌门,击溃魔蝎、蛮牛而已。
于破城,活捉鸿睿,全成了幻想。
这说明什么?
说明惨败!
得知这个消息后,阮越几乎瘫倒在地,风王更是沉着眸子,一言不发的离去,整个阵营,到处弥漫着低迷的士气。
“不要,王上,不要,求求你了……”
风王的单独营帐里,传来了丫鬟地呼救声,原来是风王憋了一肚子怒火,向来洁身自好的他,只想发泄一下情绪,正好目睹有丫鬟进了他的营帐,顿时兽性大发。
夺步冲出,双手直接剥掉了丫鬟的上衣,抄起丫鬟按在桌上后,风王不顾丫鬟地叫喊,寒着眸子,尽情的发泄……
营帐外,葛荒忍不住闭上了眼,丫鬟是他从附近找来的,最近王上一直失眠,整个人憔悴的可怕。
所以他找来丫鬟,临时照顾一下风王,好让风王睡个安稳觉。
他比谁都清楚风王,能将风王逼到失去理智,对一个丫鬟下手,足以说明风王已经处在崩溃边缘了。
然而沮丧的不止风王,还有阮越大统领,把自己关在营帐里,谁劝都没有用。
……
风国京城。
一处昏暗的地下密室,玄陵收到了北禹省的捷报。
信中所述,正是风王功亏一篑的局面,最终俘虏风王近五万人马。
玄陵看完,神色一喜,忍不住调侃道:“璟弟啊璟弟,为兄的王位岂是那么好坐的,劳民伤财,你将是风国的千古罪人,我看你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自语完,玄陵似是想起某事,接着道:“你从小争强好胜,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低头。看来得提醒高粲了,想必我这个脑门长有反骨的弟弟,还会再找奕薇的,既如此,看来朝堂上可以伺机待发了。”
没有人玄陵更了解风王,两人一起长大,各自的性格都摸得透彻的很。
因此玄陵笃定风王不会就此罢休,还会再次进攻北禹省的,提醒高粲,也是希望他们不要大意。
至于朝堂上的暗手,便是借题发挥,借机生事,鼓吹一阵让风王下位的风声,成不成功不要紧,纯粹就是不让风王好过,让他堵心。
摸出一张书信,玄陵又生一计,继续给高粲写道:“我这个逆贼弟弟爱兵如子,凡是被俘虏的风国士兵,尽量不要杀光,万一玄璟再次进攻,就用他们当挡箭牌,效果比百姓强多了。”
殊不知就是因为玄陵的这一建议,被俘虏的五万将士,结局凄惨无比。
……
沙丘帝国,沙子霂的府邸。
当孤影递来北禹省的最新消息时,沙子霂一手抚琴,连头也没有抬,似乎早在预料之中。
孤影:“三爷,风王吃了哑巴亏,你说他会交出北禹省吗?”
探手拨了一下琴弦,沙子霂淡然一笑道:“暂时不会,卫钊曾说风王有勇无谋,而我也相信他的判断没错,我会让风王接下来更难受,你去把卫钊叫来,就说我有事托他去办。”
当孤影把卫钊叫来时,已是黄昏,沙子霂早已命人备好了酒食,若楚亥在的话一定会发现,桌上的酒坛,正是烧酒。
烧酒为何会出现在沙子霂的桌上?
正是万宝阁逐步将烧酒的销路通往各国,后被人当贡品赠给了沙皇,惜才的沙皇自然没忘了驸马。
卫钊:“三爷,唤我来,所谓何事?”
为卫钊斟满酒,沙子霂举手示意品尝,杯酒下肚,卫钊撇了撇嘴道:“这酒初喝有点辣,喝下以后,感觉一团火苗跑进了肚子里,感觉怪怪的。”
又为卫钊斟满酒,沙子霂步入正题道:“风国与玉国素来要好,只要风王开口求助,玉国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如今风王对峙北禹省,或许不久的将来风王就会启用玉国这个帮手的,我需要你出使羌国,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出使羌国?
羌国是草原大国,与玉国相邻,两国之间时有摩擦,算不上友好。
眸子一亮,卫钊猜道:“三爷是想让我来个釜底抽薪,不给风王借用玉国的机会吧?那么前提就是说动羌王,最好能够发兵玉国,让玉国无暇他顾,这样的话,玉国就没办法帮助风王了。”
嘴角上扬,沙子霂看着卫钊先是点头,接着又摇头,解释道:“卫卿你只说对了一半,这羌王不是傻子,冒然对他国出兵,岂是你我能说动的。你记住,自古诸国之间唯利是图,你要把自己当做是羌王的谋臣,能为他谋利,方能让羌王为之所动。”
把自己当羌王的谋臣,为他谋利?
闻言,卫钊嘴角泛起苦笑,三爷素来神机妙算,别人刚走第一步棋,他就想到结局了,思路上完全跟不上。
是故,卫钊也不怕笑话,直言道:“三爷,您还是直说吧,我都有点糊涂了。”
放下手中酒杯,沙子霂没有强人所难,直言道:“若我是羌王的谋士,我会告诉羌王,大争之世,诸国伐交频频,强则强,弱则亡,风国大势已去,诸国除了玉国,谁都想上去咬两口,只是羌国与风国相隔甚远,发兵风国还得借道玉国,故而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吃肉,自己却连口汤都喝不上。
为此,臣有一计,也能喝到汤,还不损一兵一将。”
哦?
听到此处,卫钊顿时来了兴趣,玩笑道:“爱卿有何妙计啊?不妨说来听听。”
眉毛一扬,无伤大雅的玩笑,沙子霂当然不会介意,一针见血道:“屯兵玉国边界,只操练不进攻,让玉国如临大敌,却又挑不出毛病来。”
只操练不进攻?
目光锁定桌上的酒杯,卫钊陷入了沉思,少焉,眸光一亮,佩服道:“三爷,我好像明白你的用意了,你是想让羌王对玉国做出大军压境的假象,只操练不进攻,让玉国如临大敌,却又没办法指责羌王,无法安宁的玉国,自然没功夫帮助风国御敌。
如此一来,羌王只需派使臣暗示风王,只要给的好处足够多,我们立刻撤兵,以风王的悟性,不难理解。”
语落,卫钊整个人神清气爽,生为谋士,不动如山,一言一行,皆可改变天下大势,三爷不愧是妖孽。
不损一兵一将,还能喝到汤,只要羌王不是傻子,定然不会放过此等机会,如此一来,风王的好日子还真就不多了。
想罢,卫钊看向沙子霂的眼神,越发的钦佩。
沙子霂:“看来卫卿不笨,已经说到点子上了。”
卫钊:“三爷过奖了,跟三爷比,卫某不值一提。”
沙子霂接着交代道:“卫卿,你去往羌国前,可以再去见见徐卖,此人的潜力无限,若是风王还不肯割让北禹省,那就让徐卖玩点阴的,趁风王焦头烂额时,再让风王多犯点错误。”
让风王犯错误?
卫钊感觉自己又有点糊涂了。
只是这一次沙子霂没有过多解释,吩咐道:“你只需把我的话转达给徐卖就行,此人擅长阴险诡诈之计,他能听懂我的话中之意。”
闻言,卫钊也就不过多问了,三爷不说,肯定有他的道理。
只要徐卖真能领会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