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葬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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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知己弯月初变(五)

使劲加大着油门一路狂奔,最后把汽车停在跨江的大桥,自己坐在桥边的护栏上拿出车内所有的铁听啤酒。一边饮着,一边想像着自己的梦中情人正在别人怀里的如何开心,欢愉的情景。或许我到了离开组织的时候,用时间的流逝抹去她在我心目中的印象。

爱,真的让人难以取舍。

不知到了什么时候,总之天边还没有曙光的迹象,我把最后一个空空的酒罐丢到江里,才发现自己醉了,醉了之后终于知道做杀手真的很孤单,总是一个人孤伶伶地喝酒,苦闷的时候连个诉衷肠的人都没有。低头俯视桥下面的江水,我似乎又记起了什么,离自己是那样的近,但又很遥远。努力晃晃头,抹去那些不清晰的记忆。

“兄弟,想吸支烟吗?”背后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提醒着醉生梦死的我。

我睁开懒懒洋洋的眼睛看到,那个男人是一个警察,他背靠着一部警车。

哦,来了。想抓就抓吧。我喝了这么多,哪里还跑的掉。

“你为什么到这里来?”他蹲了下来,递给了我一支香烟。

看到烟,总能让自己舒服一点,颤抖着接过那支点燃的香烟,开始吸着自己的苦水。

“看你满嘴酒气,一定是有不愉快的事情吧。我不愉快的时候也经常到这里来。”他用食指弹了弹烟灰,缓缓地说道。

酒没有醒来,迷迷糊糊我隐约地知道了,他并不是抓我的,我们只是偶遇。如果他是抓我的一定会带很多的警察。

终于有人听我的倾诉了,我抬起头望着他:“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到这里来,我闷的时候,就一定把车停在这里一个人喝着啤酒,也许这里对我有缘吧。这里总能让我隐隐约约想起一些模模糊糊的事情。但是总想不起来这些事情的经过。”

“你没有朋友?”他沉默了一刻,放下双腿坐在了桥头。

我望了望他的眼角的鱼尾纹:“我好多年没有朋友了。”

“现在就是这样的,尤其是大都市。人与人之间越来越冷漠,好多人都觉得自己很孤独,依靠上网,网游来打发时间。”他静静的说道。

“我认识一个女孩儿。不,从现在起应该算是我曾经认识过一个女孩儿。是我们公司的。我们做了好几年的同事。关系很好,她非常热心,我们也经常互相帮助。本来我以为我们是水到渠成,当我向她表白的时候,才知道她喜欢的是另一个男人,甚至她连那个男人的真实的名字都不知道,同样那个男人也喜欢她,也不知道她的名字。”说着说着我把烟屁狠狠的丢到江里。

“就因为这件事,才来这里喝酒?”他嗤笑了一声,继续道:“知道为什么我总会来到这里吗?我有个儿子,但他六岁的时候我就和他失去了联系。我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如果活着也应该长的和你一样大了,我希望他还活着,在他小的时候,我经常抱着他来到这里把他立在栏杆上面,让他看着波涛汹涌的大江,希望他长大后的胸怀,像洪流一样宽广。现在,每当晚上我想起我的儿子睡不着觉的时候,我自己一个人就会来到这里,回想我曾有个家,有一段幸福的时光……”

酒劲上来,加上这个老警察说了这么长一段话,让我有种囫囵吞枣的感觉,我在想我的心事,他说的这些哪能听的进去。

“原来你是想你的儿子了,才会来到这里。我还以为你在尽忠职守的例行巡逻呢。”我张开嘴哼哼唧唧的说道。

他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背过脸去。慢步地走回警车。最后背影渐渐的消失在黑暗中,却回响着一段悠扬的话语:“世界上最伟大的是母爱,我们的父亲和母亲为我们做了很多,甚至是死。爱情在这个世界上并不伟大,伟大的爱情只会带来悲剧的结果……”

听不进去对方所说的话,是因为没有经历过对方说的事情,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细细想来,这些事情几乎蕴涵着警察临走时说的那句话。夫不嫌妻丑,苏拉信和他的妻子患难中的爱情也许是很伟大,但是与他母亲为他所做的事情来对比,却显示出母爱的生辉。母爱盖过了爱情的锋芒,所有人却经历了悲剧的结果……

曙光从地平线上升起,手机的铃声叩动着我的心灵。

一个男人急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英么?我是天奇。”

“在被窝里给我打电话么?故意气我是不是?”

“弯月在医院里抢救,医生说让我们准备后事……”那边,冯天奇嘶哑着。

等我开车匆匆赶到那家医院时,却看见医生推出来的尸体……

“昨夜我去她的住处就已经看到她倒在了卧室里,我把她送到医院。可是再也来不及了……”冯天奇伏在墙上痛哭道:“你为什么不把你的病告诉我……”

“病人生前患有心脏病。”医生说。

“我送她去医院的路上,她说我再给他留下一个调皮的微笑,只有这个微笑才是我打动她的时刻……她还想再往下说什么,可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她打我手机说的最后的一句留言是:“告诉他,我爱他。”

可怜冯天奇,连爱对方的几个字都没有说出口,就阴阳相隔。

弯月,恰如你的名字一样,你终不能有完美的人生。如果你取名叫满月,可能不会死。

几天之后,我们为弯月举行了葬礼,遗憾终生的天奇把那枚求婚戒指永远地留在了她的墓中……

在组织厚厚的功劳薄上,冯天奇把这次的功劳都记在了我的身上,我很快因这次行动升为组织在东南亚分支机构的头头。

而十天之后,他因为劳而无功被组织流放到寒冷而地广人稀的北亚分支机构去做老大,和我分别的那天,我只记得他说的一句话:“弯月那晚给你打电话提到我了么?”

我说:“没,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