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人师傅回想刚才发生的事,刚开始还有些映像,等他真的回想起来刚才的声音和月光,似乎有些模糊,但也不确定真实发生过,匠人师傅也不愿去想了,走到家倒头就睡,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醒了,匠人师傅感觉有些人软,但精神还是不错的。匠人师傅洗刷刷的时候,听到有人敲门,匠人没等自己洗刷刷好,就过去开了门,见是东家差了人来催了,才想起昨天答应了东家的事,匠人师傅说实在的,有些担心东家的家里会出什么幺蛾子,也故作镇定,问东家差来的人:什么事,东家差来的人脸上很和气,没有太多的急切,匠人师傅才放下心来,转身进了大门,随后就把东家差来的人请了进去,吩咐家人去给客人倒水。等自己好了,才问客人,你吃饭了吗。客人自然说,我是吃了饭来的,我东家就想请你过去,没事聊聊。匠人师傅有些不愉快了,我不是答应你了吗,等明天日子好些了再给你除了吗,不就一天时间吗,就有这么急不可耐。但匠人师傅心里还是担心的,看着差来的人一脸的客气,匠人师傅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耐着性子说,你吃了饭,就先回去,告诉你家的东家,今天我就不过去,昨晚从你东家喝了酒回来,不小心在外面睡着了,受凉了,今天人很难受,想在家歇会,就不过去陪东家了,要是没太多的事,真不想过去了,明天早上我一定去,给我留好侧门,其他的我也不想再说了,你回去吧。差来的人,一听确定匠人师傅今天肯定是不去了,也不想做太多的强求,自己也知道,把话捎到就行,去不去和自己没有太多的关联,差来的人随后就告辞回去了,倒是匠人师傅心里没底了,不是答应你后天去的吗,干嘛今天早上就差人来侯着呢,昨天到你家喝了酒都还没有醒,今天又去,把我这个大师傅看成什么人了,说什么也不想再去了。除非你家里有灭顶之灾了,否则,我都懒得搭理。想到这里,匠人师傅吩咐徒弟端来饭菜,刚被东家差来的人打了个岔,现在差来的人被他打发回去了,自己也确实有些饿了,想吃点热乎的东西垫垫。于是,一个人坐了下来,端起碗盛饭,看着端来的菜,心情不是很好,但总得吃点,也不管菜的好坏,盛了个小半碗,独自坐上位吃起来。匠人师傅做惯了师傅,在外面做事,都有徒弟伺候着,吃饭的多少都有些规矩:一碗先生二碗匠。先生只能吃一碗,匠人才能吃二碗,匠人师傅吧,不做什么事,只是管理下徒弟,体力活安排徒弟去做,吃二碗倒无所谓,况且还可以喝酒,中午没吃饱,下午还有点心垫吧,又不做重力活,吃二碗基本可以解决,但是,做学徒的,吃二碗就有些吃力了,干得是重力活,饭又不能吃饱,况且,学徒的还要看到师傅,只要师傅还在端着碗,徒弟还可以夹些菜吃,只要师傅放下了碗,徒弟就必须放下碗,而且是在师傅放下碗的前面把碗放下,不然就不合规矩了。匠人师傅也是从做徒弟过来的,匠人师傅那时候还算比较机灵的,也算对师傅的指导有着更灵活的悟性,师傅愿意教他,他自己也学得比较勤快,也就有了今天的手艺,能带徒弟,给师傅扬名,没给师傅丢人,但这次不同了,匠人师傅也算是使出浑身解数,也没有打消东家对自己的要求,匠人师傅也确实不能做出东家需要的器物,到处打听,也没打听什么结果,被逼无奈,才使出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匠人师傅心里也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早在自己师傅教自己这样的下三滥手段时候,匠人师傅心里很不服气,甚至有些对自己师傅鄙视,更多的是看不起,想想自己再怎么样也不会混到被人逼到这样的地步,到现在才发现,姜还是老的辣,没有师傅这招下三滥的招数,匠人师傅十有八九是身败名裂了,再也回不去那种人上人的日子,取而代之的是那种被人耻笑,被人看不起,更别说还有人请他做事,要么背井离乡,要么就是从今以后不再摸自己熟悉的手艺工具了。匠人师傅想到这些,心里便是愤懑,气也不顺,我也感觉饱了,就是农村人说的气都给气饱了,撂下碗筷,不想再吃了,背着手在院子里溜圈,就连平时爱喝的茶也是吃到嘴里,味同白开水。匠人师傅也知道,今天肯定是什么事都干不了了,只是希望东家的家里不会发生什么事。想到这些,便向自己最信赖的一个徒弟招手,把徒弟招过来,叫他换个衣服,去到东家的家里去打听一下,看看东家使出什么招数,自己也可以做出应对,徒弟也心神领会,自然是高兴而去,匠人师傅看着徒弟的离去,心里总算有个着落,也开始有些情绪了,找到刚才的那壶茶,又坐回桌子上,有滋有味喝起了茶,喝茶之余还吃了块点心,至此,匠人师傅从昨天到东家的家里吃饭,再到自己被幻觉吓到,到了早上,还没开始一整天的生活就被东家差来的人打破情绪,到刚才那块点心的下肚,算是把这几天所有的不好的情绪都吞到肚子里了,情绪好了,手脚也就有了力气,比刚才起来时候有了活力,喉咙也被那壶好茶清润了,有了想唱几句的冲动。匠人师傅背过身,放下可爱的茶壶,打开大门,朝外走了出去,他想去河边唱几句高腔,踢几下腿,把自己心里所有的不开心都吐了出去,似乎感觉自己唱的不是高腔,而是心里的不快,唱完了,也就把心里全吐了出去,想到这些,匠人师傅还加快了脚步走向河边,走向心中愿意一吐为快的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