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长夜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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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两败俱伤

阎怀瑾怒吼一声,声铮裂锦,淡红色的元气从他周身的毛孔里猛地渗了出来,他的眼睛也染上了淡淡的红色。潘连云提刀一劈,阻拦在两人中间的沙人全部被黑红具象的刀气震散,沙尘环绕着刀气,形成了一道遮天蔽日般的沙浪,如同猛虎扑向阎怀瑾,阎怀瑾左右手成爪,淡红色的元气在手心汇聚,阎怀瑾右腿后撤左手和右手在身前合并,元气汇聚拉长,也形成了一道刀锋的虚影。阎怀瑾凛然不惧的迎上潘连云的刀气,巨大的轰鸣声,对撞的波浪劈开了下山的猛虎,呼啸的风卷着黄沙咆哮着撞在观战的人身上,沙粒在此刻像极了刮骨钢刀,将无力躲避和使出护体罡气的胡连胜刮的鲜血淋漓,胡连胜只能艰难的侧过身单臂护着自己的脸,忽然间磨人的剧痛消失了,但是沙尘的呼啸声还没有消失,他抬头向后看去,只见陆沅正拿着自己找回来的佩剑清风为他舞出了一道隔开风沙的剑屏。

胡连胜:“………………”

阎怀瑾荡开潘连云的刀气,双手垂下,随着他手指不受控制的抽搐,掌心缓缓裂开了好几道细小的伤痕,很快鲜血就涂满了整个手掌,滴答滴答的下滑。潘连云脚蹬沙地,震出一片沙坑,他的速度极快,就像一道黑线直直的向阎怀瑾刺来,阎怀瑾沉喝一声,迅猛的双手精准的架住了潘连云的手臂,两个人瞬间面对面贴近,阎怀瑾被反震的胸腹一阵翻滚,几乎要吐血。潘连云乱发中的双眼腥红一片和阎怀瑾淡粉色的眼睛相对,阎怀瑾只能看到疯狂的杀意。阎怀瑾知道屠城黑金刀气的厉害,不敢和潘连云拼远攻,必须要近身缠斗才能克制他的刀气。潘连云的手腕一翻,刀刃便砍向了阎怀瑾的脖子,阎怀瑾顺势弯腰躲开,潘连云膝盖接着往上一顶,阎怀瑾脚尖发力,拉着潘连云的左胳膊,旋转着躲开,并且将潘连云的胳膊顺势扭到身后。潘连云的反应很快,他的右手挥刀砍向阎怀瑾的腰部,阎怀瑾不躲开,他一边将潘连云的左手用力的向后掰扯,右手同时凝聚出一片淡淡的粉色元气。潘连云以为阎怀瑾会躲,阎怀瑾也认为潘连云会变招。但是两个人都没有动,潘连云的胳膊在一阵拉扯中发出了清脆的牙酸的碎裂声。而阎怀瑾的脸也逐渐涨红,手心淡红色元气被屠城黑金雪亮的刀锋上面附着的黑红的刀气一点点的侵蚀,红色元气的颜色逐渐加深,像是血液一样的粘稠,与之对应的就是阎怀瑾嘴角渗出的污血。但是屠城黑金还是一点点的切了进去,阎怀瑾的手掌下慢慢汇聚了一滩血液,潘连云的脸痛的煞白,胳膊被硬硬的掰断,扭曲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姿势,潘连云在胳膊断了的一瞬间眼睛出现了短暂的清明,他似乎有了退却的想法,但是眼睛很快又被如潮的血色占据,两个人还是谁也不退。阎怀瑾发狠般的一把握住了屠城黑金的刀刃,一脚踹向了他的手腕。潘连云顺势劈了一个一字马,整个人从阎怀瑾的胯下退了出来,那条断了的手臂在阎怀瑾的手里转了一圈,屠城黑金直直的便砍向了潘连云自己的胳膊。阎怀瑾震惊之下只能撒手,反倒被刀划伤了胳膊。

两个人在短暂的交锋之后分开,阎怀瑾右臂右手都有深可见骨的伤口,尤其是右手白骨已经是清晰可见,伤口的血似乎根本止不住,他的身侧很快就是两摊血液。潘连云也没好到哪里去,软趴趴的右臂垂在身侧,是被阎怀瑾干脆利落的扭断了。阎怀瑾撕裂自己的衣摆,将手上的伤口简单的绑了一下,率先冲向了潘连云,潘连云联挥数刀,妄图阻拦阎怀瑾。这也是他们近距离看见屠城黑金挥发刀气,不仅杀气满溢,更是阴气森森但是阎怀瑾在一瞬间将自己的护体罡气提升到了极致,血液般粘稠的元气为他挡下了潘连云的刀气,但是阎怀瑾的脸色一点也不比被砍到好多少。他的面色开始泛白,嘴里的血沫却是越来越多,他的眼前开始出现心脏停跳时才有的模糊,他咬着最后一口气,狠狠地踢了潘连云一脚结结实实的踢到了他折断的胳膊上,潘连云痛的哀嚎了一声。但是同时他的眼睛也恢复了正常人的模样。潘连云几乎是瞬间的就将手里的刀扔在了地上,刀一落地,周围的人仿佛听见了刀发出了震惊的怒吼,刀鸣声几乎要击碎他们的耳膜。阎怀瑾倒在地上连气都喘不上来,只能任由自己的耳膜被炸破流血,潘连云一脚就将刀踢开,刀柄恰好砸到阎怀瑾流出的血坑里,瞬间没了动静。

算是劫后余生,潘连云脱力的跪倒在地上。他的目光停在阎怀瑾的脸上,知道花中客拉着曾舜和连滚带爬的扑过来挡住了他的目光,他才转头。梁槐发誓,他从来没有见过潘连云露出那样的神情,不是悔恨也算不上追忆,那是单纯的痛苦,就是无论多么深沉内敛的人都无法逃避的,都会因为某个忽然回想到的场景或者忽然见到的名字,而出现刹那间无法控制的情绪。那是一种深埋心底,锥心刺骨的痛。只是潘连云很快就注意到了梁槐震惊的眼神,他脸上痛苦的神情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被人窥见秘密的震怒。梁槐惶恐的垂首,不敢说哪怕一个求饶的字。潘连云艰难的爬了起来,拖着自己的断臂走向屠城黑金。陆沅在半路警惕的拦住了他。

“你要做什么?”

“我以为,你此刻有比关注我更重要事情。”潘连云看了一眼阎怀瑾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胡连胜。

“你不应该再靠近这把刀。”

潘连云深吸了一口气,他走近陆沅,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陆沅的脸色大变,她转头看向地上的胡连胜,回过神质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我犯得上骗你吗?不过是一句话就问的出的事情。”潘连云绕过陆沅,“只是,你要是再管闲事,就没人好问了。”

潘连云蹲下看着这把让他人不人鬼不鬼的屠城黑金,伸手将它刀首上的一粒暗红色的晶体抠了下来,潘连云抓起一把浸泡满阎怀瑾血液的沙子扬到了刀首上,在晶体凹陷的地方的沙子瞬间没了颜色,恢复了黄沙的样子,沙子滑落,露出了下面的暗红色晶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