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长夜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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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祭坛

梁槐虽然满脸不高兴但还是跟这众人来到了祭坛。祭坛在荒城的中央被黄沙掩埋了大半,只能看到最高处的一点圆台,佛开上面的沙土,能看到上面复杂的纹路,汇聚向中间的一个凹槽。

“看来只需要在这个凹槽处放血就能激活祭坛。”

“那谁先放血。”

几个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想先去这个诡异的祭坛放血。阎怀瑾想了想率先卷起了袖子,正当他拿刀准备放血的时候,有人出声阻止。

“等一下。”谁都没想到,一直安静的曾舜和竟然会有不同意见。

“我不反对寻找潘连云,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会任由大家出现分歧。”花中客看着曾舜和一贯呆里呆气的神色,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如果说我们之中有人的血液能够启动祭坛,那是不是就说明,对于荒城,他拥有比那个神秘的荒城人更大的主导权?换句话说,他也可以用幻境轻松地就杀了我们所有的人包括那个暗处的荒城的人,这样的威胁是不是太大了。目前为止,我们都不清楚那个人是谁,何不就让这个秘密一直成为秘密呢?”

曾舜和说的话恰好戳中了这个问题的盲点,其余的人都看向阎怀瑾,毕竟现在手中消息最多的人就是他。阎怀瑾看了曾舜和一眼,他也不敢肯定他说的是否有可能,毕竟除了那个荒城人没人了解荒城里面的规矩,但是曾舜和说的也是很有道理的,按照逻辑推论,血统确实对这一切有很大的影响。

“那么,你的意思是?”

“我们每个人都放血,将所有人的血液混合到一起再倒到凹槽里,这样既可以保证一定能唤醒荒城,没有违背和那个荒城人的约定,同时也可以保守这个秘密,不让我们之中出现不安定的因素。”

曾舜和说的很有道理,其余人几乎没有理由反对他这个提议,就连最怕死的梁槐都表示他很赞同这个提议。不过放血的容器确实让众人感觉有点麻烦,最后只能众人围站在凹槽的地方,同时用小刀划开手掌将血滴进去,鉴于胡连胜重伤,他的血就被提前采集好了,他人就站在不远的地方等待,几乎是血接触到凹槽的那一瞬间,一股剧烈的冲击波就从祭坛上发出,众人抵抗也好不抵抗也好,也都纷纷像秋天的落叶一样被狂风吹向四面八方,漫天的黄沙扬起,耳边轰隆的巨响,就好像荒城这头沉睡许久的野兽被人唤醒了一般,他们摔在地上还能感觉到地上的沙尘像有生命一样的流动,他们就像是摔在会动的动物的背上一样,没有温度,但是却被弹的起伏不定。陆沅摔飞,却将胡连胜压在身子底下,陆沅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胡连胜原本站的方向,再看胡连胜的时候,眼里满是不解。不过现在黄沙漫天,谁张嘴都是一嘴的沙子,她和胡连胜都选择暂时沉默。阎怀瑾艰难的眯着眼睛,隐约看见黄沙堆在一起雕塑出了许多建筑和人形,他的伤口按在地上混着黄沙,一阵阵钻心的刺痛,他担忧其余人的处境,想着黄沙什么时候可以停下。黄沙渐渐地沉淀,呈现在阎怀瑾眼前的是被沙雕的曾经最后完整的荒城。

阎怀瑾看着眼前高大恢弘的建筑和宽阔的街道,虽然只有黄色单调,但是也可以窥见那时的繁盛。其余人也从黄沙里面爬了起来,杨绾绾大约是最狼狈,谁让她穿得是单件的外袍,此刻看起来简直没法见人。她大概率也知道,完全破罐子破摔,将衣服抖抖浑不在意的裹在身上,头发也简单的扎成了高马尾,钗环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黄沙重现了曾经的荒城,不过只有他们目之所及的这一片区域,在远一点地方还是从前的断壁残垣。这里的建筑似乎和现在的建筑有很大的不同,大都是平顶而非人字形的飞檐屋顶,也没有瓦片,高度普遍都在二层以上,要知道在如今除非是角楼,其余的民居都是一层的样子。这里建筑怪异的模样明显引起了这些人的兴趣,大家的眼睛都在四处观看,忽然一只沙尘聚起的箭矢直直的冲阎怀瑾射了过来,阎怀瑾一愣,只见它打在阎怀瑾的身上就变回了一捧沙土,阎怀瑾并没有受伤,陆沅默默收回了自己半伸的脚。阎怀瑾向着祭坛方向走了几步,只见那里已经成为了一个深坑,三层的祭坛一层比一层要大,最上面的那一层的纹路正泛着诡异的红光,阎怀瑾看到下面的几层也都有纹路,他看了个大概,却觉得有点不对劲,正想仔细看看。就在这时,阎怀瑾之前见过的那个荒城的人从一处民居的后面走了出来。

“诸位对荒城可还满意?”

“只要你别再弄什么幻境就行了,消受不起。”

梁槐的火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大,杨绾绾的手在背后转了转,似乎连一个眼神都吝啬分给这个人。

“你要的,我们已经给了你。希望你能兑现你的承诺。”

“我并没有带走你的朋友,他是自己选择离开。我可以带你们去找他。”

荒城人在前面领路,其余众人跟随,阎怀瑾和他并肩而走。随着他们的走动,身后的场景在默默地崩塌,而前面的场景却在默默搭建,黄沙在他们的身侧像是流水一般滑动。路上那些由黄沙组成的人都是没有脸的,看起来十足的诡异,被他们一撞就散开了。荒城人似乎一点也不急切,他一边走,一边饶有兴致的和阎怀瑾他们做着介绍。

“我原本以为荒城里的一切都是我的祖辈在一代一代枯燥的守护中幻想出来的,没有想到竟然都是真的。你看,他们说荒城里有最好的排污水的方式,被称作下水道系统。”他指的正是道路两侧的凹槽,还有一些黄沙组成的地面上的一些刻痕所在。阎怀瑾不了解这些东西,但是也能明白大概的意思。

“既然荒城很先进,那么为什么它还会被毁灭,而且我们根本很难找到有关它详细的记载呢?”这世上的人都知道草原有一座被毁掉的城市,城市曾经很辉煌,但是为什么被毁掉,又为什么很辉煌,怎么辉煌,这些问题却几乎没有人知道。

“有的时候,过于优秀就是原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