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宽醒了,被阳光照醒的,确切的说,是被太阳光照到陶宽眼睛才把陶宽从梦里唤醒的。孩子忘性大,也不记得昨晚的事,麻溜地下了床,站在冰冷的地面,感觉很冷,又抬腿上了床,四处瞅瞅,还是没看到鞋子,于是大喊:妈,妈,我的鞋子呢。陶宽却没有得到陶宽妈的回应,陶宽爬上床,换了一头,挪到太阳光照不到的地方,盖好垫单,伸了个懒腰,接着睡。家里人该干活的去干活了,陶宽妈见陶宽还没睡醒,就去猪舍里喂猪,等陶宽叫她了再回去。猪舍是和房子隔开的,陶宽妈在忙,等到猪喂得差不多了,才好像听到陶宽的叫唤,陶宽妈也没在意,反正孩子淘,也没什么大事,不必太慌,反正喂了猪就省得再过来。猪舍是后面新做的,和住屋隔着一个弄堂,虽然可以直接过来,但有了门的间隔,就没有了猪屎臭味,也更卫生,在农村能有这样的意识已经很不错了。农村喂猪也是一种农村经济的发展,家里除了牛,就是猪了,猪的价值比牛差些,牛是生产工具,没有了牛就不能种田。而猪只有经济价值,而没有了劳动价值。农村人养猪也是灶头聚米,虽然也给一部分的粮食,但每日的坚持,到了冬天就是不错的收入了。陶宽家有了陶宽爹的外出做篾匠,家里的收入就不错了,再加上陶宽妈能养个一二头猪,除了自己过年吃,还能卖些猪肉给村民,最少也不会拿出现钱去买别人家的猪肉,虽然猪肉的价格比较低,七毛八分一斤再少也还是钱。加上陶宽妈比较勤奋,没事时就去采摘猪菜,也能节省点粮食。陶宽也会被陶宽妈抓去做苦力,但陶宽只是没有力气背猪菜回家,采摘猪菜倒是一把好手,眼力好,手脚灵活,所以采摘起来比较快。陶宽妈也喜欢带陶宽出去采摘猪菜,但又不愿让陶宽干农活,只是没有伴时候,才抓陶宽去帮忙。等陶宽妈喂好猪,都快中午了,陶宽因为没有鞋子,不能起来,窝床上又自在,只是肚子饿得难受。肚子里犹如有火车在跑,叽里咕噜响,但就是不愿起来。陶宽妈喂好猪,才收拾好东西,走回主屋,又不见陶宽,洗好手,换好干净的衣服,才走到房间。看到垫单里窝着的人形,知道陶宽还在睡。反正你睡就让你睡,我还得去摘菜呢,正要转身,陶宽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同时又大喊:呔。陶宽妈也没防备,这一下被吓得不轻,浑身一抖,看到陶宽一张开心的脸,陶宽妈也很高兴。于是回过身来,举起拳头就要打陶宽。拳头举得高,落得轻,陶宽则在床上跳来跳去,一边提着裤子,一边喊:打不着,打不着。陶宽妈也无可奈何,打又打不着,看着陶宽跳来跳去,心里与其说是愤怒,但更多的是开心,胡闹了一会,陶宽也跳累了,窝床里边在笑,陶宽妈也不再打陶宽了,遂对陶宽说,你饿不,陶宽听到陶宽妈问他饿不时候,才发现自己确实是很饿了,刚醒时候,肚子里很饿,但刚才玩了一会,饿过了头,也就不觉得太饿了。陶宽的皮实和林家的老二不相上下,也是玩过头了,不知道吃饭的时候,基本上是别人家都吃了午饭了,才回家去吃饭,但陶宽和林家老二不一样,陶宽不会自己去煨番薯,煨土豆等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陶宽是再晚,也还是回家去吃饭,家里人也会给陶宽留饭,哪怕是冬天,也会给陶宽的饭放到月锅里,进行保温,等陶宽玩累了回家,不管家里有没有人,陶宽一准到月锅里可以端饭吃。饭是肯定会帮陶宽留着,但菜就未必了,家里做事的人看着菜吃,菜多了会给陶宽留些,如果菜少了,就不会给陶宽留太多的菜了,有时候只是给陶宽留一很少一部分菜,也有的时候干脆就不留菜给陶宽。陶宽也无所谓,有菜多也一样吃,菜少也一样吃,反正陶宽胃口好,皮实,能有一口吃的,也能养成胖嘟嘟的,不像是陶磊,身体差,胃口不好,没个爽口的菜,就吃几口就放下碗。陶宽不同,从不抱怨饭菜的好坏,也不管菜的多少,哪怕是感冒了,发烧了,陶宽都难得自己放下碗筷,都是陶宽妈催了,才意犹未尽扒拉完碗里的饭粒,把剩菜全倒到自己碗里,更不管菜咸菜淡,通通吃了,菜汤也喝了。陶宽爷爷此时都喜欢看陶宽吃饭,觉得陶宽吃饭很喜庆,自己也被陶宽吃饭的情绪感染了,没菜也吃得下去几碗,家里就需要这样的人,剩下来的饭菜几乎是一扫而光。陶宽爷爷最看不得的是陶磊吃饭,陶磊总是慢慢地扒拉着饭,几乎是在数饭,还不是夹菜,也就是,扒拉一口饭倒要夹个二三次菜,有时候还是菜吃完了,饭还有半碗。农村人要的是体质好,也没有什么补品,能吃饱饭就不错了,吃不饱饭,就不能干活,不能干活就不能赚钱,要是这样,自己养自己都成问题,更谈不上养家糊口了。但陶宽爷爷还是心疼陶磊,也许是头个男孩,不光是陶宽爹对陶磊的心疼,就连陶宽爷爷也格外看重陶磊,长子长孙都是爷爷奶奶的命根子。陶宽的皮实,陶宽爷爷还是不太看重的,总感觉陶宽像个草包,对食物不节选,不像他这样的家庭出来的孩子,倒象穷苦人家的崽。陶宽爷爷对陶磊的偏爱也是陶宽妈所不愿意看到的,女人心里更多在乎她最小的孩子,虽嘴里不好说,心里确实不太乐意的,虽然陶磊也是陶宽妈的孩子,陶宽妈也愿意二孩子也一样,但最少不会象陶宽爹和陶宽爷爷一样偏爱陶磊,都愿陶磊和陶宽一样有出息,更希望陶宽的出息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