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饭的刘哥,看着家里人都离开了桌子,自己仍旧坐桌子上,细嚼慢咽吃着,夜色越来越重,远处的山就有些模糊了,但刘哥不很情愿得起来,他要等等,至少等到老陶家的人过来,装作自己家里还在吃饭,这样就可以邀请老陶家的人一起吃饭。刘哥坚信自己所托付的人一定会把口信带到银井湾,因为给他带口信的人是跟着刘哥做事的,没有理由不尽心尽力去办,况且刘哥在交代带口信的人,务必要带到,即使自己的事没有办好也得帮他的口信带给老陶家里。刘哥的女人眼看着外面的暮色沉重,就点了个煤油灯来,刘哥家里的煤油灯比较亮,照着有些耀眼,有了煤油灯的照亮,刘哥家里慢慢有了生气,刘哥最不愿看到的就是家里到处黑布隆冬,只有一盏鬼火般的煤油灯,像是祠堂庙宇般的阴森,即使有人在家都会被人看成是无人居住的房子,看着都心里不舒服。家里的灯亮了,就更聚集人气,更显得宽敞明亮,家里的精神气就出来了。刘哥坐着也似乎有些无奈,也许老陶家里有事了,不能过来了,那时候的农村没有通讯工具,只能等。刘哥的女人走了出来,悄声问刘哥:还等吗?刘哥也无奈,你说没有吃饱吧,再吃得慢也有些时间了,吃饱了再等吧,万一老陶家的人不过来呢,还有就是篾匠师傅要不要过来也是一回事,想到这些,刘哥没有了兴趣,看看外面漆黑的夜,刘哥决定不等了,让自己的女人,收了碗筷,清扫桌面。等这一切做好的时候,不来吃饭。可能晚一点过来,于是刘哥拿起了烟杆,借着桌上的煤油灯吸起烟来。刘哥想了很多,从第一次见到老陶这个人,到自己后来成了附近村庄里的说和人,自己打经历了什么,只有刘哥自己清楚,就连刘哥的女人也未必很清楚,很多事情只能烂在肚子里。随着家里大门的开启,刘哥转过身来,看到了进来的二个人,进来的人是迎着灯光进来的,所以刘哥看得比较清楚,别说有煤油灯照着,就是摸黑凭着刘哥对陶宽爷爷身影的记忆都可以认出陶宽爷爷来。刘哥还是比较开心的,来的人正是自己所要等的人,更重要的是看到了陶宽爷爷身后的陶宽爹,孩子面生,有些胆怯。刘哥把陶宽爷爷让到客位上,陶宽爹也跟着陶宽爷爷坐到了客位的下首位。刘哥仔细得看着陶宽爹,觉得陶宽爹还是俊俏的孩子。陶宽爹本来就晒太阳少,脸色比较白净,又走了路,脸上自然就有些红润,显得比较红润,让人看着有些好看,陶宽爹也迎着刘哥的眼神看过来,不自觉得低下了头,陶宽爷爷见刘哥看着自己的孩子,心里还是有些开心的,自己平时没有让陶宽爹出去做事,就是让刘哥这样的朋友看出自己家里的情况还不是很差,至少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出去做体力活,就更让刘哥能帮助自己,解决一下陶宽爹的做事的问题。刘哥也看出了陶宽爷爷心思,回过头来对着陶宽爷爷说:孩子看起来还是比较适合做手艺的,不像是去做体力活的。刘哥和陶宽爷爷都是到过外面做事的,对于看人二人还是有些眼力的。待陶宽爷爷坐好了后,刘哥的女人端出了茶,刘哥家里的茶叶大都是刘哥的女人自己去摘的,也是她自己炒的,虽然看起来不是很好看,也没有买的茶叶那么的香味浓郁,但很经得泡,续个三次水,茶汤还是很好看的,不会像买来的茶叶,看着好看,闻着也香,但冲了二次水,就得换茶叶了。陶宽爷爷看着刘哥的女人端出了茶,自然就站起来接过茶碗,脸上笑眯眯得嘴里说着:好了好了。等把茶碗放好才坐了下来。陶宽爷爷站着的时候,陶宽爹也跟着站了起来,等待着刘哥的女人给自己端茶来,所谓的有样学样,陶宽爹在家的时候,也给家里的客人泡茶,别人怎么去接茶碗,陶宽爹也学会了怎么去接茶碗。陶宽爷爷把茶碗放到桌子上,就坐了下来,并不去看陶宽爹怎么去接茶碗,陶宽爷爷知道孩子会怎么去做的,也相信陶宽爹不会给自己丢脸的。陶宽爹站着的时候,刘哥的女人也端出了茶碗,这自然是端给陶宽爹的,陶宽爹站着接过茶碗,并没有放到自己的跟前,而是把茶碗端到刘哥的跟前,同时也叫了一声:刘伯伯,您喝茶!刘哥并没有起身,而是脸上露出了微笑,嘴里说着,你喝吧,你是客人。这会陶宽爹才说:您是长辈您先喝,我等会喝,没事的。刘哥的女人见陶宽爹接过了茶碗并没有放到自己的跟前,而是端给了自己的男人,心里还是很开心的,也看得出刘哥夫妇二人还是对陶宽爹这样的做法很满意的。刘哥家里也不是什么小户人家,家里接待过的客人也不在少数,也有像陶宽爹这样大的孩子,但这样会做人的孩子还是很少的,况且看起来陶宽爹并不是很大。刘哥的女人还是对着陶宽爹说:没事,你先喝,他的茶在里面,我马上去端。陶宽爹也接过嘴说:我小,晚点喝没事的。而陶宽爹刚才所做的一切是刘哥没有想到的,虽然陶宽爹看起来不是很大,但是很懂规矩,也知道尊敬自己,心里想着,这样的孩子会有出息的,看酒也得看糟,有了陶宽爷爷这样的父亲,就不会出现太差的孩子。本来,刘哥对于陶宽爹还是有些疑虑的,怕陶宽爹没有什么悟性,坏了自己的说和人的名声,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的一回事,自己给来口信的人再三的交代:要老陶带着他的孩子来,目的就是想看看陶宽爷爷这几年在家里过得怎么样,而通过看看他孩子就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