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阳有些尴尬。
尽管他的父亲不着调已经不是一回两回的事了，但林沐阳完全想不到，自己的父亲会这么不着调。
“爸，人家是我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了？”
林业国吹胡子瞪眼，说：“我就是把这位夏……夏什么来着？”
夏茕微微有些无奈：“叔叔，我叫夏茕。”
“对，我就是把夏茕闺女当作你的朋友啊。”
林业国还想说什么来教训林沐阳的时候，顾凉笙推门进来了。
“林叔，粥来了。阿姨亲自熬的粥，我刚刚热了一下。”
林沐阳叹一口气，自己的父亲可算是闭嘴了。
他给了顾凉笙一个感激的眼神，然后对林业国问道：“爸，你生意上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了。”
“胡说，你爸我和气生财，怎么会得罪人！”林业国喝着粥也不顾温度，直接一饮而尽，就像喝酒一样，说：“就算你是我亲儿子，我一样也是可以告你诽谤的啊。”
顾凉笙连忙开口：“那个林叔，沐阳不是这个意思。”
她组织一下语言，说：“这不是生意场上也会有见不得光的事情嘛，会不会是你生意上的敌人啊。”
顾凉笙知道林业国一向比较爱面子，也一直比较避讳生意场上的龌龊事。
林业国闭口不言。
林沐阳劝道：“爸，这件事非常重要，能够催眠你的肯定不是普通人。”
林业国说：“哪有什么普通人不是普通人，你说我被怪物催眠了，我不信。”
显然，林业国对自己所处的环境还有一点天真的想法。
林沐阳看向顾凉笙，有一些无奈。
……
临安，西楼。
连续几日的乌云蔽日，临安城不可避免的已经人心惶惶。不论是谁，在好几天看不到白天和太阳，总会感到压抑。若不是临安的暴力机关一直在努力维护社会秩序，整座城市说不定就已经发生暴动。
而今日，秦七前来拜访。
“汉城那边有资料传来，九仙山有使者来到人间，根据我们的调查，已经住进了西楼。”
该来的总归是会来的。
以第七局掌握的资料，他们不难判断此次的事故与北冥有关。而如今能够知晓北冥情况的，唯独是九仙山的人。
然而令第七局比较尴尬的是，他们和九仙山并不熟。
尽管说起来九仙山和华国同源，然而这也是好几千年的事了，想要靠着这个来给九仙山道义上的压力，恐怕比白日做梦也好不到哪里去。九仙山的人常年不出山门，以往谁都忽略了还有北冥这块地方，所以就没有人专门和他们打好关系。
所以事情发生了，他们却是连一个可以判断情况的人都没有。
穷奇给秦七翻了个白眼。
就是这个家伙，在她当初来人间的那几天，非要填各种各样的资料，生怕她出来害人。也不想想，她穷奇会是这么没品味的人么？害普通人有什么意思，她穷奇最感兴趣的便是人间的美女啊。
可惜那个叫夏茕找不到了，而楚卿月太冷，调戏几次便已经索然无趣。至于苏清辞，那能叫美女么，那就是一只死狐狸。
“请问夏掌柜，和来自九仙山的楚小姐现在方便么？”
“夏掌柜忙着睡觉，楚小姐应该就在楼上看风景呢。”
尽管对秦七还是很讨厌，但是该说的消息还是得要说的，穷奇也知道人间最近不太正常，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撩拨秦七比较好。
毕竟，她在临安的居住证还是秦七帮忙办的。
秦七点点头，不由又问：“那苏清辞呢？”
说起来，秦七感觉好久没有苏清辞的消息了，说起来在天地封印第三次封印之前，整个临安就属苏清辞最让人操心。
穷奇冷哼，提起苏清辞，她就一脸不爽。
如果不是苏清辞，她还用得着在这里擦桌子？
秦七自知说错话了，连忙闭嘴。
