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和林家的交情,不是眼前这一代的事,至少是陶宽爷爷手里就对林家有着格外得照顾,只要是林家的事,陶宽爷爷都会愿意去帮,尤其是那个吃的东西格外短缺的时代,陶家对于林家照顾可谓是贴心贴意,没吃的就送吃的,没穿的就把家里的布票带过去,至于林家当年怎么样得帮助陶家,陶宽爷爷没有和陶家的孩子说过,就是陶宽爹也不曾听陶宽爷爷说过。林家的大儿子对于陶家的帮助没有了太多的了解,但却记住了陶磊砸了自己家里的锅,孩子气盛,要不是林家的大人对自己的几个孩子管得紧,陶磊有可能就被林家的孩子给打了。大人的管并没有让林家的大儿子心服口服,只是强压自己的恨,都是时间是最好良药,经过了这些年的磨砺,林家的孩子也就慢慢得对陶磊放下了仇恨,只不过是对陶家的人不愿正眼去看,尽量得避开。陶宽爷爷也不会对林家的大儿子有过多的注意,他相信林家的孩子会在林家的大人管制下,慢慢变得更会体谅别人,包容别人。陶磊去砸了林家的锅,陶磊是不该的,但也有着背后的原因。陶宽爷爷也不强求林家对自己的孙子——陶磊的谅解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自己对林家的好,没有必要牢记着,不管是对林家的恩还是林家对自己家里的仇,陶宽爷爷都不愿过多的计较。有了这样的想法,陶宽爷爷也就不去理会林家的大儿子对自己的态度,至于林家后来的情况,陶宽爷爷也不能算到,即使是能算到,自己能否看到还是个问题。现在最主要还是跟着来人去生产队长家里,看看生产队长有什么安排。陶宽爷爷跟着来人走进生产队长家里,在外面等着的社员们就有些羡慕嫉妒恨了,凭啥你陶家的老头要来参加自己分田的事,你都没有再在生产队里做工分了,还来参合这样的事。难道真的和大早上大家在议论的一样吗?昨晚生产队长在陶家吃了饭,还喝了酒,就这一顿酒就把整个生产队给分好了?大部分人都是摇头表示不太相信,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陶宽爷爷确确实实被生产队长给叫到生产队长家里去了。生产队不比大队。大队里有大队部,是一级机构,有办公室,也有大家坐的地方,但这样的地方也不是自己这些人都能随便坐进去的地方。生产队不同,生产队也不可能把自己生产队里的事放到大队部去开。以前吧,还有个固定的场所让大家记工分,或者是开会,慢慢得因为有些原因,大家都愿意集中到生产队长家里去了,尤其是到了这个接近分田的时候,大家都更愿意集中到生产队长家里去。生产队长家在巷子里,大家就干脆坐到巷子里的过道上去。陶宽爷爷随着来叫他的人,由原来坐着的地方走到生产队长家里去。进了生产队长的大门,这才看到厅堂里坐着的是生产队的保管员,和其他的几个生产队里的管着事的人。但生产队长的门口却坐着很多社员,自然就不好把大门给关了起来,敞开着大门,只能说话声音小点就是了。生产队长叫来陶宽爷爷是商量抓阄的事。这样的事不可能几个说了算,只有做到公平公正才对,但百分百的公平,一个家是这样,一个生产队里更有可能了,况且这样的事关系着自己后来吃饭的问题,田分的好坏,就决定了自己家里的生活水平。生产队长示意陶宽爷爷做好,但生产队长还没有开始,陶宽爷爷自然不敢多言多语,他自己都是仰仗生产队长对自己的照顾,才被叫到生产队长家里来的,至于要等谁,陶宽爷爷不知道,更不会去问,但看到到场的几个人,按理说陶家所在的生产队里该来的都来了,但有个问题就是生产队长没有坐在最高的位置。这就意味着还有最高职位的人还没有来,陶宽爷爷心里这才明白:生产队长所要等的人就是大队支书。陶宽爷爷庆幸自己没有大大咧咧得做到最高的位置上去,否则自己得找个台阶下才能保全面子。等人的时间过得很慢,也很难熬。到了这个时候大家都不太言语,生怕说错什么,尤其是坐在巷子里的那些社员。生产队长的严肃和整个巷子里的气氛有些压抑,都在默不作声。突然,巷子口有些骚动,接着就听到大队支书和社员们打招呼的声音,都是一个村庄的,很多还是大队支书的本家或者是亲戚,大队支书也不是公社书记,他还得这些人来帮着他才能把事做好。尤其像今天这样要紧的事,肯定有人欢喜有人忧,分到好的田自然兴高采烈,分到差的田免不了愁眉苦脸,这就得要有人来调和或者说是做思想工作,而大队支书是最好的人选。再说,陶家这个生产队本来就是银井湾最强的生产队,大家的生活比较平均,只是陶家因为有了一门手艺而比较突出,其他的人大部分都是大队支书的熟悉的人,甚至在解放前还是有些有恩于大队支书家里。生产队长总觉得自己难以决定分田这样要紧的事,没有大队支书镇着,可能不太好做事,况且还是银井湾里最先分田的生产队,生产队长也在大队支书的面前露过怯,还是大队支书给他撑得胆儿,所以整个场面都得大队支书来撑着才能顺利完成。生产队长听到大队支书的声音,自己也就踏实了很多,先前开到生产队长家里的人只是帮着生产队长做事,包括陶宽爷爷也一样,但大队支书则是生产队长的主心骨。随着大队支书声音的临近,生产队长还是站到大门口来迎着大队支书。大队支书一路打着招呼过来,他心里有数,等下哪些人需要自己做思想工作的人都得先打到招呼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