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玉也觉得奇怪,在房间里边吱吱的叫了几声,却依然没有半点回应,他看着夕颜,有种想要冲出去找人的冲动。
彩云的手艺一流,比之相思,有过之而不及,小玉和自己一样,回来都没吃东西,好不容易等到自己醒来,以为可以开吃了,哪想到没寻到人影,也难怪急的这样上蹿下跳。
夕颜走到门口,刚叫了声:“彩云,箫剑。”
便见彩云手上端着糕点走了进来,看到站在门口的夕颜,冰山一般的脸带上了点点的笑意,加快步子走到夕颜跟前:“夫人饿了吧。”
刚走出去没多久的轩玉闻到香味,忙跟着跳了过来,停落在夕颜的肩上,一副馋嘴的模样。
“刚刚去那哪里了?”
夕颜这话刚问出口,便明显发觉了彩云的不对劲,脸上难得展露的笑容顷刻间化为了泡影,彩云哼了一声,明明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音调,她又是极少发出这样的声音,有些厚重,身上那股冰冷之气倾泻而出,空气中似乎飘荡着若有似无的杀气。
“皇上来了。”
她似是极为不情愿告诉夕颜这件事。
“多久了?”
夕颜抬眼,吃了口排骨面,别看只是一碗小小的面条,这其中可是耗费了彩云不少的心力。
夕颜近来的胃口不是很好,尤其是闻到那些油腻味,就会呕吐不止,这排骨面,用着陈年的荷叶包裹着白骨,炖三个小时,排骨不若猪蹄,原本就不甚油腻,这样一炖,便只有荷叶的清香,这样做上来的苗条爽滑可口,韧性十足,比起一般的面条不知好吃了多少倍。
彩云将托盘放在桌上,看着胃口不错的夕颜,如冰山一般清冷的眼眸染上了笑意,可那面色却依旧是冷冰冰的,带着明显的不满:“夫人刚睡下没多久便来了。”
夕颜的手微微顿了顿,长长的睫毛掩住眼底如云一般的担忧,继续吃了几口,喝了口汤,长舒了口气,轻轻的抚摸着饱饱的肚子,这才开了口:“动作很快。”
快的出乎她的预料之外了,匈奴围攻云州,夏明旭应该也会以为自己会日夜兼程去那个地方的吧,她歇下没多久便到了,这恭王府可不是东宸府,居然皇宫有一段距离,看来自己刚进了城门没多久,夏明旭应该就知道自己回来的消息了。
在自己身上,他倒是花了不少心思,还是他手上的力量?
“现在人呢?”
“属下告诉皇上,王妃一路跋涉,劳累奔波,已经歇下了,让皇上回去,皇上不同意,现在大厅候着。”
让一国之君等人,合计着也就只有这些人如此大胆,不过这样做也对,她以前虽是警醒,不过自怀孕了以后,最不喜的便是睡觉时被人吵醒,整个人怏怏的,没一点精神。
“夫人,你看……”
彩云自告奋勇,夕颜自是明白其意,打发皇上回去。
她不是瞎子,眼盲心瞎,感情之事,若是以前不懂,不过与夏夜白相处两年,怎么可能不明白夏明旭对自己的心意?
箫剑那些人也是明白的,他们不说,不过是处于对自己的信任,再加上皇上也没做出什么事情来,也就不说,现在她才刚回府没多久,皇上就亲自上门来了,这样做,确实明显,更何况这个皇上因为身体虚弱,便是上朝也是鲜少的,朝堂之上,还有些三朝元老,人家大寿什么的,也未见他亲临,现在倒好,这第一次出门,便是恭王府,再加上王爷不在,若是被人瞧见,还不知会生出什么想法来呢?
想来彩云也是有这些顾虑,才会如此不郁。
“皇上亲临恭王府,这是何等幸事,替我更衣。”
夕颜看着彩云转身的背影,蓦然想到什么:“要那些束腰的白衣。”
彩云顿住脚步,侧过身子看了夕颜一眼,笑着点了点头。
果然,有爱情滋润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彩云跟在她两年多,可加起来的笑容也不如这半月的多。
夏明旭坐在恭王府大堂正中,两边伺候着的下人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出,倒是一旁陪着的箫剑,滔滔不绝,将这沿途的见闻还有兰城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完全将夕颜说成了天上有地上无的仙子,他说的是开心畅快,并未发现堂上那身着明黄的身躯,深凹进去的眼眸,深邃幽暗,可眼底的伸出,却又是完全不容人忽视的万张光华,像是奔流不息的滔滔江水,带着内心深处的希冀和渴望,掀起惊涛骇浪。
“那些灾民将王妃当成大慈大悲的菩萨,兰城的将士亲自打开城门,百姓夹道欢迎,大呼王妃万岁,其余各国,皆臣服与王妃的天人风采……”
箫剑喝了口茶,那茶水还没完全吞进肚子,夕颜老远就听到他的声音,加快步子,彩云英眉一竖,扶着夕颜,已经到了门口。
“箫剑,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彩云快夕颜一步开了口,对着堂中的夏明旭福了福身子,看着箫剑的眼神明显带着不悦,不是不悦,那种眼神就好像看着一个傻子。
夏明旭坐在大堂正中,那人一身素白,西斜的晚霞似是特别眷顾那人,她的周身,金光耀眼,绚烂刺目,可那金色,却不是皇宫之中那让人窒息的金黄,反而让人忍不住深陷其中,那些以往看了一眼绝不会再眷恋的瞧上第二眼的颜色落在她身上,却像磁石一般,牢牢将你的目光吸引。
夏明旭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看着门口的夕颜,微微的有些失神。
站在夕颜肩上的轩玉顿时发觉了那灼热的眼神,顿时安分了起来,一双勾魂摄魄的媚眼带着狐王大人浓浓的不满,落在夏明旭的身上。
他受人所托,就必须忠人之事,其实他已经完全忘记了那人带着胁迫的嘱托,他心里是这样想的,已经有一个厚颜无耻的人和他抢颜颜,那个人已经很让他吃不消了,处处被压迫牵制,已经很让他捉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