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宽爹在看着篾匠的女人在给那些孩子口袋装点心,心想着自己是不会这样去别人家里去要点心吃的,也不会碰到这样好的女主人。陶宽爷爷在银井湾里很自律,陶宽爹即使是林家做喜事,也只是陶宽爷爷自己去帮忙,等客人走了以后才会在林家的女人再三要求下会带着点心回来给陶宽爹吃,至于银井湾到了过节的时候,陶宽爷爷尽量得会去做些和过节有关的食品吃,但却有些东西不是男人都能做的,陶宽爷爷也会厚着脸皮去林家,央求林家女人帮忙,林家的女人也会在做原件的时候适当得增加点原料而分给老陶家,让他们爷俩自己去做。陶宽爷爷这次送自己的孩子——陶宽爹来篾匠师傅家里学手艺,也没有会想到陶宽爹居然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女人,陶宽爷爷站在厅堂的角落里,看着陶宽爹那种眼神,心里确实不是滋味,但很多事情不是自己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只是希望陶宽爹能快点离开,而给自己有着太多的心理压力。临到最后的几个孩子,篾匠师傅的女人看到桌子上的点心都分完了,但孩子却眼巴巴的看着篾匠师傅的女人,也许孩子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想闻闻点心的香味,或者是看看点心是那些点心,篾匠师傅的女人也只好转过身去了自己的房间,篾匠师傅的女人知道不能伤害这些孩子幼小的心灵,也只有到自己的房间里拿些邻居们送过来的点心。这些点心是篾匠师傅锁好的,也是一般都不会拿给别人吃的,即使是自己的孩子也都要等客人散去了才会给孩子们吃的。就在篾匠师傅的女人进了自己房间门却想看看到底还有几个孩子没有拿到点心,却在篾匠师傅女人的视线里有了陶宽爹的身影。陶宽爹虽然比这些孩子大些,但从篾匠师傅女人的眼里看来也还是孩子,但这孩子却不是自己村庄里的孩子,是亲戚带来吃饭的孩子?篾匠师傅的女人也确实在亲戚家里没有看到过这样模样的孩子。既然不是自己村庄里的孩子,也不是亲戚家里的孩子,篾匠师傅的女人也许是太忙了,也忘了今天做饭的主要目的,更忘了还有篾匠师傅的徒弟要过来,只好对着陶宽爹笑了笑,那意思是说:你都这么大了,看着比你小的孩子在分点心,也没有主动得过来拿,心里想着还是多拿着点点心,到时候给陶宽爹吃。事多,容不得篾匠师傅的女人的慢吞吞,而是抓紧得进到房间里抓了好些点心就到厅堂里来,分给那些还在厅堂里等点心吃的孩子。陶宽爹却由于自己确实感觉到篾匠师傅的女人很符合自己儿时自己娘留给自己的印象,却没有走了开去,都一直看着篾匠师傅的女人在厅堂里进进出出,站在厅堂角落里的陶宽爷爷更没有太多的理由去阻止陶宽爹对于篾匠师傅女人的观望。篾匠师傅的女人在分完点心给了最后的几个孩子,便走了过来,弯下身来把手里剩下的点心都塞给到陶宽爹的口袋里,塞完了手里的点心,还从口袋里掏出二个水果糖递到陶宽爹的手里。陶宽爹一直看着篾匠师傅的女人在给孩子分点心,却不料想篾匠师傅的女人会把自己当做是来馋点心吃的孩子,一时也懵了,更没有力气去提脚走开,任由篾匠师傅的女人给自己口袋装点心,直到篾匠师傅的女人把二个水果糖塞到自己手里的时候,陶宽爹眼睛有些模糊,鼻子也很酸,但陶宽爹还是挺住了没有哭出来,在这个世界上,能给自己塞吃的只有林家的婶娘,而现在却有这个即将成为自己师娘的女人也给自己塞吃的东西。水果糖陶宽爹不是没有吃过,但给自己水果糖的人却是不同。篾匠师傅的女人也明显得感觉到这个孩子的呼吸变得急促,也就抬起头来,就在篾匠师傅女人的眼睛和陶宽爹的眼神对视的时候,篾匠师傅的女人明显看到了眼前这个孩子的眼泪,但这眼泪没有流下来,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心里就不怕滋味了,能阻止眼泪流出来得需要多大的毅力去阻止。篾匠师傅的女人抬起空缺的手在陶宽爹的脸上轻轻得抹去泪水,笑着说:你家的大人呢?这时候的陶宽爷爷再也不能站在远处任凭孩子在做什么了,就在篾匠师傅的女人开始往陶宽爹口袋里塞点心的时候,陶宽爷爷就走了过来,他也看到了陶宽爹眼睛里的泪水,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听到师傅的女人提起陶宽爹的大人来时,赶紧得对着陶宽爹说:崽,快给师娘鞠躬,这就是你师娘,以后就靠着师娘照顾你了。到了这时候,陶宽爹这才后退一步,手里握着二个水果糖,二脚并拢,深深得弯下腰去,嘴里有些模糊,确实是太让孩子意外了,更多的是激动,几乎都说不成完整的词来:师娘好!篾匠师傅的女人也觉得意外,自己本来是想不要看轻每个孩子,却没有料想这个孩子就是今天来拜师的孩子。篾匠师傅女人只管自己份内的事,更不会去打听自己的男人收到什么样的徒弟,自己只是在厨房里准备着饭菜,却没有料想抢了自己男人的头喜。听到陶宽爹喊自己师娘,篾匠师傅女人有些手足无措了,自己根本就没有准备好给孩子什么样的礼物,早先的徒弟来行拜师礼,都是进行了拜师礼的仪轨后,才由篾匠师傅逐个介绍自己的家里人,而徒弟每见过一个长辈都得鞠躬行礼,完了那些长辈才给徒弟一个不轻不重的礼物,而这些礼物都是篾匠师傅所准备好的,更别说篾匠师傅的女人,徒弟所要拜见的除了师傅就是师娘了,其他的人都没有太多的重要性,而师娘的位置也不是一般人所能代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