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预报十分的准确,我出门的时候外面雪花漫天飞扬,密密麻麻的雪花从天空掉下来,眨眼的工夫一个人就成了个雪球。我走在街上随时用手捅开眼前的雪花,就像捅开一层层糊了纸的窗户。我走到汽车站的时候,庄客已经到了,然后我们继续等黄良成。起风了,风吹着漫天的雪花,击打在脸上,不一会我们的头上眉毛上脸上都贴满了雪花,前一秒的雪花刚在皮肤上融化,后一秒的雪花就又覆盖在上面,尔后,我们的脸皮上结成了一层冰。庄客朝我笑了笑,我看到一层冰在他的脸上裂开。庄客的笑容突然停在脸上,收不回。我看了他一样,嘴皮发麻喊出几个字,“怎么了?”
庄客用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冰碴子掉了一地,又用手来回摩擦着脸皮,说,“冻僵了。”
我想迈开脚在地上走一走,却发现怎么也迈不开步子,低下头一看,发现雪已经淹没了我的脚踝。我朝庄客伸出手,要他把我拉出来。他看了我一眼,伸出脚踹在我的屁股上。我倒在雪地里,我起来的时候地上留下了一个人形的坑。我问庄客为什么要踹我,他说,“没带手套,不想伸出手来。”
黄良成到的时候,我们已经在雪地里站了有一个小时。雪还在下,没有变小的趋势。黄良成走下公交车,双手裹紧衣服,我和庄客对于他的穿戴大吃一惊,上身穿着一件薄薄的西服外套,下身穿着一件牛仔裤,脚下穿着夏天的凉皮鞋。黄良成每走一步都显得十分的吃力,十米的距离他走了有半分钟,每迈出一脚彷佛是踩在火坑里。我和庄客看的有些耐烦,就上去左右搀扶起他。他说,“我的脚好像没什么知觉了。”
我们先走进一家小饭馆,要了几个菜。在他吃饭的间隙,我从旁边的服装店里给他买了两套保暖内衣。恢复正常的黄良成问我今天叫他来做什么。
我说,“喊你一起来赏雪。”
黄良成二话不说出门要走。
窗外的雪花还在下着,房间里热气腾腾,我们边喝着酒边说了许多的话,这些话在后来来看没有任何的意义,但当时我们却被相互说得情绪高涨。以后什么都会有的,一切都会变好的,生活还是很美好的。相互安慰结束后,我们把目标锁定在明年,一起干番事业,出人头地。
在回王蛊家的途中,突然想起来****还没有买。我身上还有五十块钱,便走进路边的一家成人保健品店,花了五块钱买了一粒最便宜的避孕药。在进王蛊家门的时候,我把包装拆掉,只拿着一粒药丸。黄大英借过药丸看了看,问,“怎么没有包装。”
我说,“走私药都是这样。”
黄大英倒了一杯水,把药放进了王蛊的嘴里。在喝药的整个过程中,王蛊表现的十分的安静。喝完药之后,黄大英说,“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回你的房间吧,记得别打扰我们。”
“知道了。”
过了好一会,黄大英推开我的房间,说,“你是不是把药买错了。”
“不会的,货真价实。”
黄大英拉着我去看王蛊,王蛊躺在床上已经睡了过去。黄大英说,“那是****吗,怎么像是安眠药。”
我说,“那吃了****应该会怎样。”
“当然是想做爱。”
其实黄大英和王蛊之间的问题不是一颗****就能解决的,而是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感情了。几个月之后当他们已经分手后,我把王蛊吃过避孕药这件事告诉了他,他的情绪很不稳定,他拽住我的衣领险些要打我,他说他一直以为自己吃的是****,所以那天晚上她吃了药后就装睡刻意地憋着自己,担心****发作后真和黄大英做爱。
王蛊还对我说,他早就对黄大英一点兴趣都没有了,那段时间他一直在装疯卖傻,把自己伪装成一个阉人,希望黄大英忍受不住寂寞能主动给自己带绿帽子。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和她分手。可是令王蛊没想到的是,黄大英确实是一个贤妻良母一点都不放荡,或者说她只是在王蛊面前表现地很放荡。当王蛊发现这一招没用后,他就不再沉默,开始大打出手,对黄大英实施暴力。事实证明家庭暴力这招还是很管用的,后来他们分手了,尽管那时候黄大英已经身孕在身,王蛊也一点不手软。
王蛊也不是狼心狗肺的人,后来他也想念过黄大英,也在我的面前说他对不起黄大英。这些都是在后来发生的。黎平从青岛坐火车来找我,晚上我约了王蛊一起吃饭。本来王蛊要带着他女朋友女5过来,我们四个一起吃饭的。可是那天出了点状况,女5的手机一直关机,根本联系不上。夏天的晚上,我们在大排档的烧烤摊上坐着。王蛊一直在考虑女5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我反问他,“能出什么意外呢?”
