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逼真的幻象,也有被识破的时候。
金农一语道破玄机,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
“不好!”
幻象是让当事人察觉不到危险,而事实反之。
倏忽间,金农提刀后跳,不管如何,先要改变自己的位置,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
就在金农跳开之际,他原来位置的脚下,突然地面塌陷,如流沙一般,张开了大口,意图吸住金农。
“好险!”
架刀横在胸前,金农盯着原来的位置,心中不免有些庆幸,还好危机感帮了自己,不然,一旦陷入流沙,便显得被动了。
“咦?”
金农反应之快,倒让沙子霂稍微意外了一下。
“三公子,得罪了,金某曾在风国偶得刀法,还请一观。”
虎躯一震,金农目光如钩,周身灵气开始逐步攀升,在达到临界点时,灵气化刀,共计千枚。
“刀迟,去!”
刀影无声,化作雨点砸向左侧,在神识的感应下,左侧有异动,是故,金农并未攻击沙子霂的幻影,而是相信直觉。
“哎呀!我又输了。”
沙界外,沙子霂还真就坐在古筝前,位于身后的孤影,忍不住有些惋惜,差点就赢了三爷,结果金农没有攻击他们。
沙界,也称幻之囚牢,假亦真时真亦假,沙子霂故意留下没有影子的破绽,目的就是让金农以为是幻象。
尤其那一声“咦”,说白了就是故意让金农听见的,诱敌深入,就得多制造点让他们信以为真的东西。
结果谨慎的金农真就注意到了破绽,于是一步错,步步错。
至于金农攻击的左侧,正是沙子霂留下的第二道暗手,既然金农认定了自己是幻象,索性成全他的想法,就用神识在其左前方制造了一点动静。
砰砰砰……
地面石板在密集的攻击下,千疮百孔,惨不忍睹,身在幻境中的金农不以为然,双手握刀,一脸得意地看着地面……
看样子还在幻象中,难以自拔。
“三爷,你的悟性太强了,幻之囚牢我都没有领悟,而你已有掌门的三分火候了,假以时日,超越掌门也不是不可能。”
沙子霂身后,孤影一脸崇拜道。方才他与沙子霂打赌,赌金农会不会攻击他们,结果沙子霂洞察秋毫,笃定金农不会,理由是金农喜欢自作聪明。
沙子霂:“师父老人家毕竟是灵榜高手,我若专心潜修,倒也可以追赶师父,只是目下的我身在朝堂,陛下又对我如此器重,我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精力放在修行上了。”
接话,孤影有些羡慕道:“掌门也希望你留在陛下身边,说你的能力足以立下不世之功,不妨在世俗多闯荡一番,反正修炼瓶颈对你无效,玩够了再回去也行。”
这番话说出,孤影都有点嫉妒了,多少人卡在修炼瓶颈期,无一不是悟性不够,可三爷了,就跟抬脚走路一般,说跨过就跨过去了。
沙子霂:“师兄,任你怎么夸我,我都感觉不到内心的波动了,其实做妖孽一点都不痛快。”
语落,沙子霂起身走向困在沙界中的金农,大袖一挥,幻象散去,露出了有些疲倦的金农。
“还想用幻象迷惑我,看刀!”
无视走向自己的沙子霂,金农翻手一刀劈向身后,只见传出了桌椅粉碎的声音。
“假的?”
骤然转身,金农只觉眼前一花,再眯眼时,整个人一震,整个庭院里七零八落的,仿佛被什么人攻击过一般。
难道是自己干的?
再看自己的刀下,一片狼藉,砍的不是人,却是不相干的东西。
见鬼了吧!
金农猛然抬头,看着沙子霂有些难以置信,身为老牌灵将的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让人给迷惑了。
好可怕的攻击方式……
“这便是你在风国学到的本事?也不过如此嘛!”
言罢,沙子霂突兀逼近,一拳砸在了还没缓过神的金农鼻梁上。
重拳下,一道骨裂声响起,只听金农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被打的晕头转向。
“各国都有互相派卧底的习惯,好不容易让你坐上总督的位置,你不好好珍惜,反而捅娄子暴露自己,你该打!”
疾步冲出,沙子霂揪住金农,又是一拳捶在金农塌陷的鼻梁上,飚出一脸血迹,本就迷糊的金农,剧痛之下,差点背过气。
诡异的是,金农每每想调息防御,结果挨打的程度没有一丝变化,就像是被无视了一般。
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搬来座椅,刚想坐下,结果座椅没了,痛苦的滋味只有自己明白。
若是仔细观察沙子霂的拳头,就能发现一缕黄芒若隐若现,正是这团黄芒在作祟。
“你这一暴露,我们又得重新物色人选,你觉得新人还有可能坐上总督的位置吗?误国误事,该打!”
一手握天,天地灵气尽数涌来,在沙子霂的拳头凝聚成一团光波,接着一掌拍在了金农身上。
“噗!”
一口老血喷出,金农整个人被轰飞,整个胸口都塌陷了,怕是肋骨不知道断了多少根。
“为了一己之私,我还得派人闯入风国救你,本事没有,连累人的本事倒有,该打!”
身影原地消失,沙子霂脚踩金农的手指,脚跟一跺,金农又一次发出一声惨叫。
“你的命在我眼里不值钱,你不是爱金子嘛,我给你备一副金棺,想住哪都行!”
俯视躺在地上苟延残喘的金农,沙子霂没有一点怜惜,目光又锁定了金农的下肢,尤其是那一对金靴,格外刺眼。
吐出一口血沫,金农不曾想到结局会这样,本以为最多被责罚一顿,哪只想还想杀了自己。
金农:“三公……三爷,末将知错了,末将也不想误事,给,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吧。”
身上的剧痛,金农早已察觉不到了,眼下他只想活命。
沙子霂:“机会可以给你,但是规矩必须立下,办事不利,我不怪罪,但是再敢因私误事,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把你揪出来,届时,我会让你经历真正的绝望,你可听明白了?”
听闻,金农挣扎着坐起,连忙点头表示自己能做到,看来求生欲望很强烈。
沙子霂接着道:“蛮国、武国征战风国东防边境多时,进攻不利,想来是遇上困难了,我需要你去支援他们,利用你在风国掌握的内幕,稍微给他们点甜头,但不要一次喂饱,办事期间,我许你乱花钱。
我的目标是拿下风国北禹省,在我没得到北禹省之前,你不能让蛮国、武国得逞,你可明白了?”
连忙从怀里掏出药瓶,金农没有任何迟疑,表示一定办到,而后仰头,喝光了整瓶药剂。
就在沙子霂惩治金农时,北禹省也迎来了新客人,正是沙使卫钊。
卫钊的来意是接见鸿睿的狗头军师徐卖,商榷护城细节,另外就是带来了沙子霂的命令,守护北禹省,沙丘帝国不会再派兵了。
而是要让徐卖自己想办法,言外之意就是暗示徐卖,多从武国、蛮国手里薅人,想来凭你毒舌谋士的本事,应该不难。
嘴角泛苦,徐卖隐隐有种被人利用的感觉,而素来都是他坑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