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宽确实很饿了,被陶宽妈拦住,从头到脚搜了遍,心里本来就急,但陶宽也知道,无论怎样,也得过陶宽妈这一关,等陶宽妈稍不注意,陶宽便窜进大门,习惯性地到厨房里找吃的,陶宽的饭不是放在桌上,也不是放在菜柜里,而是放在月锅里,月锅里的水有些温度,可以保持饭菜不会太快得冷了。陶宽打小就知道那个叫月锅,至于为什么叫月锅,陶宽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反正就叫月锅,没有什么原因,陶宽跟着大人叫就可以了,而月锅能带给陶宽最大的好处就是温暖,一碗带有母爱的温暖饭菜,陶宽很喜欢这样的感觉,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陶宽自己都做了父亲,甚至是爷爷。虽然儿时的记忆陶宽并不是很多,但月锅给他的记忆是深刻的,陶宽就是到城里买了房子,有了热水器。做饭都是用煤气了,洗手洗菜都是用电了,但还是会想起月锅的好处。月锅里的水始终是温和的,不会太冷也不会太热,更不会烫人,带着人性的温度,而最直接的感触就是陶宽后来自己又建起了房子,盖起了厨房,就是请人在厨房叠了个柴火灶,在大锅的边上留了个位置准备叠月锅,这些自然是后话。
陶宽走到厨房,因为左脚的鞋子也被陶宽妈给扒下了,没有了鞋子的高低颠簸,陶宽走路更顺畅。家里的地面很干净,没有了沙子石头的硌脚,也更清凉,虽然是深秋,但野外路面上的温度依然很高有些烫脚,家里的地面不一样,夏天的清凉和冬天的温暖更让人有了家的温馨,陶宽在家里打赤脚感觉很舒服。陶宽爬上凳子,掀开月锅盖,看到了自己习惯看到的饭菜,端出来,试试温度,不冷不热,刚好就口吃。陶宽确实饿了,刚才在外面玩,一门心思在找鞋子,注意力在找鞋子上,现在回到家,看到了饭菜,那饿的感觉立马回到头脑里,有种迫不及待的感觉,闻到了饭菜的香味,这种感觉直到陶宽多年以后,深夜里看到《舌尖上的中国》,而想念自己家乡的味道。对,就是那种感觉。陶宽捧起碗,没有离开灶台,而是站在灶台上,吃着带有家的温度的饭菜,觉得饭菜很可口,也很舒服,胃里的空间被饭菜慢慢填满。陶宽的菜不是一样一样分开盛好的,而是几样菜放在一起,用一个碗盛的,陶宽也不需要那样一样菜一样菜去盛,混在一起吃,陶宽没有分开菜的习惯,至少现在是这样,甚至在他上学时间也一样,即使是去了卫校,由于家庭的条件还是几样菜,一起和在碗里吃,只有到了单位才慢慢有了分开盛菜吃饭的习惯。陶宽对于饭菜进食的速度,是家里人所称道的,甚至在村庄里都有名号,不在乎饭菜的冷热,不在乎饭菜的味道,不在乎饭菜的可口与不可口,总之,能填饱肚子就行,陶宽的狼吞虎咽间,陶宽妈进来了,陶宽妈的进来,也使陶宽的进食速度有了缓慢下来的可能,陶宽脑子飞速运转着,他要知道陶宽妈要问他什么事,而且还要做出如何回答的准备,最好是能蒙过去的事。陶宽妈看着陶宽吃东西,也有和陶宽爷爷看陶宽吃东西一样的眼神,极其的欣赏,在陶宽妈眼里,最少陶宽不会太挨饿。男人嘛,只有快速进食,才能吃饱,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去干活,只有干活了才有收入,有了收入才有家人的衣食住行,至少在陶宽妈眼里看来是这样的逻辑。像陶磊那样,陶宽妈不是很欣赏,但还是自己的孩子,只是劝告,要求,绝无反感。陶宽妈的嘴紧是村里人都所称道的。即使是别人家的孩子,陶宽妈也不会去说东道西。陶宽见陶宽妈看着自己吃饭,没有太多的问话,从陶宽妈眼神可以看出,陶宽妈不会对陶宽有太多的责问,至少是现在。陶宽心里也放下心来,同时加快了进食的速度。陶宽妈见陶宽吃得太快,反而有些过意不去,遂起身走到外间倒了碗冷茶递给陶宽,陶宽见陶宽妈递过来的冷茶,扒拉碗里最后的几个饭粒,把菜碗里的剩菜和着菜汤也喝了下去,搁下碗,才从陶宽妈手里接过冷茶,抬起头,咕隆咕隆喝了下去,喝完了茶,陶宽立起身来,打了个嗝,拍拍圆滚的肚皮,心里也舒畅多了,本来想坐下歇会,但看到陶宽妈站在旁边,陶宽心里有些不情愿,也想溜出去,最少不会在陶宽妈的监视下,过的自由自在。陶宽的心里还有个顾忌,就是自己的鞋子,虽然捡回来了一只左鞋,还有一只右鞋。即使那只捡回来的左鞋,也是面目全非,没有了鞋子的本来面目,这些,陶宽妈肯定会向陶宽质问的。陶宽自己倒不知道那只左鞋是个什么情况,更不知道那只鞋子已经咧开了嘴。果不其然,陶宽坐了没会儿,陶宽妈开嘴问陶宽了:你还有只鞋子呢。陶宽似乎知道陶宽妈要问陶宽的鞋子,至少是现在,另外的一只鞋子是陶宽在晚饭前要找到的。陶宽自己也知道,找到这只鞋子,那只鞋子也不会丢的太远的地方。于是陶宽心里也有了些底气,心里有了底气,嘴里的口气也就更大了,不用太多的考虑,也回答陶宽妈:没事,那只鞋子已经找到,只是离路有些远,不好拿,等我歇会就去拿。陶宽妈见陶宽如此的信誓旦旦,也没想太多,于是默认了陶宽的说法,陶宽见陶宽妈没有在追究自己的态度和回答的真实性,心里也放下大半,心情也愉悦了不少,便央求陶宽抱抱,陶宽毕竟还是孩子,也还需要母爱,也会得寸进尺,只要看到陶宽妈开心的脸色,就会提出更高的要求,这样就可以减少陶宽妈对陶宽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