“不好说。”王蛊说,“有可能被绑架,也有可能出车祸。”
“她没去上班吗?”
“没去。”王蛊说,“一天都没去。”
女5在一家婚纱摄影做化妆师,他们是在一个朋友聚会上认识的,王蛊的朋友的老婆的妹妹是女5的同事。用王蛊的话来说,当时酒桌上十几个男的,女5一眼就看上了自己。王蛊说这话的时候,我用手掀起他的上衣指着他硕大的啤酒肚说,“难不成她看上了你的啤酒肚。”
“真的。”王蛊说,“真是他先看上我的。”发现我还有点半信半疑,他掏出自己的手机把女5的相片找出来给我看,“漂亮不?”
“还行吧。”
“什么叫还行呀,多好看呀。”
“写真照不能当真的。”
“真人更好看。”
这时候王蛊的手机响了,是女5打来的。王蛊言语激烈争吵了几句后,他说,“过会她过来。”女5朝我们走过来的时候,显得萎靡不振,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相互介绍之后,她也只是象征性地点了下头。王蛊亲切地问她想吃点什么,她摇头说什么也不想吃。王蛊问她吃饭了没有,她说没有吃但是什么也吃不下去。沉默了一会,王蛊开始质问她一整天都去了什么地方。女5说,“什么地方都没去。”
“那你关机是什么意思。”
“手机没电了。”
“那你应该提前告诉我一声。”王蛊说,“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我现在不是毫发无伤在这里吗。”
“那你之前去什么地方了。”
“我没去什么地方。”
“你没去什么地方那你到底去哪了。”
“我现在在这里不就可以了。”
“之前你干什么去了。”
“你不要问我好不好。”女5说,“你这样问得我好烦躁。”
“你还烦躁。”王蛊说,“连句招呼都不打,你玩失踪还朝我发脾气。”
“你给我留点私人的空间好不好。”
“我没说不给你留空间。”王蛊说,“你有什么事情提前告诉我一声,不要让我担心好不好。”
“是你自己要担心的,又不是我让你担心。”
“你这样电话也不接,我又找不到你,我能不担心吗。”
女5把脸一歪,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她说,“我今天不舒服,先走了。”接下来的时间里,王蛊开始向黎平讲述自己是多么的有魅力。
王蛊说,“我十七岁就不是处男了。”
黎平说,“你真了不起。”
王蛊说,“其实我在十五岁的时候就有机会不是处男,那时候我还比较害羞,没把握住机会。”
“你真了不起呀。”黎平扭头问我,“你什么时候不是处男的。”
“二十一岁。”
“差距呀。”黎平说,“这就是做人的差距呀。”
王蛊说,“我年轻的时候就很讨女孩喜欢。”
黎平插嘴说,“你那时候也这么胖吗。”
王蛊说,“不,我那时候很英俊的,身材也很伟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