篾匠师傅和自己的女人看着陶宽爹进到厨房里了,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从篾匠师傅开始收徒弟,能进厨房里去的不多,进去洗碗的徒弟就更少,要么是情不得已,要么师娘没有在家,像陶宽爹这样的徒弟确实不多,不说没有,有也是不多。按现在的话说来:家庭是孩子的第一学校一点都没有错,也正因为是老陶家里没有了女人,陶宽爹又小,只有父子俩,陶宽爷爷外面做事回来还得做饭吃,也还得喂猪,在这样的生活的氛围里,能做到铁石心肠,做到无动于衷的孩子不多,即使是陶宽爷爷不忙,陶宽爹也会帮着自己的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时间长了,也就学会了料理家务。在陶宽爹看来,只要不是出去晒日头,在家做些家务还是可以的,也正是这样的环境,陶宽爹也受益匪浅,至少可以照顾好自己,以前只要陶宽爷爷出去做事时间长点,陶宽爷爷就会把陶宽爹送到林家去,由林家来照顾陶宽爹,等陶宽爹稍微大点,陶宽爹倒不愿去林家了,情愿自己在家里好些,虽然林家也没有亏待陶宽爹,但陶宽爹在林家总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那种感觉很不好,也许就是这样的环境造就了陶宽爹的早熟,而形成了有别于其他孩子的价值观。不愿去林家吃住,并不等于陶宽爹不理林家,只要是没事的时候,陶宽爹还是很情愿得去林家玩,也会帮着林家的女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这就是陶宽爹的变通之处。陶宽爹把沾有蜂蜜水的碗洗干净了,就走到了厅堂里来,看见师傅和师娘坐那里,脸上的表情很是开心,自己也开心很多。篾匠师傅看到陶宽爹出来,就随口问陶宽爹:崽,你在家也做这些家务事吗?看你刚才进去的步子显得很是自然,丝毫没有扭扭捏捏的样子,就可以看出你对厨房的亲近,也经常去厨房里做事吗?陶宽爹见师傅问起这样的话题来,也丝毫没有害羞的神采,倒是有些自豪的感觉:对啊,家里只有我和爹二人,没有其他的人,我爹又要到队里去挣工分,所以帮帮我爹也是应该的。再说,即使自己以后长大了,也得学会照顾好自己啊。篾匠师傅听到陶宽爹话,心里想着没有女人的家。难为孩子了,也就暗下决心,能多教点手艺就尽量得多教点手艺,孩子太懂事了,说不定自己以后还真的靠着这孩子呢。篾匠师傅的女人也有些不同,总感觉自己对着陶宽爹有些天生的亲近感,但这样的感觉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反正就是觉得这孩子像是自己的孩子,自己就是有着照顾好孩子的想法。陶宽爹走出来,很自然得走到师娘的身边,篾匠师傅的女人也是很自然得把陶宽爹拉到自己的跟前来,扒拉着陶宽爹的手看,似乎想从陶宽爹的手里看出些自己心痛陶宽爹的理由来。刚过了做事的时间,在篾匠师傅家里该出去做事的都出去做事了,篾匠师傅中午回家的时候,把有关的事也都交给郭子去处理,加上中午又喝了点酒,虽然没有醉,但也因为陶宽爷爷的原因导致了篾匠师傅想再喝酒却又找不到再去倒酒喝的理由,于是就这样干坐着,看着自己的女人对自己的徒弟好,竟有些莫名的感觉,自己这样的感觉又不是很确切,要用语言组织出来也确实有些费劲,所以篾匠师傅的脸上就有了很奇怪的表情,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陶宽爹因为自己有了巨大的幸福也没有太注意到自己师傅的表情,但这样的表情却没有逃脱篾匠师傅女人的眼里。篾匠师傅的女人更不会去挑明篾匠师傅的心思,只是记住了等到了适当的时机才会告诉自己的男人,眼下只是很开心得享受自己的幸福。三个人这样干坐着,也似乎没有太多的趣味,毕竟年龄师傅作为男人来说,也不适宜把话说了。于是篾匠师傅对着陶宽爹说:你去照看好你爹,我也喝了点酒,眼神有些迷糊,想去迷瞪会。有了师傅的安排。陶宽爹也确实应该去照看自己的爹,而不是靠在师娘的跟前。陶宽爹也回头对着师娘笑笑,就走向了客铺里,到房间里去照看自己喝醉了酒的陶宽爷爷。篾匠师傅支走了陶宽爹,也就走到自己的房间里去迷瞪去了,这就让篾匠师傅的女人有些心不着落的感觉。陶宽爹离开了自己的怀里,这样自己就失去了再坐在厅堂里的理由,更不能随着陶宽爹到客铺里去陪同陶宽爹去照看陶宽爷爷吧。篾匠师傅又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自己也不好立马就跟着篾匠进到自己的房间里去,都是大白天的,自己总不能跟着自己的男人到床上去睡,这会让篾匠师傅怎么得看自己,即使是想睡了,也得家里没有其他人的时候才这样做。毕竟还是在自己家里,篾匠师傅的女人转眼就有了自己的去处,到猪栏里去看看猪或者是到院子里去看看家里的鸡有没有下蛋,再不济也能找出点针线活来做。想到这里篾匠师傅的女人也离开了厅堂里,去到猪栏里去看看猪喂饱了没有。但心里却总是有些不是很痛快。也正因为是篾匠师傅的安排才让陶宽爹走开了,自己得去找些其他的事来填补空白。要怨就得怨自己的男人早不睡晚不睡,偏偏在这个时候去睡。篾匠师傅的女人走出了厅堂,看着外面的太阳,估计着这时候也不是太早,至少都到了半下午了,太阳也已经偏西了,自己也只有到猪栏里去看看猪或者是做些针线活就可以做晚饭吃了,晚上陶宽爷爷还要不要在自己家里吃饭,又该去做什么菜,就得自己拿捏了。篾匠师傅倒没有想太多,确实是自己有些想睡了,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