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疼爱残弱夫君:庶女狂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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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9章

“夫人。”

武宇走到夕颜身前,双手捧剑,弓着身子,态度恭敬,眉宇间也找不出一丝一毫的轻视来。

“啪啪。”

武宇刚抬头,脸上便挨了两个狠狠的耳刮子,夕颜的力气原本就大,这两巴掌携着怒火,其力度可想而知,饶是武宇这样的大个子,仍是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稳住身形,仰头,小麦色的肌肤带上了几分苍白,嘴角已经有鲜血渗透了出来。

抬眸,刚好与夕颜的视线相撞,那双一贯清澈的眼眸没有他想象的熊熊燃烧的怒火,相反,那里的寒霜凝结,一片的冰冷,嘲讽的,讥诮的,似乎还有些怜悯与惋惜。

武宇想也不想,用身上的衣服狠狠的擦掉嘴角的血渍,眉头皱起,扯到嘴角的伤口,嘶的一声,直起了身子,一双如鹰般的眼眸似有些闪烁不定:“我知道夫人的身手好,不过双拳难敌四手,你刚生完小公子,身子虚弱,我并不想伤害夫人。”

最后的那一句话,说的分外诚恳,却让夕颜觉得好笑。

“你还是称呼我为恭王妃吧,塔其宇。”

夕颜微抿着唇,眼睛都没抬一下,字字如利刃一般,没有丝毫的感伤,仿佛站在她跟前的不是陪伴在她身边三年的人,而是一个陌生人,甚至连陌生人也不如。

武宇注视着夕颜,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半分的改变,只是那握着剑的手,隐隐的颤抖却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夕颜看着武宇,轻笑出声,那笑声似乎是愉悦的,让人感觉她在笑出来的时候,心里也是舒了口气的:“我的眼神,真是不好。”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夕颜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纤细雪白的手指轻轻的划过自己的眼睛,长长的睫毛颤抖,似乎是在叹气。

“塔其宇,我真的不懂,你想要什么呢?”

夕颜的嘴角上扬,眨了眨眼睛,那模样,看在别人眼里,她似乎真的不懂。

想要什么?武宇看着夕颜,那如鹰的一般却好像已经越过她,落向了那漆黑的夜。

他猛然想起易楼那次,她从天而降的时候,一身白衣,那个时候,他真的以为自己看到了天神,临风而立,恣意张狂,就像是风,没人捉的住,也没人可以束缚的了,狂傲的风。

那个时候,他的心里真的是臣服于他的,那份尊崇,比对牛神还甚,想要一辈子追随在她身边。

是什么时候改变的呢?因为什么而改变的呢?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当初跟着她的时候,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违背自己当初的誓言。

一生一世,誓死追随。

“如果没有我把你从那个吃人的地方带出来,即便你有一生本事,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吗?还有你的弟弟,若不是我给他找最好的大夫医治调养,恐怕他早就成为那群疯牛的食物了吧。人倒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所以雪中送炭有人会惦念一辈子,我对你们两兄弟有救命之恩,知遇之恩,是我莫夕颜给了你一切,我对你的情分,何止雪中送炭。”

塔其宇低头看着地上枯黄的落叶,看都不敢再看夕颜一眼。

夜风呼啸,卷起地上的树叶,打在人的脸上,生生疼的厉害。

“大人,你不能心软。”

那人说的是琉璃的话,只是带着浓重的匈奴口音,就像是外国人说汉语,虽然有些不伦不类,不过夕颜还是听得出来他们在说些什么。

“给我住口。”

武宇对着那些拿着刀的黑衣人大喝了一声,双手抱着脑袋,似是十分的痛苦,夕颜看着他羞恼的模样,没有说话,只是那抹笑容越发的深了。

“夫人,为什么?”

这一次,他依旧没有叫她恭王妃,继续称呼她为夫人,那如鹰一般的眼神竟带着幽怨。

“夫人,那个地方,是我的家乡。”

犹豫挣扎了半晌,他对夕颜如是说道。

“塔其宇,他害的那个人是夏夜白,那个人是我的丈夫,是我最最在意的人,你跟了我那么久,你该知道的,谁伤害了他,杀无赦,乌为汗,罪无可恕。”

夕颜的心像是有冰水经过一般,她觉得可笑,每个人都喜欢为自己犯下的错误寻找借口,背叛了就是背叛了,事实就是如此,找到推诿借口的理由就可以了吗?

“塔其宇,你真是可笑。”

结冰一般的眼眸,利刃一般的声音,一切的一切都是冰冷无情的,塔其宇觉得锥心般的疼痛。

“我真的很好奇,你的信仰是什么?塔其宇,你是个有信仰的人吗?你的信仰是什么?”

如果一个人的信仰可以轻易改变,那么那个还是信仰吗?

如果是别的匈奴人说出这样的话,她也许还会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动容,但这个人是武宇,老实说,她真的只是觉得好笑。

匈奴人兴奋牛神,可是易楼之上,她亲眼看着他为了保护自己的弟弟与那被自己奉为神明的牛搏斗,不是没有触动的,所谓的亲情,在她心里如禁忌一般的存在,所以看到他为了保护自己的幼弟不惜与那些牛搏斗的时候,她挺身而出。

当然了,她从来就不是那样无私的人,自然不会因为那一丁点的触动就做出那样危险的事情来,也许是她太心急了,毕竟当时的她,需要用人的地方太多,可是身边的人却太少了,她看中了那份忠诚,也需要那份忠诚。

她知道,武宇定然不只是个匈奴人那样简单,一般的匈奴百姓,怎么可能会对乌为汗和芷凝有那样深的了解,可不是寻常百姓的他还有他的弟弟,却在那个血腥的地方被人不管不顾,心里不是应该恨的吗?还有就是心底的那份信任,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她没怀疑,可是那个人却辜负了她的信任。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你的心里还有你的国家,我自认为不是独裁的人,对你们也足够的民主,如果你是想要离开,为你的国家尽忠,我绝不会阻拦,都说草原的男子血性,没想到我看中的竟是个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