他从这里一直走到楼上，看见楚卿月正如穷奇所言，正在天台上看着黑色的云层。自从楚卿月来到西楼，看天就已经是她每天必做的事情。灵者不需要进食，她一天中至少有十六个小时都呆在天台上。
“楚小姐。”
楚卿月望向秦七：“你是哪位？”
“第七局临安分局长秦七。”
秦七说：“我来这里是想要向楚小姐请教有关北冥的事。”
“魔君出世，剑指人间，就这么简单。”
楚卿月对人间并没有什么感情，她不过是暂居人间的过客而已。秦七有些无奈，耐着性子说：“我希望你能提供更详细一些的消息。”
如果只是魔君集结魔族攻打人间的话，这个消息虽说有用，但作用却也不是太大。他更想知道有关于作战计划，粮草调度，先锋部队等等一系列信息，那样人间也好作出从容的应对。
当然，这样或许有些强人所难，退而求其次，如果知道魔族的兵力，计算战争潜力这也足够。毕竟以亿为单位的人，论战争潜力还真的不怕别的种族。
楚卿月摇了摇头。
秦七退而求其次说道：“不知九仙山是否对外开放。”
他的想法其实也简单，只是想让第七局的人去九仙山，说不定能够借机混入北冥。然而九仙山实在是太神秘了，第七局成立七十年，鲜有人去过那边打交道，所以秦七总归是要来问一问的。
毕竟那是一个就连卫星也侦测不到的地方。
然而楚卿月还是摇头。
“虽说九仙山生活的也是人，但是你们的人未必就能适应九仙山。”
仅仅上一次的病毒来说，楚九歌不过出现在人间，整个华国都受到重创。而流通在北冥和九仙山的病毒比这更严重，仅仅魔种就是在人间难以治愈的瘟疫，更不要说诸多瘴气了。
秦七不知道这些，只觉得这是楚卿月找的借口。
不过他也能够理解，九仙山实在是太过于神秘，或许有什么禁忌也说不定。
然而，只是这样的话他没办法交代。
“楚小姐，希望你能明白我们与你们同源，魔族南下，第一目标定会是九仙山，唯有双方精诚协作，才能共御魔族。”
“场面话便不用说了，人始终只是人，而九仙山上的居民，则是仙的后裔。”
在楚卿月的观念中，她和人始终是不同的，尽管两者同源，但仙始终是仙，仙的后裔也不会是凡人。
秦七皱了皱眉，虽说已经对这次劝解的难度有了心理准备，然而见到楚卿月始终油盐不进的模样，他依旧是有些颓然。
……
经过三天的住院观察治疗，林沐阳和林业国终于出院了。医院对林业国的苏醒表示非常不可思议，而更不可思议还是林沐阳的恢复能力，明明被石头砸了脑袋，但仅仅不到一天就恢复的活蹦乱跳的了。
医生说，林沐阳的恢复能力已经达到了非人的境界，林沐阳也不知道这是在骂他还是在夸赞他。
而在林业国醒了之后，顾凉笙便也离开了。她在帝京大学还有学业，林沐阳和她曾交流过，帝京大学的学生也少了一半，并非是因为帝京大学的知识太廉价，而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意识到，时代已经不同了。
帝京大学的学生相对来说家境更好一些，以他们的家境，尝一尝精怪肉羹也是可以的。尽管理论上来说，每个人成为灵者的可能性是相同的，但是金钱能改变概率。
林业国也想过买精怪肉给林沐阳尝尝，然而在得知自己的儿子已经是灵者的时候，他沉默了。
“儿子啊，我有预感，灵者的出现一定会出现另一个阶层，这个阶层相比于普通人或许会有更多的特权，说不定律法将会对你们无用。但是你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要迷失自己，当律法约束不了你，但你还是一个有道德的人，懂了么。”
“明白，老爸。”
林沐阳无奈笑了笑：“你知道的，我一向不惹麻烦，乐于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