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待业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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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生不逢时

七月份我比较烦的事情:1章 我和庄客的工作室没有任何的业务。2章 办公室的房子快到期了。3章 又快要交房租了。4章 黄良成的钱快花光了,我不能继续寄生在他的身上。5章 黎平已经有段时间没来找我。6章 生活一团糟。我看不到未来,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1章 生不逢时

晚上夜深人静,我躺在床上想过为什么拉不到任何的业务。是我的口才不好,还是客户根本不需要我们的服务,或者是我生不逢时。

在夏天最炎热的这几天我骑着自行车在这个城市里到处穿梭,包里装满了关于工作室的介绍性文字,我不厌其烦地把它们交给各式各样的人手中。有些人和颜悦色接过纸张后开始阅读,有些人连看都不看就把我赶出去。不管是何种情况,唯一的结果是没有一家商户愿意把广告费交到我们手上。几乎所有的商铺我都跑遍了,收效甚微。

有那么几天我实在是失望至极,不知道如何是好。在黄良成的眼中,每天他醒来的时候我都不在,下午天快黑的时候我才回来。他以为我还在到处奔波,实际不是这样子的。起初的一个多月我确实是起早贪黑去联系业务,但后来我就妥协了。每天早上我还是出门,不过不是去联系业务而是去商场。商场二楼有个书店,这里的报纸杂志不仅随便翻阅而且还有空调。在这个异常炎热的夏天,空调是弥足珍贵的。差不多一整天我就泡在书店里,站着看杂志累了就蹲着看报纸,时间在看书读报中总是过得飞快。

我从文具店买了一个黑皮的笔记本,每天我都用碳素笔在上面记录下有潜在合作意向的客户信息,与此同时封皮背面的塑料壳里还夹满了名片,日积月累塑料壳都被厚厚的名片撑破。现在这个笔记本已经不知去向了,如果我想找的话肯定还能找到,我根本没想把它丢掉,所以它一定是被我放在某个地方。说实话我根本不愿意再翻看这个笔记本,起码最近几年是这样子的。我不把它扔掉是因为它承载着我那段时间的记忆,多少年之后当我垂垂老矣的时候我还要靠它回忆年少轻狂的岁月。

人的记忆有很多种,这个笔记本承载的记忆对我来说是不堪回首的。七月份的时候我想做一本杂志,类似于精品购物指南,上面全是琳琅满目的广告。我的设想是等九月份大学开学的时候,把这本杂志免费发到大学生的手中。这本杂志的作用是,引导外地的大学新生在这个城市的消费。如你所知,这本杂志根本没面世,只存在于我的脑海中。它为什么没面世呢,很简单,因为愿意在这本杂志上投放广告的商家只有三四个。

我收取了这三四户商家总归八百元的广告费,后来我又全数退还给他们了。这三四户商家分别是,一个服装店,一个维修电脑的公司,一个理发店,另一个我记不太清楚了。

对我来说影响深刻的还不是上面这三四户商家,而是在我笔记本上写的潜在客户。什么是潜在客户呢,就是在我的心中,他们肯定会在杂志上投放广告,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是什么让我这么自以为是呢,是什么让我盲目的相信他们的钱会溜进我的口袋里呢。肯定是有隐情的,只是现在我记不太清楚了,那就让我重新审视一遍。

大家乐量贩式KTV。我是在傍晚走进来的,老板是个男的,年龄在三十岁左右。当他知道我此行的目的时没表现出厌恶,而是让我坐下并递给我一根烟。他说我的杂志定位不错,如果可以的话完全可以投广告,另外他还对我说了些鼓励的话,诸如创业不容易之类的,由此他延伸到自己的身上说他也是创业过来的。总之我们的谈话很愉快,后来他还亮出自己身上的纹身说了些他早年混迹社会打打杀杀的事情。作为旁证,他脱掉上衣给我看他背上的伤疤,一个十几厘米的疤痕,显而易见。他说这是让人用刀砍的。他给我留了电话,说过几天让我再过来。几天之后我给他打电话他说自己在外地,十几天之后我去KTV找他,里面的保安说他不在。再后来我给他打电话,他说投放广告这件事情不是他负责就把电话挂掉了。

