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儿拉着墨白的手,直往人多的地方挤,墨白一只手紧紧的搂着她的腰,另外一只手替她拨开挡着道路的人群,也随着她朝人多的地方挤。
“为什么我和你在一起都没有?”
莲儿没有转身,声音淹没在锣鼓震天的队伍中,可墨白却听的清清楚楚,轻轻的敲了敲她的脑袋,莲儿不明所以,摸了摸自己被墨白敲过的地方,瞪大着眼睛看着他,那眼神,简直比小白兔还要无辜。
“小小年纪,如此健忘,是你自己推脱年纪太小才说不要的。”
原来是她说的,她真的给忘了,不过真的好热闹啊。
“那等我再长一些,你要补给我。”
她的一生可比她们这些凡人的一辈子长多了,可以热闹,她当然要好好热闹一番了。
两个人挤了好久,终于挤到了最前边,可莲儿却还觉得不够,笑嘻嘻的跟在迎亲的队伍后边,墨白无奈,只能一路尾随。
“墨白,那个轿子里边坐着的是新娘吗?”
莲儿以前只听玫瑰还有芍药她们提起过人间的成亲是如何如何的场景,却从未亲自见过,今儿好不容易碰着了,哪里肯轻易罢休。
“玫瑰姐姐说新娘子是最漂亮的,我想看看新娘子长什么样,是不是真的就像玫瑰姐姐说的那样美。”
女人的一生,就只有一次大婚,凤冠霞帔,浓妆淡抹,终得与爱郎长相厮守,自是幸福无比,幸福的女人自然是最漂亮了,可莲儿却不知道这些,非得拉着墨白看看那新娘子长什么样。
轿子好不容易在一座府邸前停下,一身红衣还戴着大红绸的新郎,看着落下得轿子,松了口气,露出了笑容。
“墨白,他长的没你好看。”
莲儿的眼神在新郎和墨白身上来回逡巡,终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其实,那新郎官长的也不难看,颀长身材,玉面朱唇,俊逸儒雅,尤其还是一身新郎服,也称得上是美男子了。
有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莲儿自己尚未察觉,不过心里确认为墨白是最好看的,比她的白凤哥哥还要好看,当然,这一点,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告诉墨白的。
眨眼的功夫,那新郎已经走到轿门,两人牵着红绸,莲儿见了,顿时激动的垫着脚尖,结果自然是失望的,新娘的头上蒙着盖头,什么也看不到。
“墨白,你唤一阵风来,把她头上蒙着的东西给掀开了。”
莲儿指着那新娘的盖头,拽着墨白的衣裳要求道。
“那个盖头只有在和新郎洞房花烛的时候被新郎掀开,要是新娘的盖头被风吹在地上,那就不吉利了,也会沦为这些宾客的笑柄的,还要不要风了?”
墨白的五指并拢,看着莲儿,双眸含笑,一副你说要我马上就把风给召唤来的态势。
莲儿耷拉着脸,沮丧道:“那还是算了吧,我只是想看看那新娘是不是真的就像玫瑰姐姐说的那样好看。”
墨白笑了笑,轻轻的在他的脸上弹了弹:“在新郎的眼里,新娘自然就是最美的,就像我在你心里,是最好看的一样。”
莲儿看着墨白,眨了眨眼睛:“胡说。”
可那模样分明就是被人猜中了心思恼羞成怒了,墨白只是信口一说,他心里是这样希望的,不过总觉得莲儿心中的第一还是她的白凤哥哥,莲儿这样的反应,顿时让他开心不已。
“将来你穿上嫁衣,一定是三界之中最漂亮的。”
墨白看着仰着头的莲儿,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脑袋,黑曜石一般的眼眸带着说不出的认真。
莲儿被墨白这样看着,不又红了脸,心跳加速,完全没有规则,慌忙别过头,看着被新郎牵着的新娘,艳阳下,那一身火红的嫁衣,真真的炫目,三界中最漂亮的,她还不至于那样自恋。
这一刻,她真的在想,只要成为墨白心中最漂亮的那就足够了。
新人进了门,宾客也跟着进门,一旁看热闹的人纷纷散了去,墨白看着跟前来来往往的人群,放在莲儿肩上的手蓦然僵住。
莲儿察觉到他的异样,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人群中,那最显眼的白衣男子,谪仙一般优雅从容,脸上带着温润祥和的笑容,远远望着他们,莲儿的眼睛顿时迸射出烟火一般的光芒,脸上一喜,松开墨白的手就要跑过去,直到墨白捉住她的手才从方才的兴奋中回过神来。
黑曜石一般的眸落在那满是兴奋的脸上,染上了莲儿都能看得懂的惶恐和担忧。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墨白猛然松开她的手,嘴角的笑容似乎有些自嘲,就像此刻他的心情一样。
时间果然是个好东西,即便他这么努力,每天变着法的让她开心,可见到了白凤,她很快就把自己给忘记了。
一千五百年,五百年,而他们认识才多久呢,是不是再等一个一千五百年,她的心才会从白凤的身上转移。
“墨白。”
莲儿见墨白这个样子,心里又是害怕又是担心,这么久都没见到白凤哥哥,她心里自然兴奋。
她扯了扯墨白的衣裳,轻轻的叫了声。
尽管天宫有白凤哥哥,可依旧还是冷冰冰的,长白山有小红,那些姐姐们对她也很好,还有墨白,她觉得很轻松,墨白他不会不要自己了吧。
“我有事先离开,你和白凤慢慢聊。”
他轻轻的弹了弹他的额头,强制压下心中的担心还有不满:“记得不要乱走,我等会就回来找你。”
莲儿看着他,点了点头:“我在这里等你。”
墨白恩了一声,没有任何的犹豫,扬声离开。
他不是白凤,他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是为了将她留在身边没错,但是他不会强制束缚她的自由,他要的是她的心甘情愿。
“白凤哥哥,你怎么来了?”
偏僻的小巷子里,莲儿看着眼前一身白衣的白凤,脸上挂着惊喜的笑容,低头瞧了眼颈项上的透明的血红色小珠子,清澈的眸子还是完全不受控制的染上了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