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宽爷爷靠在墙角看着刘哥送出来的那些客人,从刘哥的神态和语言的亲密度就可以看出刘哥对于来访的客人自然是分了好几个层次的,最先出来的大多是一些年轻的娃,有的甚至比陶宽爹大不了几岁,嘴里的绒毛都还没有完全褪去,只是细细的绒毛,不是那种黑粗的胡子,陶宽爷爷站得远,也只有在火把靠近年轻人的时候才看清那些人嘴上的绒毛。而往往是这些孩子有魄力,能冲动,陶宽爷爷在他们的身上也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陶宽爷爷在他们这样的年龄也是走在前面的,为整个的队伍撑胆子,背后却有着你老的人给自己撑腰,自然也是意气风发,仿佛世间的一切,只要自己去努力,都可以争取到。而刘哥对于这样的年轻人却是训斥,交代他们的语气有着强有力的支配权气息,而这些年轻人自然对刘哥很是尊敬,甚至有些恭敬的成分。陶宽爷爷也大概想出刘哥对于这些人的笼络所采取的手段,也正是这些年轻人能把刘哥交代的事不折不扣完成好。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陶宽爷爷都替这些年轻人高兴,不经历一事,就不能长一智。要不是陶宽爹身体柔弱,陶宽爷爷也愿意把自己的孩子-陶宽爹送到刘哥这里历练历练,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不经历磨炼的孩子很难成才,即使是在农村里做农活,也比那些没有被磨炼的孩子强,考虑的事要周全好多,而各个村庄以后的能说出点子丑寅卯来的,也是这些人中间出来的。能得到刘哥的垂青,也是一个机遇,这也给陶宽爷爷提了一个醒,刘哥绝非那时吃炒盐的刘哥,事情都是要用发展的眼光来看,陶宽爷爷老了,有陶宽爹替补,但陶宽爹却没有陶宽爷爷那样的精明和干练,这都是陶宽爷爷所担心的事,没有得到社会的历练,只能学门手艺,图图口实。这些年轻人出来,刘哥只是站在厅堂里,从刘哥的语气就知道,刘哥对这些年轻人的严厉和杀伐果断,没有商量的余地,只是命令和训斥。而这些年轻人却对刘哥没有丝毫的辩驳的意思,只是答应的份。而这些年轻人当中,陶宽爷爷却没有看到银井湾的孩子,从某方面来说,要么刘哥对陶宽爷爷有着忌惮,不想在银井湾找代言人,而从另一方面来说,却是银井湾的不幸,既没有人被刘哥看中,也没有人能到刘哥门下去锻炼锻炼。陶宽爷爷心里还是有着惋惜,也庆幸自己晚上来了,来了也看到了银井湾的孩子前途,更多的是银井湾整个村庄的前途。陶宽爷爷想着,方便的时候也把自己看好的年轻人不管是自己带还是送给刘哥带,都不是坏事,至于刘哥让他们去干什么,是干好事还是坏事这都要让时间来判断。等年轻人出来以后,再出来的人就比较大些,不但是有胡子,也有中年人,而这些中年人,有几个都是陶宽爷爷认识的,有的还挺熟,甚至还有经常出去做事,回来也会到陶宽爷爷家里来,看看陶宽爷爷的,虽然他们拿出来的东西都不是很贵重,但都是一片心意,陶宽爷爷都很看重,并会和他们交流外面的情况,也会讨论某人的为人处世,其中就包括刘哥,而对于刘哥,陶宽爷爷都很愿意交代他们,让他们多学做生意的本领更多的是怎么做人的。刘哥对于这些人,态度比那些年轻人好好多,没有了训斥,有的只是和颜悦色,甚至很谦让,而这些人所在的层次肯定是高好多,肯定是合作的伙伴,刘哥也是送出了大门,除了在语言上有些尊敬更多的是去拍拍对方的肩膀,临走了还会挥手致意,嘴里说着走好之类的话语。陶宽爷爷想着刘哥,觉得刘哥也难,没有利益的纠葛谁愿意出来做孙子呢,也不管背后怎么去对人家,至少在面子上还是很尊敬的,这其中就包括经常到陶宽爷爷家里来的那个人,也有一个,和陶宽爷爷没有太多的交往,但彼此的心里都很关切对方,只是没有在来往中,有了经济的来往罢了,陶宽爷爷自然也很尊敬这样的朋友,从陶宽爷爷娶了自己的女人,陶宽爷爷似乎就退出了那个圈子,能避开的尽量避开,和刘哥的交往也是从那时候没有了来往。晚上来看到刘哥的为人也着实让陶宽爷爷心里对刘哥更多的好感。而最后送出来的客人,似乎就有些老了,头上花白的头发,脸上也被岁月刻着深深的印记,甚至有个人脸上还有疤,刘哥不再是拍拍对方的肩膀了,而是一只手搀着别人的手,从走路的形态来看,这位老者肯定是喝酒了,甚至是喝了不少的酒,脸上泛着潮红,刘哥满脸堆笑,不时得提醒着老者,脚下注意点,有个台阶,从老者的脸色来看,老者对刘哥的招待很满意,却没有说太多的话,有着刘哥搀扶着走出了大门,送到了大路边上,而老者背后则站着二个年轻人,举着火把,看来路途不近,老者的面容陶宽爷爷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是在那里见过,见过肯定是见过的,具体在那里见陶宽爷爷心里就有些模糊了,陶宽爷爷有些悔恨,但确实是岁月不饶人,看来自己真的是老了,以前见过的人,只要是再看到,肯定会想起这个人的来历和长处来,现在不行了,这也是陶宽爷爷抓紧把陶宽爹要送出去学手艺的一个原因,他们站在大路边,还有劲得聊着,刘哥对老者始终满脸堆笑,态度极其的恭敬,陶宽爷爷对于刘哥太了解了,此人必定是刘哥仰仗的人,甚至是今天在刘哥家里吃饭的主角,陶宽爷爷一直看着老者嘴里咕哝咕哝着,但陶宽爷爷却听不清楚他们说的是什么。