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宽爷爷坐着吸烟,听着刘哥说的话,并没有太多的表示,刘哥给自己的腊肉足以比自己给刘哥的东西有价值,有些东西不能看着价值,还得看是谁给的;网上传的说:穷人给富人的东西都是最好的,至少在穷人家里是最好的东西,生怕富人看了不高兴,但富人给穷人的东西呢,却未必是那么的一回事了,富人倒认为穷人什么都没有见过,把自己快不要的东西给穷人都觉得看得起穷人。这也只是网上的说法,是对社会现象的总结,陶宽爷爷当然也不知道有这样的说法,即使知道也未必是从网上知道的,那时候的陶宽爷爷压根就不知道有网络这样的事,即使是陶宽也是到三十岁以后才知道的,但社会经验告诉陶宽爷爷,自己给刘哥的东西应该是家里最好的东西,陶宽爷爷总感觉自己把最好的东西给了刘哥,刘哥才有心去帮自己办事。但陶宽爷爷却未必知道:刘哥给自己的腊肉肯定不是刘哥家里最好的东西,但刘哥给了陶宽爷爷这二斤多腊肉,在二人的交往来看,刘哥是看得起陶宽爷爷的,至少是心里。刘哥也是一个不太轻易表达感情的人,即使是刘哥很高兴也只是高兴在心里,却不去大吹大擂。陶宽爷爷也听懂了刘哥的话,二斤腊肉只是作为对陶宽爷爷的二斤茶油和四斤粉丝的回馈,留不留自己住,陶宽爷爷自己心里也有底,自己也不可能不顾陶宽爹一个人在家,而自己却到外面去睡。回家是肯定的,而不能肯定的是刘哥对于陶宽爹学手艺的事没有明确的答复,陶宽爷爷的心也是悬着的,陶宽爷爷也在想:自己给刘哥的东西不算太贵重,但也不会太随意,若真是刘哥愿意给陶宽爹说和,让陶宽爹学门好的手艺,估计刘哥也不会拿着腊肉这样贵重的东西来回馈自己。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刘哥给陶宽爷爷二斤腊肉,也许是对陶宽爷爷的示好,毕竟陶宽爷爷在刘哥最困难的时候,不要说出了很大力气去帮刘哥,至少陶宽爷爷对刘哥还是很尊重的。鉴于刘哥对陶宽爷爷过去的感情,二斤腊肉也不算什么太贵重的回礼。刘哥既然对陶宽爷爷说得这么清楚,陶宽爷爷也就没有必要再在刘哥家里待下去了,毕竟夜深了,刘哥明天有事,陶宽爷爷也不例外,也要去做事,去生产队里做工分,陶宽爷爷第二天没有如是的出工,就有人对陶宽爷爷做的事就有猜测了,毕竟陶宽爷爷在生产队里做工分不是最守纪律的一个,但也不是守纪律最差的一个,陶宽爷爷必须得第二天准时出现在生产队里劳动大军里面。即使是陶宽爷爷出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别的人,但保不准自己背着那么大捆的东西没有被别人看到,而即使看到陶宽爷爷背了东西,不说的人也不是没有。如果确实有人看见了,加上陶宽爷爷第二天又没有来做事,大多数人最先猜的是:陶宽爷爷不是去给陶宽爹谋事,而是可能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况且还有今天傍晚帮陶宽爷爷带了工具的那些人。陶宽爷爷原本不想提着腊肉回去,但又不想悖了刘哥的面子,在外找事做的人,大多把面子和别人对自己的信任看得很重,陶宽爷爷也深知其中的原委。如果谁在外面做事,做了不该做的事,被人知道了,或者是拿了客户的东西,那么这个人在这一条路上,几乎就没有人敢和你打交道了,换个说法,你以前的所有都白混了。陶宽爷爷把烟杆递还给了刘哥,对刘哥说:你也早点睡,明天都还有事呢。在陶宽爷爷的心里,刘哥晚上这样的请别人吃饭,免不了第二天有事要办的,而这样的事的重要性不亚于自己的事。刘哥只是笑笑,没有回答:是,也没有声明不是,反正就是很客气的那种,让陶宽爷爷有些捉摸不透。这也是陶宽爷爷不喜欢和刘哥交往的原因之一,总喜欢让人去猜。陶宽爷爷本想再对刘哥说说陶宽爹学手艺的事,但刘哥的态度却有些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陶宽爷爷也只好:先回家。至于刘哥帮不帮自己的事,也许刘哥有些不好办,或者说有些难度,但出于陶宽爷爷亲自来请刘哥说和,刘哥会尽力而为的。陶宽爷爷心里也只是:但愿如此吧。手里提着腊肉便头也不回得走出了刘哥家的后门。到了门外,陶宽爷爷确实感觉到夜深了,确实是夜深了,整个山村仿佛都睡着了,没有一丝的灯光,有的是静谧的黑夜,而能给陶宽爷爷有点亮光的只有头顶上那闪烁不定的星光。陶宽爷爷回去的路肯定比来的时候要快,其实路都是一样的长,关键就是心情。陶宽爷爷来的时候,心里还在盘算着刘哥对自己的态度,虽然熟,但人家刘哥愿不愿意帮自己,但从到了以后,刘哥端出面汤开始,陶宽爷爷就更有了信心,虽然没有得到确切的答复,但陶宽爷爷心里却有些,事情肯定比较顺利的感觉。从刘哥最后的把二斤多的腊肉,给了自己,陶宽爷爷心里就更增加了刘哥对自己提的事的热度。心情好了,脚下就快多了,来的时候会担心自己背的东西多,会不会有人看到,回去的时候就没有这样的顾虑了,二斤多的腊肉,搁身上那个地方不是搁,随便找个地方藏好就可以了,不像自己来的时候,要背着这么一大捆的粉丝,还得在粉丝外面罩个比粉丝重得多的麻袋。手上还不能随便的晃,手上提着二斤茶油也是让陶宽爷爷够呛的东西,又不能随便得放下,必须得手提得紧紧的,现在可好腊肉轻,也可以随便放,即使丢了也可以捡起来,而茶油却不能这样随便的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