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宽很小心地寻找自己所要寻找的东西,脸上的汗珠不断滴在手上,草上,太阳晒久了,陶宽也感觉了渴,嗓子直冒烟,像被火烧着似的,沙哑,想出声都喊不出来。焦渴的喉咙急需水分的湿润,太阳已过了正午,渐渐向西偏移,陶宽肚子里的饥饿感觉渐渐没有了,有点麻木了。陶宽走到路边水沟的尽头,找到一处较为干净点的水洼处趴下身去,头也不抬,就像牛喝到了尿,咕隆咕隆喝了个饱。随着一个响亮的水嗝,陶宽明显感觉到一股清凉穿过焦渴的咽部,直达胃里,喉咙也不像刚才那样直冒烟,很湿润,很舒服,人也精神多了。喝了水,人又舒服些就想到路上去,找个地方坐会儿,或者先回家要了饭吃再说,刚要抬脚走上路去,猛然看到跟前五尺许的地方,搁着一只鞋子,这不是自己所要寻找的鞋子,眼睛一亮,心里的激动就想跨过去拿到鞋子,也忘了自己所站的位置,迈开腿就跨了过去,却一脚踏空,摔了出去。幸好不是很高,只是摔跤,没有大碍,腿上被刺划了个口子,流了点血,再怎么疼也无所谓,何况只是划伤点皮,流了点血,对于陶宽这样皮实的孩子来说,那都不算什么伤害。再怎么说,毕竟自己找到了鞋子。虽然只是二分之一完成任务,可谓公不离婆,秤不离砣,找到一只鞋子,另一只鞋子应该也不会离得太远。况且,有了一只鞋子也可以先回家去吃饭,到底是有些饿了,刚才的胃疼没有了,取而代之是胃里有些火烧样感觉,只是陶宽抗饿,没太多感觉。陶宽直起腰,看看很痛的腿,看到了血,陶宽无所谓,又不是第一次流血,像陶宽这样皮实的孩子,这里划破流血,那里流血刚好,在结血痂很正常。陶宽妈也习惯了,连陶宽爷爷也认为陶宽吉人自有天相。陶宽命大,不只是表现在那次睡亭子外的石条上,还有其他的,都不想太多的赘述。陶宽走过去,看着鞋子,但还有一个坎才能拿到鞋子,幸好陶宽手里带着根棍子,陶宽试着用棍子挑过鞋子,鞋子很顺利地被陶宽拿到手里。陶宽拎着鞋子,走到路上,挑了块石头坐下来,好好歇歇。也仔细地看看那只属于自己的鞋子,这次捡到的是左鞋,陶宽玩性大,但鞋子的左右还是会分清楚的,陶宽拿起捡到的鞋子往左脚套套,还是很舒服的,虽然鞋子的鞋帮上都是泥巴,但还是可以穿着。陶宽就这样一只穿鞋,一只赤脚的走回家去。走过了田埂路,远远看到陶宽妈在门口搭手眺望巷子的出口。陶宽心里可开心了,孩子嘛,最需要谁帮助时,却可以看到谁,那种情绪不容置疑,可以说是非常开心,陶宽看到了陶宽妈,简直就是看到了饭菜。孩提时代,不光是陶宽,所有的孩子都一样,妈妈就是自己最需要的人,况且陶宽和陶宽妈的亲近较乎于陶磊就更陶磊更好。陶宽妈也看到了陶宽从巷子的出口走向田埂路。心情也和陶宽看到陶宽妈一样的好。虽然知道陶宽出去玩,会玩到自己饿了才回家,也知道陶宽今天早上吃得晚,但再怎么着,陶宽都应该回家吃饭了。陶磊回家得比较早,大概就是陶宽吃饱了出去玩的半个时辰,陶磊就砍柴火回来了,陶宽妈见陶磊回家,也很高兴,孩子大了,也懂事了,有了陶磊的帮忙,陶宽妈对柴火就更难得去砍了。陶磊也喜欢帮陶宽妈做事,但陶磊更多是成熟,超乎常人的那种成熟,属于少年老成的那种,不会和陶宽一样,什么话都告诉陶宽妈,虽然陶磊比陶宽大不了几岁,但是陶磊就是不太喜欢说话,和陶宽妈,和陶宽爹,甚至是陶宽爷爷,都难得说话,只是有事就做事,没事就一个人玩,滚滚铁环,要么就是呆房间里,扒拉着算盘。陶宽妈见陶磊砍柴回来了,知道也差不多要做饭了,于是让陶磊在家看着家,自己就去菜园里摘菜。顺便把菜园里草除下,菜园虽然有陶宽爷爷管着,但自己能做的事还是自己做了,例如除草,培土之类的轻活,陶宽妈是很能胜任的。陶磊很听陶宽妈的话,就在家门口的晒谷场上滚铁环,一则是看到家,二则是是不是有人来取散活或者是送散活来做。
陶宽回到家,陶磊和陶宽爷爷都吃了饭出去忙活了,家里只有陶宽妈在家守着,陶宽妈吃饱饭,把中午剩下的饭菜,端到月锅里烫着,等陶宽回家再吃。午后的阳光很是温煦,陶宽妈因为刚吃饱,又晒太阳,自然有些迷糊了,但陶宽妈一想到陶宽还没回家吃饭,即使很想睡个午觉,但还是坚定起来,站起来走走,找些事做,清理猪舍,把猪粪清理出来,再提水冲洗冲洗,忙完了还是没有看到陶宽回家,就到门口去看看陶宽回家吃饭没有。陶宽妈翘首以待,第一次没看到陶宽又进去干活,等到第三次了,才看到陶宽那身影,走出巷子口,陶宽妈见陶宽身影有些不正常,似乎有些一瘸一拐的样子,陶宽妈心里有些不舒服了,怕陶宽摔坏了,还是饿成这样了,于是朝陶宽迎来,陶宽走到田埂路的中间点,陶宽妈也迎到了田埂路的那头,陶宽走路的姿势确实是有些怪异,陶宽妈心猛得一沉,陶宽咋了,遂快步走了过去,说是走,都有跑的力气,等到了陶宽跟前,把陶宽按住,眼睛从陶宽的头部开始,每个部位很认真地检查着,陶宽妈巴不得自己就是一台CT,能立刻把陶宽从头到脚全扫一遍,嘴里不停地咕哝着,“陶宽,陶宽你咋这样走路了”陶宽也被陶宽妈摇懵了,嘴里不停地应着陶宽妈“没怎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