浪淘沙西餐厅。餐厅的经理姓李是河南人,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四月份,我和庄客第一次去这家餐厅是为了拉广告,和李经理坐在餐厅的座位上谈了半个小时。几个月之后李经理给我打电话,我又去了浪淘沙西餐厅。这次是私人间的谈话,不涉及公务。两次谈话后我和李经理成了朋友,所以后来我就把要做杂志这件事情告诉了他,希望他的餐厅能在上面做个广告。当然我没明说,只是旁敲侧击。李经理也旁敲侧击回应了我,他说餐厅是全国连锁的,广告业务是总部负责,他不负责。又过了一个月,大学新生快要开学了,李经理晚上打电话喊我出来吃饭。他问我的杂志准备的怎么样了,我说情况不妙。这次吃饭是我结的账,我们只要了些羊肉串,我当时身上还有二十多块钱,结完帐之后还剩下几块钱,便走着回住的地方。

某某风景区。我没去过这个风景区,虽然只需坐一个小时的汽车就能到。其实我没想给这个景区做广告的,事出偶然。我本来是想让一个西餐厅做广告的,结果餐厅的女老板说她可以在我的杂志上做广告,但她的想法是买一送一,她出一个广告的钱,让我把某某风景区和西餐厅的广告全做上。我同意了,但后来还是不了了之了。餐厅的女老板没反悔是我反悔了,后来为了取得几张景区和餐厅的照片我又去找过这个女老板。她总是推三阻四让我从网上找图片,我当时身上已经没钱了,连吃饭都是问题,便希望她先给我一部分广告费,她不同意。我一气之下,就走掉了。

害羞酒吧。这个酒吧就在大家乐KTV的路对面,酒吧在二楼,里面的空间不大,有点象是居民房改装的。我黄昏去的时候酒吧还没开门,就蹲在楼梯上等,等到街上华灯初上才来了一个服务员把门打开。我记得这个酒吧的原因很简单,不是因为它要在杂志上做广告,而是因为我很喜欢的几个摇滚乐队都在这个酒吧演出过,比如痛苦的信仰,新裤子。当然这是几年前的事情,那时候痛苦的信仰还没改名成痛仰,它也还没出《西湖》这首歌。而新裤子也还没出《龙虎人丹》这张专辑。我记得这天晚上还发生了一件事情,当天晚上我回到住的地方,客厅的桌子上摆着很多菜,黄良成和庄客坐在沙发上等着我。菜是黄良成亲自做的,这让我很意外。这天晚上我们讨论的问题是,房租和网费。

某某保险公司。生活有无限的可能性,这句话还有一种说话那就是,生活充满了戏剧性。我和这个保险公司产生联系就印证了上面这句话。那天下午我走进一家卖户外用品的商店,希望能说服店老板在杂志上做广告。其实在进这家店之前我犹豫了一会,这天下午我沮丧极了,去了很多的商店都被人赶了出来,尊严受到了侮辱。所以当我经过这条街看到这个卖户外用品的商店时,我在犹豫是不是要进去。后来心一横,说不定瞎猫碰上死耗子。结果是我没碰到死耗子却碰到了一个卖保险的。第二天当我坐在某某保险公司的办公室里的时候,对面是一个穿着保险公司制服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此男子姓王,我尊称其为王经理。王经理身材短小肥头大耳,但他的肥头大耳和屠夫的肥头大耳不同,他有传说中的富态。

王经理对我说起昨天的事情,拍手称赞说我们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他说我们本来是不应该认识的,因为昨天我进商店的时候他也是刚进去不久。我当时以为王经理和店老板是朋友,王经理坐在椅子上笑着说,“非也,非也。”他驱车经过这个户外用品店想买些户外装备,结果进去之后职业病油然而生开始向店老板介绍起保险。就在王经理说到忘乎所以的时候,我出现了。在我和王经理交往的过程中,别的不谈,只谈一件事情。本来王经理说要在杂志上做广告,用他的话说就当是支持我创业。几天后我给他打电话,他说他动手术住院了。然后我就买了个水果花篮去医院看望他,他的嗓子动了个小手术但并不妨碍他对我侃侃而谈,谈话的内容是关于保险的。我从医院出来之后,心里想的是不应该和保险公司的人走得太近。备注:买水果花篮的钱是黄良成借给我的,我至今未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